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清高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说得好像卓芷若最后嫁的人一定是才德之人，定与身份无关，这样一来，就算是八皇子赢得美人归，也只是因为他才华横溢，而非他身份显赫，绝对不是为了违背圣心，而是缘分使然，好一招移祸江东、不露痕迹，这套路真是妥妥地深呐。

卓凌霄暗自观察着每一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参与者，不是卓王孙的门客，就是八皇子的人，最多混迹了一两个不明真相的陪跑人员，一看那面相就是第一轮都过不了的，这还比个屁呀，直接提名八皇子不就结了，还搞什么“比文招亲”，真是虚伪！这下更加坚定了卓凌霄恶作剧的主意。

只听卓王孙言简意赅地说完了规则，王管家早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相应的道具，立在一旁候着，所谓的“对诗大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

只见清一水的白面书生外加官宦子弟，纷纷挥动折扇吟诗作对，但不论诗作得好不好，就算这少年翩翩的画面，也够赏心悦目了，卓凌霄捧着瓜子，看得是心潮澎湃，满脸花痴，就差双眼冒桃心啰。

“乖乖……这完全就是电影画面嘛……没想到卓芷若这小妮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就是不知道一个个中用不中用……”

盖因看得太入迷了，卓凌霄一小心就将心里话小声嘀咕了出来，不料被一旁正在喝茶的尚书夫人听了个正着，一口热茶“噗”一声喷了出来，身旁的其余夫人无一幸免，但最惨的是恰好迎面走来的淡紫衣裳的公子，被兜头兜脸地喷了一脸。

“还请十三皇子恕罪……我家夫人不是故意的……”尚书夫人身旁的贴身丫鬟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垂着头，慌乱解释道，“而是……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修长的手指握着手帕狼狈地擦干茶水，露出一张熟悉的圆脸，不是慕青流还是谁，卓凌霄先前一直防备着卓王孙和八皇子，倒没有注意到他竟也来了。

只见那丫鬟吞吞吐吐，说话间，一直偷偷拿眼瞟卓凌霄，慕青流不由更加好奇。

卓凌霄自然是明白她眼中的不明意味，只怕过不了今晚，她丑女的名声上还要额外附加一条不知廉耻的恶名，毕竟刚才那番话放在1世纪都能让人面红耳赤，何况是礼防森严的古代，更何况是最重脸面的侯门王府。

不过卓凌霄倒是丝毫不介意，作为医生，她什么没见过，别说是没穿衣服下面的那一层，就算是皮下肉里的那些结构，她也是摸得清清楚楚，搁现代的话来说，妥妥的老司机一枚，闺蜜还经常吐槽她，明明是个清清白白连初吻都还在的黄花闺女，说起颜色段子来，让她们那些已婚妇女都没脸听了。

眼看那丫鬟面色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卓凌霄实在是不忍心，忙一把扶起她，不料那丫鬟浑身一颤，闪身退到夫人背后，避入蛇蝎一般。

卓凌霄无奈地扯着嘴角，朝慕青流优雅地一拂身，细声解释道，“只因小女子说了个不恰当的笑话，让众人夫人见笑了，都是些闺房之事，不便与十三皇子细说，还请恕罪则个……不知皇子为何不去参与那‘对诗大会’，难不成舍妹的才貌还入不了皇子的眼？”

一言一行分明就是大家闺秀的举止，要不是早知她的身份，慕青流实在是难以将她与先前那个敢在大街与泼妇大打出手的医馆大夫联系起来。

“卓小姐客气，谁不知‘洛城四金花，两支在卓家’，本王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当着众女眷的面，两人皆是各种虚伪的客套话层出不穷，而且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屑和嘲笑，隐藏着的潜台词都是，那帮看戏的女人怎么还不走啊！

突然，会场传来了一声欢呼，终于打断这段尴尬，原来是第二阶段结束了，马上就要到决定性时刻了，意外的是，留下的四人全都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那叫一个养眼，这难道也是黑幕的一部分，阿门，原来王府千金的福利还真是不错，卓凌霄虽然努力维持着优雅的仪态，但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小野兽了。

“这些帅哥都是谁？哪儿来的？”卓凌霄拉过柳灵素的衣袖，低声问着，声音虽小，却难掩激动。

慕青流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这个疯女人，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对男人评头论足，她还真是如同子桑所说的，与众不同、惊世骇俗呢，他怎么先前就没看出这个女人有这么好色的潜质呢，这要是真嫁给六哥，岂不是天天流口水。

“擦擦吧，口水都快滴出来了……”那副花痴样，慕青流实在是看不下眼，随手递上了块手帕。

卓凌霄显然听出了他语中的讥讽，但丝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地推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美男，继续嘀嘀咕咕。

慕青流还以为照着柳灵素的性子，绝对不会理会这个疯女人，不料后者一脸淡然，习以为常，反而细细解说道：

“那西面手握折扇的公子名叫上官紫苏，是上官将军的侄子，洛城人称‘清泉公子’……”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严肃，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倒不如旁边那位洒脱呢……”卓凌霄指了指半卧在上官紫苏身边的酒塌上的人影，只见后者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气息，一袭红衣格外惹眼。

“那人是鬼臼，据说是鬼谷子的六十九代传人，最喜欢在雪地里饮酒弹琴，人称‘醉雪公子’，他是‘安陵四公子’中唯一没有官职之人……”

“‘安陵四公子’？这又是个什么鬼？难不成和什么‘洛城四大美人’一样，都是一个人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这倒也不是，据说是颇具信誉的情报机构跫音阁，排名得出来的……这‘四公子’还有另外两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