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说着,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贠意便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了,连忙站起身,亲自将文年送出了主殿。
“这件事还要拜托大哥了。”
后院,入夜……
贠意步履匆匆的踏入了院子,穿过槐园,翠儿早早的就等在了后院门口。
见到贠意来了,急忙行了个礼:“主子随我来,人在房中躺着呢。”
贠意急匆匆地跟在翠儿身后,目光不住的往后面瞟,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般。
“主子放心,后院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翠儿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第一天在府中当职,看人脸色,这个技能是炉火纯青。
贠意听见了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步伐还是没有放缓,边走边询问白日里的情况。
“怎么会满身是血,身上可有伤口?”
“奴婢正准备说呢,小姐身上一处伤口也没有,大夫说只是体虚。”
“体虚……”贠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又将头抬了起来:“她有说些什么吗?”
翠儿明白这个‘她’指的便是云昭儿。
“没有小姐一直躺在床上,午时起来喝了碗药,便只是躺着也不说话。”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处小小房间的门口。
“人在里面。”却要说着便又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伸手将门推开。
贠意见状便走了进去,刚进门,便见着正半坐在床上的人,小姑娘很小,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有些惊恐的盯着进来的自己,唇色苍白,面色也苍白。
小小的一个人,贠意心还是软了软,或许是年纪大了,没有了几年前那般的硬心肠,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软了软。
半晌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叹了口气,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感觉怎么样了?”
贠意刻意放软了声音,生怕将人吓着。
贠昭儿在进来的那一刻,是有些惊恐的,从他记事起,身边围绕着的便全是下人,都穿着粗布衣裳,见过穿着最华丽的人,还是那年门缝中看见了一眼的自己所谓的哥哥。
这人却是衣着十分的华贵,穿金戴银的,整个人气质高大,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贠昭儿有些紧张,但那人一开口却像是十分友好的,便将心放了一放。
但也没有答话,还是睁着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珠子看着来人。
贠意见人像是被吓着了,开口解释:“我是……”顿了一下才找好了措辞:“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贠昭儿有些震惊地将眼睛又睁了睁。
从她记事起便只知道自己有个父亲,那父亲还是这府中的主人,自己还有个难产而死的母亲,母亲大抵也是个下人。
但是从小身边的人都说她命贱,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传闻中身份高贵的贠家家主。
这个问题在小小的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旋,像是忘记了他与她也是在同一处府邸。
“父亲?”贠昭儿声音有些嘶哑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两个字,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唤出父亲两个字,整个人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欣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嗯。”贠意回答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只发出一个单字证明自己听见了。
“昨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听下人说……”
“有东西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挣脱不了,便晕了。”
贠昭儿睁着眼睛,像是很努力的在回忆昨夜的事情,嘴唇越发的苍白。
果真又是那个邪祟,贠意有些头疼,他就说近日没了那邪祟的声音,原来是来缠着别人了。
他想着便将目光放到了半坐着的贠昭儿的身上:“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吧。”
“没有……”
贠昭儿摇了摇头,将被子朝上拉了拉,贠意只觉得这房中的气氛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便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脖子。
“你先休息着吧,明日我让下人再给你安排个新的住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了过去,他这次来就是想搞明白,这件事情到底与那邪祟有没有关系,现在如今弄明白了,需得赶快商量对策才是,怕就怕这件事情波及到了离儿。
贠意走出去很久,贠昭儿还是同一个动作坐在床上。
“有些奇怪,她不认识自己的亲生父亲?”
冥王撑着手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人。
“她从小便是个见不得光的,怕是自从生下来,贠意都没有来看过她。”
楚子宁解释,冥王在旁边啧了声:“这贠意,是够狠心的,那方才那个样子,是准备还好补偿?”
“不会的,他不敢将贠昭儿带到众人面前的,最多只是给她安排个舒服的住处而已。”
贠宴从门外走进来,眼睛看着床上的人解释。
“你没有跟着贠意?”
“没有,先来这里看看。”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楚子宁看着冥王和贠宴,想要听听他们两个人的看法。
“我觉得和贠府莫名出现的黑猫有关系。”
冥王眯着眼睛,十分严肃的分析。
“这贠府,应该是惹上什么东西了……”
贠宴叹了口气:“应该还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这贠昭儿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死的吧!”a冥王忽然想起贠昭儿应该是死过一次,十分震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句话一出,三个人难得的平静了半晌。
“喵……”
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几个人连同床上的贠昭儿都将脸齐刷刷的转向了门外。
贠昭儿像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十分激动的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你走开,走开,走开……”
边自言自语便拿手脚乱挥着,像是真的在赶什么东西一样。
“果真和这只猫有关。”贠宴开口:“等会我跟着这只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见到父亲了吧,让我帮你吧,帮你做回真正的贠府小姐,从此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我不,你是坏东西,离我远一些。”
贠昭儿更加猛烈的挥着自己的手,像是真的要将那东西打的灰飞烟灭。
“她倒是挺能守住底线的。”
冥王开口,忽然想到了这个人满头白发的样子,讪讪的又将嘴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