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灾也不是随便捏的柿子，方诩追，她就跑，同时还一个劲儿地向对方射箭。但跑动中本来精度就会下降，而方诩将精神力叠加到敏捷上，其速度也不算慢，这么一来，小灾射出的十箭里有九箭都落到空处。

局面变得诡异起来，两方的人都不愿意服输，却又拿对方没有办法，互相追逐着，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停下来。

最后还是黑骨拦下了方诩，以“平局”的名义终止了这场闹剧。方诩停了下来，散去战气，解除掉【怒火狂暴】，整个人在原地气喘吁吁。没想到斜刺里又射来一根光箭，他也不客气，提起面前黑骨化作的圆盘就挡在箭矢前。

“当啷”一声，光箭撞到黑骨身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烟消云散。黑骨的底部只留下了一个白印。方诩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真不知道黑骨的身体是由什么材料做的，简直太坚固了。

“什么平局，是我赢了！”小灾的声音从远方疾飘而至，整个人也来到近前，长弓被她化为手镯，这是幻武的特性。

方诩也不服气了，在两个月前，自己输给你也没什么，毕竟刚刚成为使徒，但经历了惨无人道的特训计划之后，还不能和天天玩闹发呆的你打成平局，那还得了？

他摇了摇黑骨，将它抛上空中，问道：“黑骨你说，这次谁赢了？”

黑骨变回猫型，跳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方诩，说道：“你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在乎输赢？”

“就是就是！”小灾做了个鬼脸，“为老不尊，不要脸！”

方诩被他们搞得有点尴尬，自己哪是在乎什么输赢，只是希望实力的进步能够得到认可，然后就有力量能够加入猩红军团，取得军功，前往圣城寻找女儿。

想到方雅欣，方诩拿起项坠，照片上面的女儿仍然笑的那么开朗，可如今方诩也不抱什么奢望了，他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而女儿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缠着要自己抱的孩子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成家，找到归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

方诩收回项坠，训练开始前，为了保护项坠，便将它从胸口拿下来，捆在了腰间。

那么自己到底是有了外孙女还是外孙呢？看到外公这么年轻，这些小孩会不会很喜欢我啊？

方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在训练中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想起这些事，就会有力气涌出来。

至于女儿是否在那场浩劫之中遇难了的可能性，方诩选择性地遗忘了，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动摇，怕自己泄气。

“想什么呢？回去了！老人家！”小灾伸出手在方诩面前挥了挥。

“啊，好。”

※※※

回到营地已经是黄昏了，白天的对练两人像是跑马拉松似的追出几十公里，回来时都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慢悠悠地走，足足走了一下午，才回到营地。

小灾的肚子早已经咕噜噜的叫了，从肩上提起黑骨，随手扔在空中，让它准备晚饭。

至于食物，在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一只陆行的大鸟，说不出品种，看来也是这两年新出现的。小灾一箭射出，而后方诩自觉上前背在身上，分量不轻，足够作为他和小灾的晚饭了。

可怜的黑骨用的是太阳能，涡轮发动机更是使用的微型聚变炉，所以根本不用吃东西或者补充燃料。而因为其拥有高智能以及完备的数据库，更是被小灾打发来充当厨师。

黑骨做出来的烤肉没什么特色，中规中矩，每一次无论是火候还是味道都一模一样，没有变化，这就让人很容易吃腻。

方诩帮着黑骨拔毛，切割。小灾则是一回来就捡起准备好的青草，去照顾她那些小动物了。方诩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个小女孩，明明性格恶劣，像个疯子似的，却偏偏对这些幼兽极有爱心。

幼狼上前舔了舔小灾的手，逗得后者“咯咯咯”直笑，飞快地从火堆上扯下一块半熟的大腿，递给幼狼大吃起来。

方诩坐在火堆旁，心有戚戚地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希望看到变化，可事实却泼了他一瓢冷水，一天的训练又做了无用功。

黑骨烤着鸟肉，像是安慰方诩似的，说道：“属性锻炼的速度是越来越慢的，这是常识，你也不用焦虑。既然今天你能和小灾打成平手，那么特训就算圆满完成了。”

“下一步，就是加入军队，前往战场与异族作战，收割而来的灵魂会化作贡献度，到时候就能够通过【真理魔镜】沟通魔网核心，让魔网来强化你的属性了。”

听到这里，方诩瞪大了眼睛，问道：“贡献度能强化属性？你怎么不早说？”

“以你一开始的身手上战场无疑是送死的，现在的属性才算基本合格。”黑骨头也没回，烤肉沁出油脂，滴落火堆里。

方诩想了想，明白了黑骨特训自己两个月的用意，但心中仍有不明白，开口问道：“那么，我击杀的黑兽人算来也有五六只了，为什么没有获得任何贡献度呢？”

“你以为贡献度是什么，只有当你做的事情对整个人类都有明显的益处，才会获得贡献度。那些黑兽人那么弱，并且对人类还没有明显的敌意，你能获得贡献度才怪了。”小灾的鄙夷声音响起来，“而那只黑兽人首领才算有些力量，且野心不小，本身又是异种，灵魂对魔网有价值，所以魔网给我计算了20刻的贡献度。”

方诩恍然，随后，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凝魔之眼里取出一把黑色钥匙，这是皮特死后掉落的，属于魔网的奖励，可以看做是魔网的一部分，所以可以存在凝魔之眼里。前阵子忙着训练，一忙就忘记了这回事了。

看到这把钥匙，小灾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停下喂食，凑到方诩面前，催促道：“快开快开。”

她知道，这种钥匙打开后会有一个轮盘，其奖励天差地别，最高奖励只在轮盘上占了极小的位置，所以开启钥匙几乎和赌博差不多。

而小灾最喜欢的就是赌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