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去了栗儿沟,戴千金趁酒楼里正忙,借口下地室贮物间看看,摸下了楼。
她推开古月胡的房间,打开了古月胡的衣橱。衣橱里果然摆放着一排花红柳绿的女款裙子。从薄如蝉翼的夏天穿的缕空纱裙到冬天的绸缎棉裙,都有。
戴千金一时间心里凉得透透的:这么多裙子,显而易见,古月胡是有女人的。这些裙子虽说很新,但也看得出有穿过的痕迹。
戴千金欲哭无泪: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了心,没想到一腔柔情付诸东流。
戴千金上了楼,回了茶屋,她看见自己绣了一多半的荷包,气不打一处来:这古月胡,太过份了!太可恶了!明明有人,却非说自己没成亲没定亲。这不是欺骗感情么?
她伸手摸了剪刀,对着荷包就准备动手,她要将这荷包剪得碎碎的。
鲁三丁进了茶屋,他有些放心不下戴千金,他抽个空进来看看,他见戴千金正准备剪荷包,他把荷包夺了过来:“千金,你剪它干什么?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快做完了!”
戴千金说:“做这个有什么用?白白叫人笑话,你还我,我将它毁得干干净净的。”
鲁三丁说:“有用,有用。你做好了,留着。古月胡那小子没福气用,总有个有福气的,等着收你的荷包。”
“谁笑话你?你什么也没做,谁也不知道!”
鲁三丁这句话说的是真的,戴千金还什么都没做,因为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这酒楼上下,除了鲁三丁和卫月儿璎珞,大概没人知道她喜欢古月胡了!
鲁三丁跟戴千金说:“千金,你喜欢古月胡,是因为他帅,你以后,也许会遇到比他更帅更帅的。你性格率真可爱,一定会有比古月胡更好的人在等着你的。”
戴千金有些沮丧。鲁三丁的安慰没起什么作用,戴千金呆了一下,说:“我找卫月儿去!”
她想去找卫月儿,跟卫月儿倾诉。
戴千金去了褚将府,此时,天都快黑了。卫月儿还没回来。
戴千金问:“老夫人,月儿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她办什么事去了?”
老夫人说:“她去乡下农庄了,农庄有点事,需她去处理一下。”
老夫人其实是知道卫月儿去见春喜了,猜见春喜可能要生了,这生孩子的事没个准,快的一眨眼就生出来了,慢的,两三天还生不出来。
老夫人说:“千金,你别等月儿了,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回家。等她回来我叫她找你去!”
戴千金闷闷不乐,回了戴宅。
戴老爷在家,见她一个人提前回来了,有些奇怪,又见她一脸不高兴,戴老爷问:“你怎么提前一个人回来了?你和定海神针吵架了?”
戴千金奇怪地看他一眼,说:“我和他能吵什么架?我就是在酒楼呆烦了,想早点回来。”
戴老爷说:“行,没吵架就好。我先休息去了。你等等他。”
戴老爷明天还有公务,也陪不了她。戴老爷回房休息。戴千金便一个人坐着。
她坐一会儿,又起来走几步。又坐一会儿,又起来走几步,她回屋躺下,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
她的跟班看她心情不好,都不敢在屋里和她一起呆着。早早回了自己屋。
半夜时分,鲁三丁和伍章子回来了,伍章子将流水单子和银子交给戴千金,戴千金将银子收好,登记入帐。
鲁三丁一会儿走了过来,鲁三丁说:“千金,晚餐做好了。过去吃吧!”
戴千金说:“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鲁三丁说:“今天晚上,可不光是魔芋,我还给你做了别的好吃的,走,走,走,我陪你喝两杯!”
他把戴千金往厨房拽,厨房里,支着张小方桌,上面,摆了一只火炉,火炉上,坐着一只小铜锅。铜锅里,汤汁滚动,有香味四处弥漫。
铜锅周围,还有几盘菜,嫩白的蘑孤,鲜嫩的鸡脯肉,红白相间的羊肉片,还有土豆片,几片白菜心和一盘子细魔丝。
桌上还摆两碗蘸料,两个酒杯和一坛酒。
鲁三丁倒了酒,举了杯:“来,千金,咱们碰一个。”
戴千金问:“为什么喝?”
鲁三丁说:“为以后你不用再减肥,为我以后不用再天天给你做磨竽,这理由怎么样?”
戴千金一想:也是,当初,是为古月胡减肥,现在,没理由再减肥了!
戴千金端了酒杯,说:“这理由很好,那就喝吧!”
这一杯酒下肚,鲁三丁又将锅里煮的羊肉片捞些出来,自个吃,也放一些到戴千金碗中:“吃吧!陪我吃一点,我今天晚上在酒楼可没吃饭呢!”
戴千金挑了羊肉片,送入囗中。这羊肉片,滑嫩多汁,而蘸料又被鲁三丁做得鲜香麻辣。戴千金尝了一囗,便停不下快子了。
美食让人心情愉悦,何况还有一坛美酒!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在旁边坐着劝着。
戴千金和鲁三丁吃着美食,喝着美酒,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倒把个古月胡忘得一干二净了!
卫月儿第二天在上将府,等戏演完了,她才回褚将府。
老夫人在屋里等她,见她来,老夫人将屋里丫环们都打发出去了。
老夫人问卫月儿:“春喜是不是生了?”
卫月儿点点头:“生了!生了!生了个白胖小公子!宫里来的人给称了,七斤六两呢!”
老夫人说:“那都很高兴吧?”
卫月儿说:“是很高兴。上将府上上下下乐翻了。十一虎他爹娘,给祖宗磕头,四面八方叩拜。璎珞高兴地眼泪都出来了。十一虎还没回来,十一虎回来,不定乐成啥样子。”
老夫人也很高兴:这个事,可算圆满解决了。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这事中间出点差池。
卫月儿一脸倦容,卫月儿说:“昨晚,我一宿没睡呢,守到凌晨才生,又赶了马车,巴巴地送了回来,我眼都睁不开了。”
“娘,快给我点吃的,我还没吃早饭。吃了我好睡觉去。”
刚刚在上将府,府里所有人都乐疯了,都没人记得问她一声饿了没,她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老夫人赶紧叫翠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快捷便宜的饭菜,端些过来。
一会儿,翠姨用托盘,托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馄饨,一碟子卤小肚,一碟子红油鸡丝,一碟子清炒菜心过来,翠姨将菜搁在桌上:“少夫人,快,吃点鸡汤馄饨吧!”
卫月儿一边狼吞虎咽吃馄饨,老夫人一边跟她讲:“昨天晚上,千金过来了,等了你一会儿,说找你有事。”
卫月儿问:“她没说什么事吗?”
老夫人摇头:“没说,不过,我瞧见她不像平日欢欢喜喜的,她好像不太高兴。我让她回去了,说等你回来再去找她!”
卫月儿:“嗯,等我睡醒了,我就找她去!”
戴千金应该没有特要紧的事,有特要紧的事她一定会跟老夫人说的。
卫月儿吃完饭,便回了她的屋里补觉。她头一挨着枕头,眼睛就闭上了。豆香昨晚不敢睡觉,等了她一晚上,这会儿,又趴在床边,睡着了。
皇太后派来公公给卫月儿送来赏赐:两箱银子,还有一匣子首饰。
公公说:“皇太后说,新月帮璎珞公主接生,姐妹情深,理应奖赏。”
老夫人替卫月儿领了赏,老夫人说:“新月辛苦了,昨晚一宿没睡,刚刚才吃了早饭,这会儿正补觉。老妇替新月领赏,谢皇太后赏赐。皇太后福寿安康!”
老夫人这话,是回皇太后的。月儿这么辛苦,她得叫皇太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