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如今也不敢暴露那人的身份,一直陪着人演戏,眼睛时不时控制不住一般朝着那人的方向望,起初他的心里也在打鼓,毕竟那人渡劫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其中事由。
怕那人是来报复温成与温成的那个傻徒弟,不过这么些时候他日日观察,见那人又没有想要害楚子宁的意思,便将一颗心放了放,想着左右是一个强大的帮手,便将之前的顾虑抛掷脑后。
这时听那人说要硬闯,便觉得的确是与大家在同一个战队的,若是真的硬闯,不就是炸那人的场子吗,说到底这幻境也是归神殿管的不是。
冥王越想便越觉得势在必得,这不就是打狗还带着狗主人嘛。
几人商讨的差不多了便要散开,楚子宁也准备慢慢摸索着回她的住处,哪知刚出门便被一双有些凉意的手扶住了手腕,阵阵凉意从衣袍渗进来,让她有些不太自在,便暗暗挣了挣。
“师傅,徒儿将您扶进去。”
沈梓铭说着又紧了紧他抓着人的手。
楚子宁见人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不想多费力气,毕竟她如今就是个瞎子,没什么理由要和一个看得见路的人相互推脱。
便由着人将她一路扶着。
“这是师傅以前住的地方吗?”沈梓铭忽然开口,将楚子宁吓了一跳。
“嗯。”
楚子宁回了一个字,像是不想多说。
“师傅不愿意与人提及过去吗?”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罢了。”
楚子宁漠然回答,碰巧有阵风吹了过来,莫名只觉得通体冰凉。
沈梓铭侧了侧头,正好见着身旁的人微微的抖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人的眼神,但莫名其妙的觉得此时这个人一定是满心悲伤与失望的,是他没有见过的状态,像个真正的人一般的状态。
“徒儿想和师傅讲一讲徒儿的事情。”
“嗯?”楚子宁怕自己没听清,便微微的嗯了一声,像是不明白这人为何忽然要和她将以前的事情。
没等楚子宁回答,沈梓铭便放慢了步子,娓娓道来。
“我从小便是个没人疼的,我那爹娘虽然活着,但我只当他们没有存在过,所以我告诉别人我爹娘死的早。我从小便带着一副面具长大,我知道别人喜欢我什么样子,我便是什么样子。我还被同一个人救过好多次,但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楚子宁察觉到这人的声音比平日里低落了些,心里想着这人果真也是有些不好的记忆的。
“我借着一个理由想要杀了她,杀了那个救了我很多次的人,我那时便在想,哪有什么无故的好。但那个人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不会愤怒,不会失望,她最后都在护着我。”
沈梓铭说着说着提高了音量,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愤怒的声音,楚子宁便想着安慰这人一下也没关系便拍着人的肩膀,见人似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我活着的日子里日日忏悔,夜夜梦里都是那个人最后消失的时候的样子。”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楚子宁注意到了这人最后的一句话,便想着也没有真的将人杀了,说不定可以从这个切入点去安慰安慰。
“与她的兄长回家了。”沈梓铭看着楚子宁的侧脸,心中权宜了良久才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后来自己发现原来真的是有目的的,并不是自己后来想的那般一心只想对自己好。这句话沈梓铭还是没有说出口,将人送回侧卧后被冷风一吹才察觉刚才他竟然差点露了馅,心里竟然没由来的紧张了一瞬。
当夜回去竟然久违的梦见了他在凡间渡劫的那段人生,梦里一袭白衣的女子拿着一根棍子指着他交作业,一转眼便又到了一处寝殿,自己死死的掐着那人的脖子,双目通红的要将人杀死,那人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最后化成了一团烈火在自己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沈梓铭生生的从梦中被惊醒,直直的坐着冷静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仅仅皱起了眉头,看来他这次劫难的后遗症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否则也不会莫名的想要帮助楚子宁就出她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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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四个人站在国师殿外大眼瞪小眼。
“我还能用出一些法力。”冥王仗着楚子宁看不见睁着眼睛说瞎话。
接着沈梓铭便拿出他的扇子施加了些法力在上面,猛地将扇子朝着殿门掷了过去,只见那把附加了不俗法力的扇子嗡的撞上了殿门前的结界,接着发出了一阵兵刃相交的撞击声。
“就是现在。”沈梓铭原本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似笑非笑的继续施加法力,只见那把平日里十分普通的扇子像是有了思想般左右撞击,灵活的躲过了结界中的袭击。
“开!”
随着沈梓铭一声怒吼,原本被封得死死的门应声而开。
几个人慢慢靠近,却见原本应该光亮的殿内黑乎乎的一片,四周都用屏风挡了起来,黑压压的没有一丝生气。
“师傅?”
“温成?”
几个人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影子,楚子宁一双手没有任何目的的摸来摸去,怎么会没有师傅的身影,不应该的。
“这里,有扇小门。”
冥王在殿内的角落中发现了一扇小小的门,便急忙喊几个人来看看。
沈梓铭走上前去,不忘扶着楚子宁,将人大部分的重量靠在了自己身上。
冥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扇门,转头开口:“没有锁。”
几个人便跟在冥王后面进去,一进去便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密室里的墙上点满了灯盏,将小小的一方土地照的灯火通明。接着往里走竟然还有一个朝着下面的楼梯。
“是地下室?”
沈子目有些惊奇,在自己的寝殿中开了一方地下室,是为了什么?
冥王也有些心惊,面上还是平静的朝里走,只是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许多。
要下很长的一层阶梯,沈梓铭看了几眼他扶着的人,良久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