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笑，只有小星有些不高兴。江大娘进了屋，江大娘问卫家姐弟:“在说什么呀？这么热闹？”

冬阳说:“小星说，他长大了，什么都不做。就跟着阿姐。卫雷说他没断奶。”

江大娘说:“小星小！当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跟阿姐在一块儿更重要。大了自然就懂了。”

卫月儿说:“是，不过小星也有长处的。小星嗓子好，以后长大了，适合他做的事儿多着呢。不着急。”

江大娘将赶做好的三双手套子给卫月儿看。手套子做得很漂亮，针脚处缝得密密实实，蓝色的布里还贴了一层薄薄的棉花。

江大娘还说:“还剩了些布和棉花，我回头再给卫雨和小星再做一副。只是这手套子这段儿时间用还行。到了冬天，用这手套子怕是也凉了。到时还是得想法弄点皮子来，大娘还帮你做。”

卫月儿连声道谢。卫月儿说:“江大娘，明天早上我们走了以后，你过家里来。我留了点豆浆和豆腐，你拿过去做着吃。”

江大娘说:“别，这么辛苦做出来。还是带上卖钱去吧。”

卫月儿说:“够卖够卖！这次我做的多。肯定够卖了。红花嫂爱吃豆腐，你拿过去给她做着吃。豆腐豆浆也有营养，吃了对你小孙子有好处。”

江大娘听卫月儿说小孙子，就点头同意了。

村里人家，家里也没啥值钱的宝贝。除非走的特别久，一般的时候都不会锁门的，顶多把门带上。

卫月儿他们这次磨的豆腐多，用石头压上豆腐，一看近半夜了，几个人喝点豆浆，便将水、干粮往车上搬。

将做好的木牌子系牢在箩筐边上，这边先压的豆腐也差不多了，就一箱一箱往车上搬豆腐。最后压的那一锅的两箱豆腐时间还有点不够。

冬阳说:“把石头带上，一边走一边压。”

这一宿，不光卫月儿没睡。几个弟弟也一直没合眼。

卫月儿是有些歉疚的，卫月儿说:“本来还想着让你们睡一会儿的，现在是一点时间也没有了。”

冬阳几个都说没事，冬阳说:反正一上路，卫雨和小星可以睡觉，到了镇上，他和卫雷也可以休息，倒是阿姐太辛苦了，从头到尾，都不能休息一下。

卫月儿说没事，她不累，只要豆腐卖得好，她少睡点觉没什么。

板车驶出了院坝，黑豹像个忠实的卫士一样，随着几个姐弟前行，在板车前后来回跑着。今晚天色不错，有月亮有星星，油灯也不用点了，三姐弟拉着板车在月光下行走。

卫雨和小星在板车上己经呼呼睡着了。黑豹还跟着卫家姐弟，卫月儿一看，己经快过十里坡边界了，卫月儿跟黑豹说:“黑豹，回去，别送了！”

黑豹像是听懂了话，止住了脚步，黑豹蹲在路口，又目送了卫家姐弟一程，这才调转身子，跑回家去。

“真是个通人性的好狗子！”卫月儿说。

卫冬阳说:“是啊！黑豹真不错！他跟过来是为了保护我们。阿姐，以后咱们别买肉吃了，买骨头。骨头可以给黑豹吃！”

卫月儿笑着点头:“好，都依你！”

三姐弟拉着板车，手上戴着棉手套子，手不凉了，心也是暖和的。不光因为这手套子，也因为这黑豹。

走一段路，将用石头压住沥水的石头搬开看一看，豆腐压得差不多了，将石头卸下来，放在路边。说等回来的时侯，再把石头拉上。

卫月儿几个汗流浃背拉着板车到了桃花镇，先送六箱豆腐去了润福祥，这才拉着板车过昨天支豆腐摊的地方。

卖糖葫芦的丁老头儿和卖皮子的黑牛己经来了，他俩中间，给卫家姐弟留下了个够他们摆板车的位置。

丁老头儿说:“卫姑娘，以后你晚来一点也不要着急，我和黑牛商量过了，只要我们俩来，就帮你占个位子。”

卫家姐弟连声道谢，卫月儿将豆腐切开一箱来，切了两块，一块送丁老头儿，一块送黑牛。

卫月儿说:“带块豆腐回家尝尝，昨天我就想给你们一人拿块豆腐，结果卖完了。今天专门做得多一点。”

卫月儿也学着丁老头儿的话:“自己家种的豆子，没有花钱买。不值钱！”

丁老头儿和黑牛没有推辞。黑牛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说这是昨天去山里打了只野山兔，让卫月儿拿回家炖着给几个弟弟吃。

卫月儿有些过意不去。说:“黑牛哥，兔子肉你留着自己吃吧！”

黑牛说:“我吃你的豆腐，你吃我的兔子肉，这不正合适吗？我兔子肉也没花钱的。再说，我兔子肉都吃腻了。”

丁老头儿也让卫月儿收下，丁老头说:“卫姑娘，你这几个弟弟，都是长身体的时侯，正该多吃点肉。你就收下吧！”

兔子肉是肉，比豆腐可值钱多了。兔子肉送到附近饭馆酒家，不愁没人收。卫月儿知道这是黑牛哥变样儿在帮他们姐弟几个。只有道了谢收下。

几个姐弟先就着水吃带来的馍，吃了馍，冬阳和卫雷先跑上一趟，将白老的豆腐送过去，再回车下睡觉。

卫月儿卫雨卫小星几个，整理整理，便开始卖豆腐了。卫月儿将豆腐一箱一箱切好，将一块豆腐切成四方小丁放进小土碗里。

卫雨将做好的小竹签插在豆腐丁上。卫小星扯着清脆的童音站在板车上开始吆喝:“卖豆腐了，卫家刚做出的豆腐，一文一块儿，不~嫩~不~香~不~要~钱啰！”

有人群慢慢就围了过来。

有前天来买过豆腐的人，今儿又来了，有人说卫家的豆腐比老谢家的豆腐还细一些，还香一些，回家煎一下，用辣椒一炒，满屋子喷香。

也有人说:卫家的豆腐，买块鱼，加点豆腐放点盐一炖，那个鲜嫩啊！连饭都比平时能多吃一碗。

这些人无疑相当于给卫家豆腐做了活广告了。取豆腐小丁尝的人没昨天多了，但本地买豆腐的人，无疑，比昨天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