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极寒之主就那么斜倚在房中的椅子上,面上被面具遮着并看不出表情和相貌,穿着一身殷红的外袍,一双十分细长白嫩的手正搭在桌角。
“想想也是奇怪的很,几位本事应该不小,怎么还千辛万苦的来这种地方找我帮忙。”
那人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嘲笑,说完便低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良久才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三人面,来来回回的转上了几圈,最后停在楚子宁的身旁,捞起了一丝头发。
贠宴见状便伸手想要将那人的手打下去,没成想手才抬到一半便被人紧紧的握住:“她的头发,你的手,还有……”
那人猛地走到了冥王身边,将身子弯了弯,趴在冥王耳边小声呢喃道:“你的心……”
“你们想要什么,便说出来。”
那人像是真的找到了自己十分喜欢的东西,神经质的点点头,又走上去靠在椅子上,头一直低着,摆弄着自己的一双手,好像料到了这几个人在他的地盘上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血芝,你能给吗?”
楚子宁见状也不想和这人绕什么弯子,她只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路子,竟然在识别他们身份后还能如此淡定的想要和他们做交易。
座上的人摆弄的动作顿了顿,将头微微抬起,虽然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楚子宁莫名的感受到了这人有些紧绷了起来。
“想到拿走我的镇殿之宝,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你们真是可笑的很。”
座上的人像是听见了十分可笑的事情,声音都变得比先前更加冷漠,抬头将站在房中的几个人细细的看了一圈。
“拿走?是拿回才对。”
贠宴站出来,看着座上之人,像是要透过那面具看穿里面的人,“没猜错的话,这血芝,是从神殿偷得东西吧。”
贠宴说着,一双眼睛却是动也不动,仿佛真的可以将那人的面具看穿。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
座上那人明显是被逼急了,楚子宁察觉到周身的空气都在变得稀薄,控制不住似的微微将眉头皱了起来,她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这人谈掰了。
而且看样子,那血芝,对这个人很重要。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关进地牢。”
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还是十个红衣诡面的人走了进来,木然的从袖中拿出了两根红绳,眼见就要朝着几个人的脖子上挂,楚子宁便伸手一档,贠宴也在手中暗暗地捏了个诀,想着要找准时机用上一招。
几个人正提着一颗心处处提防着,却忽然发现眼前开始模糊不清……
楚子宁再醒时便发现他们在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四周全是水,只有她们被放的圆台上被避开,冥王还晕倒在一旁,楚子宁过去将人轻轻推了推,冥王才慢慢转醒,贠宴也已经睁开了眼,正打量着他们此时的处境。
“水牢。”
贠宴轻轻开口,心中只觉得奇怪,这水牢竟然与神殿中的水牢一模一样,连水的流逝,圆台的大小构造,还有……
贠宴想着便将视线赚到了圆台中央;立着的凤凰雕像上,一模一样,连这神殿的雕像都一模一样……
“怎么了?”
楚子宁见人盯着圆台中央的雕像看个不停,便出口询问。
“没什么。”贠宴摇了摇头,心中只觉得这极寒之地说不定真的与神殿有些联系,便将手放到下巴上慢慢摸索。
“那血芝真的是神殿的东西?”
冥王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有些好奇的问。
“听说的,方才只是试探那人一下,如今看来,那血芝应该真的是神殿的东西。”
贠宴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像是在神殿见过血芝,只是任他怎么想都没了记忆,方才在那人面前也只是想着说出来诈一诈他,没成想真的被自己赌对了,那人慌了。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竟然如此将人的灵力滞着。”
冥王活动完脖子又开始扭动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对劲,整个人像是被人泡在水里三天三夜被捞出来一样,众所周知,他是最怕水的。
“上山时便有结界,应当是因为结界阻滞了我们的灵力。”
楚子宁是三个人中修为最低的人,因此对灵力变化十分敏感,而今在这水牢中,她也与个正常凡人没事么区别,什么法术也用不了。
“那极寒之主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竟然有如此大的能力,真的是。”
冥王此时已经感觉到了承受不住的寒冷,默默的搓着手,将四周的水看了一圈,“这水能硬闯出去吗?我还有些灵力。”
饶是个馊主意,冥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寒冷,若是真的让他在这里住上一夜,明日怕是见不到他人了。
“不可闯,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水中是被下了咒的,凭我们现在的灵力,想要闯出去,就是在痴人说梦。”
贠宴开口提醒,心中默默盘算着,若是这水牢真的与神殿的一模一样,那么很大可能四周的水中都被下了咒,有人硬闯只会变成一尊白骨,永世不得超生。
楚子宁心中有些疑惑,看着冥王与贠宴两个人都一脸的凝重便也不想再给人徒增烦恼,便抱着腿坐了下来。
“用灵力暖暖身子吧。”
其实三个人现在的灵力,恐怕也只能暖暖身子了。
冥王早就被冻得嘴唇发白,只能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催动仅剩的灵力给自己暖暖身子。
三个人就这么一人一角的打坐,耳边充斥着四周水流哗哗啦啦的声音。
极寒殿……
几个下人正垂着手站在花园两棵最大的槐树旁,看着秋千上的女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吹来的风吹过秋千上女子长的过分的白发,荡起一层层春水般的涟漪,待到看见正面才惊觉,秋千上的女子身长不过三尺,短短的身子坐在秋千上,脚离着地面还很远很远。
两边的下人一眨不眨的将眼睛盯着,似乎是十分害怕秋千上的人伤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