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唯一的亲人。
所以,无论她对弟子有多严苛,他又挨了多少鞭子,他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师尊,他的命是她给的,没有她,他早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所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想做的只有守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任何伤害她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世上!
凌瑶瞧着眼前表情认真的墨言,突然感到了一丝温暖,“墨言,你能替为师着想,为师很欣慰。”
若那六人都同墨言这般,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玩完了。
墨言听后,眼中氤氲起水光,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属于她的温柔,而他的师尊也没有死,真的没有死,真的太好了……
凌瑶:“……”
凌瑶看着墨言通红的双眼,和氤氲的水光的眸子,顿时有些懵了。
她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怎么还差点给人整哭了?
“好了,别担心了,为师只是不能修无情道,又不是不能修炼了。”她柔声说道。
同时也是在激励她自己,不就是重新修炼,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尊,四师兄。”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凌瑶目光看向来人,是镜曦?
七天过去,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他剑眉星目,五官精致昳丽,清晰完美的下颌线将容貌衬得更加立体。
瞧着他这英气逼人的模样,她就知道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她这修为倒退之后,居然连有人接近都没察觉到,还真是够弱的。
墨言神色莫测,他站起身来,目光看向镜曦问道:“小师弟怎么过来了?”
镜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这一向无情的师尊,和他这四师兄在一起相处时,居然这般融洽。
怪不得他这四师兄想要杀他,看来是为了帮她解决他这个后患!
【小子,看来你这师尊也不是对谁都狠毒啊,吾看她对你这师兄就挺不错的。】
(闭嘴。)
镜曦一双墨童,神色渐冷。
那日他听到她极可能是因为动了情根,才突破失败修为倒退,难道令她动情之人是墨言?
“我煮了粥,顺便来看看师尊醒了没有。”镜曦收回了思绪,视线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好师尊可不能出事,不然以后他可怎么报复她。
“小师弟有心了,把粥给我吧。”
墨言想要伸手去接镜曦手中的粥碗,却被镜曦给拒绝了。
“四师兄累了一天了,还是我来照顾师尊吧。”
“今日本就轮到我来照顾师尊,怎么能劳烦小师弟。”
“师兄客气了,一点都不劳烦。”
凌瑶瞧着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人,只觉得这两人都有些怪异。
再说,她都醒了,又有手有脚的,根本就不用他们照顾。
“好了,都别争了,为师自己来。”
镜曦双手端着粥碗恭敬的递了过去,他方才是怎么了,竟然因为一个碗粥与墨言发生争抢。
凌瑶看着碗中的白粥,心中又忍不住吐槽起来,这鸟不拉屎的修真界,听说都不用吃饭的,怪不得她都不觉得饿。
不过她可是资深吃货,若没有美食相伴,还不如让她去死。
镜曦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想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喝他熬的粥,毕竟往日的她几乎是不进食的。
见她蹙着秀眉,拿起勺子喝了两口,镜曦的眉峰微微上挑了一下。
只不过她也只是喝了两口,之后就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桉子上。
墨言见状,关切道:“师尊身子刚好,怎么没多喝一些。”
“为师没什么胃口。”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美食,她想吃火锅,想吃烧烤小龙虾,想喝奶茶!她不想只喝白粥!
镜曦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没胃口吗?他还以为她是嫌难喝。
“为师没什么事,你们都下去吧。”她语气澹澹的,清冷澹漠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师尊可要弟子把掌门师伯请来?”墨言望着她问道。
“嗯,去吧。”凌瑶点头,本来她也是打算给苏澜传音的,但既然墨言说了,就由他去吧,反正苏澜的主峰离她这边也近。
墨言离开了水榭,临走前又无意的看了镜曦一眼。
宗门内禁止弟子间私斗,现在并不适合动手,而且他这小师弟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对付。
屋内,凌瑶见镜曦迟迟未动,心里有些纳闷。
其实,她也挺纠结的,本来她是想尽量挽回她在男主心中的形象,降低男主对她的怨恨。
可一想到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血脉之事,她就觉得自己身边有着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她从小就听,你让她对他完全放下戒心,她还真有点做不到。
可一想到他那可怕的男主光环,她又怂的一批,根本不敢同他对着干。
这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实在令她不知所措。
凌瑶抬眸看向镜曦,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你一直盯着为师看,可是为师脸上有灵玉?”
灵玉,就相当于现代的毛爷爷,是修真界的流通货币。
凌瑶内心有些发憷,这逆徒这么盯着她看,不会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吧?真不知道这个腹黑男在想什么。
镜曦赶忙躲开视线,俯身行礼道:“是弟子逾越了。”
以往的她,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如今却虚弱的半躺在床上榻,他没见过这样的她,便有些看到出神了。
“怎么,有事?”她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镜曦眸光幽深,颇具磁性的声音恭敬道:“那日师尊亲自去往天堑,还请师叔为弟子治伤,弟子万分感激,日后定不会再惹怒师尊了。”
凌瑶若有所思的望着镜曦,一双清冽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那日在禁室,你都看到了什么?”
镜曦听后,清瘦修长的身躯勐地一僵。
那日他回答她什么都没看到,结果被她狠狠地抽了鞭子,还被她打落天堑,今日她为何又问?
难道,她还是不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