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我家鱼塘里?你想干什么?”
隔着老远,文老幺就开始咆孝道。
文家已经遭不得一点的打击了。
听见吼声,云乐贤慢腾腾从直起腰杆,看着朝他跑来的人,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来。
“老幺,是你啊!”
文老幺认清人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云大夫,没想到是谁,对不住啊!”
还以为是又有人来自家鱼塘里下毒,想害人!
文老幺觉得自己都快要神经兮兮了!
“有什么发现吗?娘说毒是被人下到水里了,只对活物管用!”
说话间,他指了指鱼塘浅洼处的那几株荷叶和茨孤。
云乐贤点了点头。
“你娘的推断跟我观察到的一样,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那毒究竟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
看着问题又陷入了僵局。
云乐贤和文老幺一块低垂着脑袋,谁也不说话!
“云大夫,天色不早了,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云乐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着文老幺走了过去。
文老幺主动上前扶住他,两人踏着夕阳一块回村。
还没进村,就见吴大力一个人端着一碗水煮榆树叶子,正坐在村头,逢人就说自己如何如何惨。
文老幺皱了皱眉。
要不是自家老娘突然出了这档子事,恐怕他和二哥已经将吴大力给抓住了。
眼下又见了吴大力,文老幺又动了要抓人的心思。
吴大力见文老幺一直在看着自己。
两人明明年纪相彷,但文老幺明显要比这好吃懒做的吴大力要壮实许多。
就连他身上的衣衫,也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让吴大力心里更不爽了!
“看什么看?文老幺,你该不会是惦记我这碗里的榆树叶子吧?”
文老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瞧不上!”
“切!”吴大力扒拉了一口碗里的白水:“嚣张个什么劲,你们老娘都进衙门去了,你还嚣张个什么劲!
八成再过上一两天,你们文家的日子怕是比我这吃榆树叶子好不到哪里去!”
文老幺眉头紧皱,放开云乐贤的胳膊,一步就跃到了吴大力的跟前!
吓得吴大力连手上的碗都快要端不稳了。
大半的榆树叶子撒落在地。
吴大力脸上的肉抽了抽,惊恐的瞪着文老幺,为难的笑了笑。
“文老幺,你这突然扑过来,把我吓一大跳!你瞧瞧我这,连碗都端不住了!”
文老幺面目狰狞,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吴大力,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信息来。
要不是这光天化日的,他早就把人给绑回自家地窖去了!
“吴大力!你心虚个屁!老子又不会打你!”
话虽如此,但吴大力还是紧张得端碗的手都在抖。
面对居高临下的文老幺,他这脸上紧绷着,都不敢有多余的表情!
“文老幺,话是这么说,人吓人吓死人!
你要是真想尝尝这榆树叶子的味道,我大方一点,把碗给你就是,何必如此!”
吴大力说着,故意站了起来,跟文老幺对视着,好掩饰自己的心虚!
文老幺冷哼一声,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吴大力。
“你好像每天都很闲啊!知道是谁在我家鱼塘里下毒不?
还有咱们村头那河里,我听说十里坡那边都死了不少人了,官府正在查呢!
要是查出凶手,那估计得当着全镇人的面,绞死!”
绞…绞死!
吴大力心头一惊,忙为难的笑了笑。
“老幺,我虽然每天很清闲不假,但我是真不知道谁在河里下毒!
什么绞死不绞死的,也轮不到咱头上不是,倒是你还是快些想办法把你老娘给弄出来!
别回头真被绞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脸上的一点点表情,都没逃过文老幺的眼睛。
当说到绞死时,吴大力明显是怕了!
这下就有意思了!
文老幺想着,只要自己找到证据,就能够证明吴大力就是下毒的真凶!
“哼!吃你的饭吧!有什么好消息,记得想想兄弟我!要是把我娘弄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撩下话后,转身扶着云乐贤走了!
人才刚走,吴大力就像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他摸了摸后脖子上的汗珠,心跳得厉害!
见走远了。
云乐贤小声对文老幺道:“这个吴大力在说谎!不要相信他!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文老幺点了点头,将之前自家老娘的安排告诉了他。
只是现在,想抓吴大力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何况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吃过晚饭,云乐贤被文老幺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想着也睡不着,他索性拿出自己的医书来研究。
这段时间,文老幺跟着郁小花,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些字。
见他拿着书在看,不禁开始羡慕了起来。
“云大夫,你这看的是毒术啊!”
云乐贤尴尬的笑笑。
“你娘这不是因为下毒进去的么?我平时对毒接触的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咱们明天再去上游看看,我总觉的十里坡外面的河道有点不对劲!”
文老幺皱起眉头,追问起来。
两人细聊着,恨不得现在立刻点着火把就到十里坡去。
突然。
云乐贤拿书的手一抖。
他忙将书本凑到烛火下对比了起来。
“毒鱼滕,又叫毒藤…”
文老幺听着他的念叨,周身一怔。
“这玩意儿后山有的是,老辈人说是剧毒之物,平时里也不会有人去碰,难道…”
他不敢再往下想,一脸严肃的望着云乐贤。
“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快快,咱们穿衣服,点火把,现在就去十里坡去!”
说干就干,两人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点着火把就往十里坡赶!
进了十里坡,有些睡的晚的人家还在亮着灯!
刚走不远,就见黄碧茶正小心翼翼提着一桶水往家里走!
云乐贤和文老幺对视一眼。
实在不想搭理她,更不想跟她说上一句话。
两人十分默契的绕了开来。
等到了村外的上游。
只见云乐贤举着火把,一路走一路往河里看。
半夜的露水将他的衣袍都给打湿了,风一吹,冷风直往脖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