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等了短短的一分钟，雷霆开口说道：“我完全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动的手，不过，那些人的尸首还在吧，你带我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在雷霆的要求下，邓晓雯带着他来到了警局，到了吴刚的办公室，吴刚极为热情的伸出手来。雷霆已经知道握手这这个年代的人常用的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像自己印象中的拱手一样。于是，他也伸出手，和吴刚握了握。

听说这个雷霆是功夫高手，吴刚见猎心喜，忍不住就想在力道上比较一下，这一用劲，就像握在石头上一样，对方没什么反应，却把自己膈的生疼。突然，这石头一抖，就感觉这石头上突然抹了油一样，变得异常的滑溜，对方一下就将手抽了出去。

高手。吴刚心里暗下了这个结论。

等邓晓雯说明了来意，三人便一起去了停尸间。路上，吴刚说道：“晓雯，等会你不要进去了，我和雷霆进去就可以了。”

邓晓雯明白吴刚是什么意思，估计那几个人死状极惨，是不想让自己看到而已。不过，看吴刚绷着脸的样子，她心中惴惴不安，是不是雷霆真的有案底在身，而且已经被吴刚给查了出来了？神情恍惚之间，也就忘了回答吴刚的问题。

“吴队，晓雯你们怎么一块来了，这位是。。。”负责停尸间的警察丁敏之目光瞄了一眼站在吴刚身侧的雷霆，问道。这雷霆高高大大，身穿西服，脚踩皮鞋，走起路来目不斜视，不卑不亢，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一脸的正气，此刻见他和吴刚并排而走，还以为是省厅派来的人呢。毕竟，昨天夜里发现的那几具尸体，死状太过诡异了。简直就不是地球人下的手，反而更像是偶尔光临地球的外星人做的案。不过，好在死的这几个人都是通缉犯，无形之中还算是为民除害了。

吴刚含糊的说道：“这位同志对尸检很在行。我带他过来看看。敏之，你就不跟着进来了。”见丁敏之迅速的打开停尸间的大门，却没有丝毫要跟进来的意思，吴刚郁闷的说道。

“吴队，那几具尸体，谁都没有动它，都还在西墙角那边放着呢，很好找，您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不都去看过吗？我就不跟去了，那。。。”丁敏之欲言又止，不过那神情却是暴露无遗，意思就是打死我也不进去了。

吴刚点点头，他当警察好多年了，什么样的案子没有碰过，可是偏偏没有见过死状这么凄惨的人，当时他刚刚到达案发现场，检查尸体的时候，有几个多年的老警察当场就吐了。

吴刚带着雷霆进了停尸间，来到了西角，他指了指靠墙的五张床说道：“就是那些了。不过，事先声明，这几人死的很惨，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雷霆默然的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掀开第一个床单，一旁凑过去看的邓晓雯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跑了出去，那人脑袋似乎被大锤子砸过，显得脑袋又扁又长，两眼突出，眼珠子高高鼓起，仿佛随时都会跳跃而出，雷霆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去摸了摸那人的脑袋，左半侧的颧骨已经被彻底的打成了粉碎，头骨上也有不少断痕，他伸手又往这人的身上摸了摸，一旁的吴刚说道：“那一锤子应该是致命伤，身上却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雷霆胆子之大，让吴刚有些佩服，不过心中却也是充满了疑问：这几人死状极惨，就连邓晓雯都忍不住跑出去吐了，而此刻虽然回来了，却是再也不肯上前。可这雷霆却是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的，在那里仔细的做着检查，一个寻常的老百姓，能够做到这么冷静吗？市井之中，能人多得很，其中肯定有功夫高手，不过，这些高手平时深藏不露，恐怕也没有多少展露拳脚的机会，这样人功夫虽高，骤然见到如此的惨象，恐怕一时儿也会接受不了吧，可雷霆竟然向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的仔细观察着。这怎能不让吴刚心中起疑呢？

“锤子？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昨天杀的那两个人，也是拿着锤子动的手吗？那个矮胖子脖颈全部变成了粉状，那个高个子的肋骨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呵呵。”雷霆微微一笑。

站在那么惨的尸体边，雷霆这么一笑，让吴刚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寒意，很有些渗人，可是一旁的邓晓雯，却觉得他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谈笑风生，真是酷。

就在吴刚胡思乱想期间，雷霆已经看完了第一具，正掀开床单，再看第二具尸体，这人面色又冷又白，面目却是扭曲到了极点，想必生前不知道忍受了多大的痛苦。雷霆只是扫了一眼这人的面部表情，然后立刻伸手向他的下腹抹去，那里颇为柔软，雷霆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怎么这人刚死没多久吗？”

吴刚狐疑的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确实是中午方才死去的。”

雷霆一笑，不知为何，竟然回答道：“如果是昨夜死的，到现在还不到12个时辰，这僵硬期还没有过，而这人腹部却是柔软的，如果不是刚刚死去，那就应该是死去很久，可是他身上并没有尸斑，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吴刚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尸体的知识啊，却没有留意到雷霆刚才的那个说法：十二个时辰。

雷霆伸手又摸了摸这人的盆骨，叹息了一声道：“哎，凶手下手极是狠辣，莫非是恨透了他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吴刚试探的问道。他见雷霆不过随意的看了两眼，又随意的在尸体上按了两下，难道就能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刚才那个人是一拳致命，被人打破了头颅致死，这个人可就惨多了，他被人踢爆了下体，本就应该疼晕了过去，可惜，对手下脚太狠，不仅踢爆了他的下体，而且还将他的盆骨踢裂，伤及了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想昏都昏不过去，只能慢慢等死。我说的可对？”

“你怎么知道的？”吴刚疑心大起的反问道。他不经意之间，一手已经按到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正挎着一把手枪。

雷霆听了他这话，似乎陷入一种迷茫之中，可是随着吴刚右手按腰的动作，不知为何却又突然清醒了过来，似无意的瞟了吴刚一眼，说道：“说了你或许不相信，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你问我的那一霎那间，脑子里仿佛突然跳出来了答案，就像有人告诉我一样。”

说着，他看了眼吴刚，笑道：“你是不是在猜测，这几个人是不是我下的手？”

他不等吴刚回答，说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几人不是我下的手。第一，大丈夫处世，行得正，立的端。如果是我下的手，我不会不承认的；第二，你刚才也说了这几人是江洋大盗，杀了他们不仅没有什么问题，还应该是为民除害才对，而且似乎官府还有赏金，如果真是我杀的，我没有否认的理由。第三嘛，虽然我忘了自己过去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一把衡量善恶标准的尺子，这把尺子是不会随着失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如果真的是我动的手，那么他们一定是该死的人，我不会不承认的。”

吴刚长出了一口气，雷霆说得在理，他的右手又从腰间滑落了下来，雷霆一笑，问道：“你腰间是不是放着一个让你非常信任的暗器呢？其实以你的身手，就算有暗器，也打不到我，甚至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不是我吹牛，以你的功夫，如果遇到名师的话，再练个十年，或许，在功夫一道上，能让我高看一眼。”

吴刚一愣，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邓晓雯，邓晓雯站的远远的说道：“你不用看我。我早就告诉过去，雷霆失忆了，或者说，他是沉浸在一个自己描述的古代里面。呵呵，我们在他眼里都是捕快，哦不，我是捕快，你应该是捕头才对。他对汽车、电灯这些东西完全不了解，更不要说手枪了。”

吴刚哑然。

不一会儿，雷霆看完了这五具尸体，吴刚追问道：“可曾看出些什么？”突然回过味儿来，自己说话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又说道：“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啊。看不看的出来，他们是死在什么功夫下面呢？”

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在雷霆脑海里面划过，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破玉拳。”

“你见过有人使用这个。。。这个破玉拳吗？”

雷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破玉拳在宋初已然失传了，怎么现在还会有人使用呢？而且还深的其精髓呢？”

“那。。。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破玉拳呢？”吴刚在一旁问道。

雷霆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默然的摇了摇头，只是说道：“这破玉拳劲力迅猛，放长击远，下手狠辣，绝不留情。讲究“一分狠，一寸强”。修炼的人，一般都是身材较为高大的。只是，我记得这套拳法已经失传了呀？”

他见吴刚狐疑的看着自己，他笑道：“你不要看到别人长的高大，就以为是修炼这破玉拳的，破玉拳威力虽大，我却也不屑学它。”

“那你练的是什么功夫？”一旁的邓晓雯追问道。

“我练的当然是捉风无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