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去了兰清苑见过顾烬白之后,我才知晓原来顾烬白不单单把我赶出了兰清苑,就连小菱和方昼也一并给赶了出去,小菱被管家拨去了侧妃穂馨那伺候,而方昼却是跟了二小姐顾筱筱,这两位都不是省事的人,有一回无意间碰见侧妃在教训小菱,而小菱只能一个劲的讨饶,要不是顾染及时出手救了小菱,小菱的胳膊怕是要废了,我也知道侧妃是因着恨我的关系而迁怒于小菱,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若说先前在兰清苑的时候,我还感受不到这阶级分明的制度,可如今却是真切的体会到了,若不是我先前救过小世子,怕是侧妃会想法子折辱我。
而顾烬白这么大闹一通把所有人都赶出兰清苑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王爷的耳中,而王爷却也似充耳不闻一般,任其生死。
我很想再往兰清苑跑,可顾染葛健甚至小菱同方昼都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说顾烬白怕是气数尽了,一个一心不想活的人,谁都没办法救的,可我仍旧是不甘心。
如今我是专门负责照顾小世子的,除了白日要陪着小世子玩耍之外,到了夜间便很是得空,顾染最近找我也少,大约是忙着与她的凌寒哥哥约会,这天我总算是逮到了刚准备出门的顾染。
“顾染,我今天同你一块出门行不行,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幽会的。”
见我似有急事的样子,顾染也没多问便带着我一块出了王府,刚出王府我便借尿遁同顾染分道扬镳了。
一路上问了不少人,辗转反侧才打听到莫城最好的医药馆,却不想这医药馆早早的关了门,我可不能白出来一趟,便重重的拍打起了这药馆的木门,大约拍了十来下,里面亮起了烛火。
“你怎么敲得这般急,门都要坏了。”出门来的是一个年轻的药童,嘴里的牙齿还脱落了两颗,说话漏着风。
“你家大夫在吗,我找他有急事,相当急的事。”
这药童让我在外面等候,不一会儿里面便又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个认识的。
“大夫,你还记得我吗,半月前,您去王府过的,就是前面几条街的康王府。”
这大夫瞧见是我,连声说道:“记得记得,这会子找我,莫不是那公子又出事了?”
也怪不得大夫这样想,我赶忙说道:“没,没出事,只是我来这想问问看,您就真的没办法让他的腿好起来吗?哪怕再小的可能也可以试一试的那种有没有呢?”
只见他思虑了一下,让我在堂外等候,他说他不一定行,但这几日他的师傅刚好在这,可以让他师傅试试,我一听心中便又燃起了几分希望,这大夫已经是莫城最好的了,那能当他师傅的必然更加厉害,说不定顾烬白的腿真有救。
不过这大夫看上去已经是四五十岁了,那他的师傅估计再怎么招也得有个七十岁。
可他这师傅一出内堂,我抬头望去,居然还是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吧,这大夫莫不是同我开玩笑。
这年轻人身穿一袭蓝衣,眉目清秀,长得倒是很好看,可是他一见我便露出那种匪夷所思的笑容,实在有种浑身起刺的感觉。
定了定神,我便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你真是一个大夫,一个医者?我怎么觉得……”后面的话我也不用说全,听的人自然能懂。
这人见我一副质疑的态度,挑了挑眉,折扇一打便马上转身准备回内堂去,在一旁用仰慕的神色看着自个儿师傅的大夫立马出手打了我的手臂,这动作神速的我压根避无可避。
“快给师傅道歉,我师傅可是世上最好的大夫,平日里从不轻易出诊,你这小女子还敢质疑,还不快跪下!”
他这一打可是用力,我的胳膊一瞬便被打麻了,也顾不得许多,左手揉肩,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眼拙,错把珍珠当鱼目,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计较。”
跪下那是不可能的,我顶多谦卑的鞠了个躬,那人这才把步子重新转回,然后让原本打算一同前往的药童留了下来,反而是我背起了这医药箱子,这医药箱子看着不大,却沉得很,这人实在是有够小肚鸡肠,心中虽不满,但仍旧恭敬顺从的接过背上。
这年轻大夫走得极快,我又背着这死重死重的箱子,不一会儿便累得不行,不过半月没锻炼,我这身子便差的要死。
“等等,等等,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
一路上我来回换了好几次肩膀,现在两个肩膀都痛得不得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人听到我的声音,只好止步,然后折返回来。
明明干的就是大夫这一行,身上却没半分药味,若我不是在医馆觅得他,在大街上碰上了,我定当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少爷,毕竟看上去便是一位吃喝玩乐的主。
“这小小年纪,体质便这般差,往后可怎么婚嫁,怎么生娃?”
明明说出来是让人不舒服的话,可他说话的眼神却很认真,仿佛真的在思量我这体质适不适宜生养一般。
“不然您等会给我看看,开个方子。”
我也就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给顾烬白看病是第一。
“这虚的,也不知是不是吃不上饱饭。”说完便把我放在一旁的药箱揽过,然后也不管我休息好没,便又走在了前头。
说来也奇怪,之前那老大夫不是说他这师傅第一回来莫城,怎么对这地形倒是了解得很啊,连康王府在哪里都晓得,轻车熟路的像他去过一般,也说不准是他这几日呆在莫城闲逛时看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