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将男孩留下,独自从畅春院后面的侧门出去,这一路提心吊胆,好几次都险些被发现。
她心里恼恨,你们家来得都是重要人物,不多拨些人手过去吗?非要盯着我干啥?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对自己是有所忌惮的,不然也不会如此防备。在重重障碍下,能利用换防漏洞成功出府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寻了个茶楼,进了包间,拿出身上的京城地图研究了一会儿,知道自己目前在哪条街上。此时不宜多露面,她想了想,拿银子给小二,让他跑腿买了斗篷和帷帽,再帮自己雇辆马车。
还不到两刻钟,小二回来了。斗篷将原本的衣裙遮住,帷帽也挡住了脸,嫣然上了马车,直接说了个地址……
夜宴结束,侯府的客人各回各家。章碧螺忙了一天,总算能歇歇了。
刚回房坐下,就听锦鲤在外面说:“二少爷来啦。”
章碧螺瞥了眼门口,“你哥你妹都睡了,你来干啥?”
燕寒光偷眼看了看燕北辰,小声道:“伯娘,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是不是又梦见什么了?你那些梦帮咱家躲了不少麻烦,我也跟你二伯讲过,你要是觉得他能听就讲给我们俩,你要是烦他,还像以前一样跟我说也行。”
燕寒光:“……”我能当着我二伯的面说烦他吗?
他索性也豁上了,反正有伯娘帮他做背书,怕啥呀。
“我今儿借着放风筝,去了趟畅春院。”
“你一个人?”章碧螺气得拧他耳朵,“那院子里关着身份可疑的人,大宝他们不知道,你还不晓得厉害吗?你往那边凑什么?”
燕寒光捂着耳朵,“伯娘轻点儿呀,光宝受不住呐!光宝不是胡闹,那天他们进府的时候远远瞧了一眼,当晚就做了梦。那女人不在梦里,但那个男孩却看见了。”
章碧螺停了手,燕北辰也坐了过来,“细说。”
“我的梦跟以前的续上了,就是他在梦里捅死我的!”
章碧螺心里咯噔一下,“天印楼?”
燕寒光点点头,“是的,我确定。”
章碧螺回头给燕北辰解释了一下,“在光宝的梦里,大宝也在那儿,后来成了少主。但是光宝就没那么幸运,最后挂了。”
光宝:“……”伯娘你非要做个对照组么?
燕北辰的脸务必严肃,“寒光,你梦到的都说出来。”
“被弄到天印楼的都是小孩儿,同一批十几个孩子,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我那一批,撑到最后的就是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叫石头,才不叫燕旌旗,我倒在地上时听到有人说,楼主亲自为他赐名——李摇光。”
章碧螺抬起手,摸了摸燕寒光发顶,“疼么?”
光宝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疼的,可疼了。大宝从我脑袋旁边走过,都没看我一眼。”
章碧螺轻声道:“回头我找个理由揍他。”
“不用了,不怪他,他也不知道是我。”
燕北辰也揉了揉燕寒光脑袋,“等二伯迁了府,你愿意跟去不?”
燕寒光摇摇头,“我就不去了,祖父这边总是要有个小辈陪着,再说两府离得近,随时都可以去找二伯和兄弟。但我想让琪姐儿跟着伯娘,她是女孩儿,总要有人教导才行。”
章碧螺点点头,“这事儿伯娘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