“你好。”婉嫣道。
“你能又回到我们塔塔儿,这也是跟我们有缘。妹妹,札邻不合都说了,不会辜负你的,我看就别再计较了。”也遂耐心的劝道。
也速干虽有些不开心,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也遂见状,转身走到婉嫣跟前,仔细端看了婉嫣后,说道:“你住在这里也不方便,我那里有处帐房,你若愿意,就那里住吧!”
婉嫣一听,喜出望外,连忙答应。
“妹妹,如此安排可行?”也遂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宠溺的问道。
也速干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也遂也微微一笑,继而向婉嫣说道:“那你跟我走吧。”
出来后,也速干走在前面,也遂与婉嫣在其后。
“我妹妹今日有些急躁,你别放在心上,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也遂温和的说道。
“没关系的,也速干率直可爱,你们姐妹都很好。”婉嫣回道。
前面的也速干回头看了眼婉嫣,又继续朝前走去。
其实这是婉嫣的真心话,毕竟也速干的出现,把自己从札邻不合的魔爪中拉了出来,自己感谢她还来不及。
虽说,这也速干言语上有些不客气,但婉嫣还真不抵触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反而好应付。
毕竟有话直说,哪怕话说的不好听,也好过笑面虎、假菩萨。
细想来,草原上的人还真都是这样子。
自从穿越到此,遇见的女子,不管是淳朴如琪琪格,还是嚣张跋扈的塔娜,或是英气直爽的帖木伦,端庄持重的孛儿帖,亦或今日的也遂、也速干两姐妹,他们虽性子或软或硬,或端庄或伶俐,但皆是直言直语,表里如一,毫不掩饰自己。
与他们来往不用存太多心思,不用费精力的推敲揣摩她们的用心。
没有套路,没有猜忌,好与坏都表现在脸上。
也遂微笑道:“宋国远在万里之遥,你一个人流落至此,确实是可怜。”
“我今日很幸运,遇到你们,要不然不知会落得何种地步”婉嫣欲言又止。
“听说宋国富庶繁华,大多人家的女儿都读书识字的,我看你举止不俗,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吧。”也遂问道。
婉嫣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嗯,算是吧。”
“我虽然未去过中原,但是我们塔塔儿臣服金国多年,所以我也听过很多关于中原的事情,草原上风俗习惯于中原很是不同,你来此,怕也有很多不习惯吧。”也遂温和的说道。
“那简直太多不习惯了!”婉嫣直言道。
“不说别的,这天气,不是日晒就是寒风,风沙都吹的我脸都快脱层皮了,每日里不是羊肉就是羊奶,身上,被子上全都占满羊膻味,感觉整个人像是掉到羊圈了,我最受不了有膻味的东西了,以前在家时都是不吃的,还有,洗澡也不方便,去河里洗说是触怒水神,在帐里洗,还没有那么大的浴桶,这些我都忍了,最忍不了的是,动不动就打仗,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没有,我来草原才几个月,战争、被俘,歹人什么都经历了,数月的时间,比我过去十几年都经历的多......”婉嫣满腹的委屈,一股脑全道了出来。
“哈哈……”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婉嫣抬眼一看,前面的也速干正回头笑望着自己。
额。
只顾着自己发泄,差点忘了身处何地。
扭头看向也遂,见其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婉嫣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是不是话有点太多了?”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也遂笑呵呵的说道。
“哎,其实这些话在我心里好久了,只是从没跟人说过,之前虽然与琪琪格亲近,但是小姑娘太单纯,有些话说了她也不懂,博尔......嗯......总之,你是我此处后第一人如此问我的人,所以方才话有点多了。”
“说出来是不是好些了?其实我对草原外面的事情也很感兴趣,有时间也想你讲讲外面的事情。”也遂微笑的说道。
“好啊,你要想听,随时找我。”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也遂问道。
打算?我打算回乞颜部,你能送我回去吗?婉嫣心里滴咕道。
看到婉嫣低头不语,也遂说道:“你也十几岁了吧,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在这草原上,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一个人是生存不下去的,总得有个依靠,对了,你落入乞颜部,有嫁人吗?”
“嗯......算有吧,我是被歹人从乞颜部掳走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他......”想起博尔术,婉嫣心里百般惆怅。
“那你别想了,怕是见不到喽。”也速干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婉嫣惊到,转脸看向也遂。
也遂澹澹的说道:“草原上,女子被抢都是常事,有几个男子会将自己的女人再抢回去的。”
“是啊,像铁木真那样的,是少数......”前面的也速干叹道。
“铁木真?铁木真怎么了?”婉嫣好奇道。
“你不知道吗,蒙古乞颜部可汗铁木真的妻子,曾被蔑儿乞部落人抢走,后来,铁木真为抢回自己妻子,联合了克烈部、札答阑部几万联军,从蔑儿乞人手中夺回了他的妻子。”也遂说道。
婉嫣不禁好奇:“那蔑儿乞部落为什么要抢铁木真的妻子呢?”
“铁木真的母亲柯额伦,原本是蔑儿乞人的新娘,是被铁木真的父亲抢来的,也因此,蔑儿乞部人与乞颜部结下了仇恨。所以,当蔑儿乞人知道铁木真娶妻时,便将他的妻子抢走,报当年的仇。”也遂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婉嫣叹到,“我在乞颜部时,听人们说,铁木真与他的妻子感情深厚,夫妻情深。”
“是啊,若不是真情,哪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发动战争。”也遂感慨道。
“听说,孛儿帖被救回时,已有九个多月的身孕,不久便生下了一个儿子,铁木真非但未嫌弃她,仍是对她百般呵护,对那个孩子也是疼爱。”也遂说道。
“那,那个孩子是铁木真的吗?”婉嫣问道。
也遂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不过铁木真给那个孩子取名为术赤,就是客人的意思。想来是暗示这孩子不是他的吧。”
听着也遂的话,婉嫣不禁想起那个孛儿帖。
印象中她是个端庄持重的女人,举止从容,气度平和。
从不知,她身上有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