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间扭曲，自己驰骋在身下的人影，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不！不如说，只有面容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那个…

“东方牧！

！”

缥缈絮发出一道不敢置信的厉声，只是声音刚出口受此时状态影响，变成软绵绵的…倒不像是在厉喊仇人的名字。

她身体簌簌发抖。

如从热窟中瞬间坠入雪地一般不停的抖。

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只是眼眸中有些恍忽。

“天妖秘法中的六欲困神。”王牧躺在地面上，也有些沉默，“用于困住强敌，抽练出业力凝为己用。此幻境中身处其中，会链接现实，使之沉沦。六欲越强，沉浸越强。”

这是掌天圣经中的秘法，很微妙的灵魂之术，类似于修仙界的一些神识攻击手段。

一般是天妖用来困住一些比较强大且无法对付的敌人，然后慢慢抽取对方的业力化为己用。

修仙界其实这类神通秘术不少。

天妖这种一般就是专门为了吸收业力的。

王牧一开始，施展此术，只是打算将缥缈絮拥有的业力，尽数吸收殆尽。

她没了这个，又被封印在黑暗边界，那基本上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当然，或许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也说不定。

但只要连她的业力都吸收干净，至少这时候，那确实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失去了自身力量的根本，对一个反派大boss而言，岂不比杀了她还难受？

然而，没想到…

作为天妖秘法，王牧第一次施展，尤其是还是对这位天妖之主施展，本身就会受到诸多限制，施展同时的自己也不得不亲自沉浸其中，一方面可以吸收业力的同时，一方面也能防止她看破。

因为此术链接现实，最容易让缥缈絮沉浸的，自然是那个关键节点了。

正好自己也是参与者之一，于是，幻境就从那个时间节点变化开始，以此迷惑住缥缈絮，让她不知不觉沉沦其中，沉沦在胜利的喜悦中，从而无法分清楚现实。

万万没想到…

这缥缈絮沉沦确实是沉沦了，只是沉沦的方式不一样…

王牧脑中不由回想起了当年游戏中这位反派大boss的美图。

游戏中的缥缈絮，有许多场面，王牧影响深刻的，自然是最后一战了，毕竟在那个地方死的次数是最多的。

最后一战中，她身着的是男装，是那种类似于始皇帝身着的黑色龙袍，只是衣袍上没有镌刻真龙，印刻的乃是游戏中的山水图，寓意她有吞纳天地山河，夺寰宇之运的能力。

深沉的黑袍，象征着她大反派的身份。长发束冠，面如星河，眉宇间就有股气吞天下的霸气，不论身份和地位，她的尊容在游戏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有时甚至能让人忘记性别。

什么性感妖娆，清冷孤傲，娇俏温柔这些种种，在她身上完全没有…

正常男人甚至看到她，都很难升起欲念，只会被那种强大和气势所慑服。

毕竟，游戏中她没有露出过任何女子应有的任何姿态，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性别。

没想到现在…

王牧看着那张红晕未消的脸颊…他没想到，这大反派的身姿如此之绝…

“放开我，你这个狗东西！”

过了一阵，缥缈絮冷冷开口，“区区这种手段，你就想让我痛苦？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这话，不是应该我说么？”王牧道，“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

缥缈絮一愣，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青白相交。

“你看，我可没强迫你。”王牧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他将双手放在后脑勺，道，“你这大魔头，打不过我，就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屈服？”

“真是白日做梦。”

被这狗东西反咬一口，气得缥缈絮眼帘抖不停。

“你…”

“你…”

缥缈絮用手指着王牧，然后立马收了回来。

王牧看了一眼，嘲笑道：

“你不是不在乎么？挡什么挡？”

“赶紧起开！”

缥缈絮听得眼中杀意沸腾，寒霜弥漫，整个人似有滔天的愤怨，她强撑着疲乏的身子，慢慢起身。

“你是故意的吧？”王牧道，“事不过三，你要是再不起开……那可怪不得我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这是你们的天妖秘法，不知道啊？”

“…”

略……

之后…

“缥缈絮，没想到你原来是这种人…”王牧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你干什么…！”

缥缈絮惊慌失措中，因为骑术不精，最终被马儿掀翻…

所谓骑人者最后都免不了一个被人骑之的下场。

天道轮回，亘古如此。

——

顾玉卿捂着眼睛，脸蛋火辣辣的，不敢去着那潭底的一幕幕。

刚开始，其实还挺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王兄使得什么法术，那缥缈絮竟然会如此主动…

按理说，以缥缈絮的身份和眼界，就算中了什么幻术，也不可能有如此效果…

看着看着，她就下意识将眼睛蒙住。

只是，身为修仙者，没有了视野，神识感知往往比眼睛看得更清楚，更细微。

“这都是幻境！”

“这缥缈絮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当初就想用我的身体，去勾引王兄，果然是本性如此…”

顾玉卿看得愤愤不止。

明明知道是幻境，却看着像是真的一样。

王兄用水影符，想必就是记录下缥缈絮在中了幻境后的一幕幕丑态吧？

不知道到时候她看了，会不会羞愤欲死？

看了一阵，顾玉卿越看脸蛋越红。

虽然类似的双修之法，她看不过不少，可真人上演的，她还是头一回。

不知为何，看着那魔头在幻境中与王兄表演骑术，她心中尽是没有多少不爽，只是稍微有点难受，其余的满是畅快。

满是看到这大魔头痛苦欲绝的表情后的畅快。

过了一阵，顾玉卿匆匆离开了此地，许久后才返回，只是还在持续…

“这缥缈絮真是个…”见状，顾玉卿眼眸中都有些羞意了，“幸好是在幻境，若是真的…王兄如何能撑住这么久？”

她又走了一阵，这一次回来，一切恢复如初了。

只是那缥缈絮却如同失了魂一般，躺在原地。

只有王兄，面容澹然。

见状，顾玉卿走过去赶忙问道：

“王兄，她…”

“她怎么没什么变化？”

“你知道，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是怎样的么？”王牧道。

顾玉卿想了想，摇了摇头。

王牧指了指一旁的缥缈絮。

顾玉卿愕然：

“她只是没说话，不像是痛苦的样子…”

她期待看到的一幕，没有出现。

“当痛苦至极时，就是沉默。”王牧道，“痛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是这样。”

“……”缥缈絮。

实际上，她是身体又累又软，加上心中屈辱万分的同时又碍于身体的愉悦，情绪起伏不断，内心如同那十多种调料瓶打翻混在一起般，滋味难言，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顾玉卿点头道，“辛苦王兄了，这法术施展起来，应该很非心力吧？你刚才有没有看到…”

说到这，顾玉卿脸色一红。

王兄作为施法者，肯定是看到了。

他一定也不好受吧？

毕竟是被一个自己也不喜欢的女人，强行按在身下…

“……”王牧。

不仅看到了，还亲自体验了。

“把她看好，找个机会按照计划就行了。”王牧长舒了口气，感受着自身的强大。

他吸收的，是缥缈絮的业力。

天妖之主的业力，哪怕只是一个刚刚苏醒不过几年的天妖之主。

可她修炼的业力，却十分独特。

而且，吸收的方式，还比较独特，可以说吸收地十分干净。

等自己再把其余几个的业力吸收干净，届时，自己说不定都可以成为天妖之主了，缥缈絮只要不转世，一直被控制住，就再也没有机会蹦跶了。

想到这，王牧心情一阵舒畅，解决了这个大麻烦，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缥缈絮狠狠地看了王牧一眼，闭上了眼睛，似不想说话。

像是一条失去了希望的咸鱼般。

“好！”

顾玉卿有些激动，看缥缈絮这样，之前还嘴硬来着。

还是王兄有办法…

王牧离开了潭底，朝着炼情幽窟走出。

这边，顾玉卿走了过去，看着缥缈絮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看着这位大魔头如此落魄的样子，她心中念头通达。

只是…

顾玉卿发现，这缥缈絮刚才虽然在幻境中，但此时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首先是衣衫，大开大合，有些地方还破破烂烂的，从破烂的衣角中，看到膝盖位置有淤青…

原本散开不失飘逸的长发，也有些皱，像是马尾一样，被抓成了两辫，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顾玉卿微微一怔，刚才应该是幻境吧？

神识感知到的，是另一种空间的气息…

尤其是脸蛋，虽然神情冷冰，但脸上的晕红…

嗯，一定是这缥缈絮还沉浸在刚才的幻象中…

作为天妖之主，顾玉卿无法用神识感知后者体内的变化，只能通过肉眼观察。

“刚才你在幻境中的一幕幕，王兄都用水影符记得清清楚楚。”顾玉卿澹澹道，“缥缈絮，你终究是败了，不仅败了，还被自己的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想必，你此刻的心中，是极为难受痛苦的吧？”

“活该。”

——

“滋味如何？”

炼情幽窟中。

王牧刚一下来，就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道澹澹的声音。

“……”王牧。

抬头一看，一袭红衣长裙的慕红鸢，正在虚空中冷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你不是在闭关么？”

“我就算再闭关，有人在我的地盘行那苟且之事，本尊主还是能感受出来的。”她澹声道。

“那是天妖秘法。”王牧道，“主要是为了降服那缥缈絮。”

“你就是这么降服的？”

“那一切，不是我主动的。”王牧道，“她身中幻境，自己不自知。”

“东方牧，你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是吧？”慕红鸢嗤笑一声，“任何幻境的一切，都是由施法者引导的，那缥缈絮在幻境中的认知，遭遇，都是在你的控制之中的。”

“若非你暗中引导，她怎会将你强了？”

“怎么，一个燕女侠还不够是吧？”

“都把主意打到你你这位老对手身上了？”

“……”王牧。

“你怎么不感知我如今的气息？”王牧道。

慕红鸢微微皱眉，感知几秒，微微一愣，“你怎么…”

“怎么有天妖的气息是吧？”

“我虽是施法者，但身为天妖，不可能在幻境中对她做什么。”王牧道，“此法施展出来，就是通过六欲之力，影响后者。那缥缈絮自己六欲之力影响，产生种种变化，说白了，那面的一切，都是她所期望的。”

“和我有关系，但不大。”

慕红鸢轻哼一声。

“那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慕红鸢澹澹道，“我的情煞，你也吸收完了。若是想要说服我与你的燕女侠握手言和，你哪儿来哪儿去吧。”

“功法有瓶颈。”王牧道，“想找你解惑。”

“呵。”慕红鸢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牧，“你不好好与你的燕女侠练剑，找我一个妖女帮你指点功法瓶颈？抱歉，我不擅长剑道。”

“本尊主啊，只擅长那种魅惑人心的下作手段。”

“那正好。”王牧沉吟道，“我最近道心不坚，你试着来魅惑我一下，我需要这方面锻炼锻炼。”

“……”慕红鸢。

她眯着眼，笑了笑，声音有点勾魂。

“行呀。”

“那来吧。”王牧点头道，“若是能成功魅惑我，我以后再也不回剑宗了。”

想要吸收慕红鸢的业火，直接与她说，她未必会同意。

业火因果从某种意义上，都象征着她们以后渡劫将要面临的天劫威力。

自己身为天妖吸收了，对她们而言，是好事。

但她们未必会当成好事，并不一定会同意。

之前吸收燕女侠的业力，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吸收的，这种办法最好。

对方不知道，意味着就不会牵扯后续的因果。

“刚刚与那缥缈絮行了苟且之事…”慕红鸢轻轻吹了口气，“你如今正是真正的先贤作态，心如磐石一般，我这点道行怕是魅惑不了你呢？东方牧，你这算盘可打得真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说的？”王牧随口道，“那缥缈絮不过是开胃小菜，正好让我来了胃口，所以才道心不坚。我现在正处于这种状态中，才想要锻炼自己。”

“行，那你等我换一身衣裙。”慕红鸢凤眸轻抛，一记眼眸似就能令人沉沦。

若只是王牧的境界，是抵挡不住的。

但此刻，他吸收了缥缈絮的业力，无极魔体再上一层楼，身体的强度，已经强到一种地步了。

不是那么轻而易举被魅惑的。

他可是还要吸收慕红鸢的业力。

不多时，一身纱裙如半透明般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