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血月高挂,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血腥的夜,荒芜的山坡之间的酒肆此刻还剩下十二人。
卫庄依然坐在桌子上,他将那团生肉塞进了嘴里,然后闭上眼咬烂带着血水吞进喉咙,他本来绝不会吃生肉的,可是他现在却吃了,难道是因为不用付账?当然不是,如果他没有体力,那么又该怎样面对这十人?
酒家裤子都已经被尿淋湿了,只是现在的尿绝对是不值钱的。
带头人的此刻最后一声枪响,酒家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卫庄也站了起来。
卫庄的枪在黑夜熠熠发光,金色的一条盘龙凝望着十人。
那十人一跃而出将酒肆破了个底朝天,酒肆应声倒下,这里再也没有害人的酒家了,卫庄这样一想,反而觉得这十人竟然比自己可爱多了,即使是十三媚娘在这里,恐怕她也会这样想。
那十人中带头的人道:“你绝不是来找人的!”
卫庄冷冷说道:“我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来这里究竟做什么,可是你们反而似乎知道的比我还要多!”
带头的人继续说道:“你的任务应该很简单,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过你做到了,我们的确跟了上来!”
卫庄继续说道:“可是你们跟的人绝不止我一个!”
带头的人说道:“不错!你的目的地早已经过了,我说的可对?”
卫庄道:“你又说对了,我的目的地应该在平原之上!”
带头的人又道:“可是你为何要来这里?”
卫庄冷冷笑道:“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对手最后连尸首都被野狼吃掉!”
带头的人用撕裂的声音笑道:“看来你很照顾我们,可是我又怎知你不是为自己打算?”
卫庄慢慢走出他们的攻击范围然后说道:“有些事情用嘴是不能知道结果的,而动手就不一定了!”
卫庄说话间,那十人已经迅速飞了过来,伴着月光与野狼的吼叫,那十人纷纷拔出了枪。
十人的实力究竟又多强?卫庄没有问自己这句话,因为他已经来不及想任何事情,他一跃而起,身影与血月重合,两方实力此刻厮杀在一瞬间。
十人同时出招,无论是飞禽走兽,铜铁金银,个个的属性强度也是凶猛无比,卫庄的金龙浮游上空直冲而下,顿时风云变色,沙暴爆烈。
十人的实力也该是第七境地以上,卫庄很是吃力,可是他绝不皱一丝眉头,在他眼里,除了胜就是死!
一道光芒闪现,又止,他们做了什么,几乎没有人看得清,可是只有血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卫庄落下,十人也落地,只是一招而已,卫庄一摸胸口,三道血痕已经留在他的身上,他紧闭的眼上占满了血渍,他受伤了,头部一阵晕眩,身子有些站不稳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十人居然可以在一瞬间伤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慢慢流逝,金色短枪顿时失去了光芒,暗淡无光。
那十人依旧站着,可是风又一起,十人中已经倒下了八人。
带头的人猛地转过头轻声道:“好!好的很!”
卫庄勉强站起来也道:“当然好!也是好的很!”
说罢三人又战在一起,顿时是火云飞闪,击电四飞,卫庄蒙住胸口,单手持枪,但是自己的招数之间仍是透着一股凶猛无比的气势,二人见卫庄已经受伤,便是使出全力,逼得卫庄连连后退。
金龙与猎豹交织,龙爪与铜锤相拼,若是常人看了这一幕,岂不是惊得七魂少了六魂?
三人激战在血月之下,慢慢向山谷移去,野兽正在嚎叫,可是竟然闻得杀气顿时倒地不起,山谷间落石飞沙,好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真气却不是无限的,卫庄的真气此刻已经弱下几分,而那二人却丝毫没有减弱一分,卫庄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力敌,刚才的第一招他已经使出了七八分力道,他本来很有把握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说也许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三人突然快如闪电,在山谷间落下飞起,每招都使得是耀眼无比,好似虹鸾。
卫庄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速度上耗尽他们的真气,可是不想他们依然是真气充足,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身体已经开始不停使唤,他本来就只剩下一只眼睛,现在单眼已经看不清任何攻击,另外二人是咄咄相逼,每招每式都是想置卫庄以死地。
卫庄只能凭着自己第一反应来躲避他们的攻击,他*中还剩下一枚子弹,若是用尽了他就只能等死了,若是真气流失干净,那么他就再也发不出这枚子弹了。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对方杀招杀招一出,卫庄应声落下谷底。
血月依旧,风不再起。
赛银河上的船尽数滑向尽头,船只停下,从上面走出一人,这人一头红发,削尖的下巴,这人无疑就是归海鸠,他急匆匆下来船开始往流沙尽头走去,谁都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处险关,名为:无极城墙。
无极城墙本没有墙,也没有城池,那里只有一道水瀑,而且是一道很难通过的水瀑,水自然也不是水,那是瀑布来的急,走的也快,那水瀑落下竟然可以冲破岩石,瀑布下的岩石竟然都已然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的力道,若是这水没有万斤的重力又怎能称为城墙?那水居然就是水银。
相传万年之前有一银匠,此人是手巧力大,说他为了造就一柄天下无二的银枪,用了三千万的银水铸就,可是没想银水却因为纯度高低而不能融合,以至于他留下一道水瀑而去,水瀑与地底贯通融合,所以便有了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水瀑。
归海鸠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所以他不会无缘无故寻找这个地方,世人都说这里只有天上的人才可以进去。
可是归海鸠却说:“天知道天上有的一定是人,也许是乌龟王八蛋!”
他这句话是他败给绍剑之后说的,他的枪曾经一直被认为是上天恩赐的才能,可是却败给了绍剑,然后他指着天笑了,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上天不止造就了一个天才,而他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黄花两三的点缀在溪流的尽头,那里的确是一个植物繁盛的好地方,而黄昏下的黄花显得尤其红艳光耀,加上归海鸠的一头红发,一切似乎都是那样顺其自然,没有一丝的牵强。
归海鸠独自聆听着银浆乍破的冲击声,有时候悦耳,有时候烦躁,而据有人说这道城墙就在赛银河的尽头,而此刻归海鸠已经到了尽头,这里遍地污泥,灰色浆土,鸟兽的尾翼,被斩断的老树根。
可是他却惟独没有看见城墙的影子,无论怎样他长叹一声:“总算是到了,歇上三五天便该离去了!”
这里广阔无际,犹如红灰色的海洋,没有汹涌波澜,但是令人心惊胆寒,有时候越大的空间反而令人感到不舒适,越是大的地方,有的人反而会觉得广阔与自己的内心形成了反比,一望无际的尽头又是什么?也许只有恐惧,越小的东西容易掌控,可是巨大的东西反而逃出了自己的手掌,人往往也是这样,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他们往往会感到恐惧、虚脱、无能为力。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却不能代表没有人听见了他的话,远处掠过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都是一群被训练过的“野兽”,而野兽的听力往往比人要强太多了,以至于归海鸠的话全然飞进了那几人的耳朵。
可是也是这句话让归海鸠保住了命。
深灰色的天空挂着半个太阳,岚化洞现在却是一片昏暗,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光,没有热。
岚化洞中一个最深处坐着两个人,他们静静的望着黑夜,手脚不停的摆弄,那是人高谈阔论的样子。
一双鹰的眼睛,一头青色的头发,那人便是岚化洞的洞主青松。
一头的银发,一双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个子很矮的人便是从岚化洞加入货币通院的卞和。
卞和凝固了眼神小声说道:“绍剑这一趟恐怕是凶多吉少!”
青松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还是相信他的计划的!”
卞和用沉稳的声音道:“其实他兵分五路也许敌人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青松点点头道:“不错!的确很清楚,可是有一件事你却忘了!”
卞和诧异的问道:“什么事?”
青松道:“那就是这一场闹剧也许早已注定了结局!”
卞和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我不太懂!”
青松微微道:“你觉得这次新银被劫受到的灾难最大的是谁?”
卞和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是我们岚化洞!”
青松却摇摇头,然后说道:“不,我们只不过是闹剧里最大的笑话而已!”
卞和道:“怎么讲?”
青松答道:“你认为我们岚化洞可以决定这场闹剧的结局吗?我们的存亡会影响到世界的格局吗?”
卞和似有明白的说道:“自然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