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县爷将戴千金叫来。戴县爷琢磨着怎么跟戴千金说。
他看得出自己姑娘喜欢那个月公子,哦,不,那个卫月儿。
千锦最喜欢的浴桶,搬过来叫卫月儿用了。
他去年刚做下的长绒棉锦袍,也穿在了卫月儿身上。
千锦还专门搬过来,住在卫月儿的旁边。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他还没见千锦这样过?
他不想让千锦伤心。可不说,又怕千锦以后更伤心。想想还得说。
戴县爷跟戴千金说:“千锦,以后,你离那个,那个月公子远一点吧!”
戴千金抬起头,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觉得月公子挺好的。”
戴县爷说:“月公子是挺好的,不过,你还是和月公子保持点距离好。别喜欢月公子,月公子和咱们终究成不了一家人。”
戴县爷说出这话,便有点小心冀冀看戴千金,他以为戴千金会惊讶会伤心。
但没有。戴千金惊讶是有些惊讶,但惊讶后戴千金哈哈大笑了起来:“爹!你想哪去了?!你怎么会想着把我和月公子凑一对?我和月公子怎么可能?”
戴县爷问:“你不是喜欢月公子吗?”
“是喜欢呀!”戴千金说。
戴千金问戴县爷:“爹,月公子明明和我一样,是个女子,你还担心什么?”
轮到戴县爷有点吃惊了,戴县爷问:“你都知道了?”
戴千金点头:“知道了!我昨天刚知道。”
戴县爷:“那你不难过?”
戴千金手一挥:“我难过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月公子是女子,我和她是一样的,但她比我厉害多了,我要向她学习,做她那样的人!”
戴千金说:“我们现在关系可好了!她比我大两个月,她还说她没妹妹,让我做她妹妹呢!”
戴县爷看看戴千金:原来,这真是误会。从一开始,便是自己会错意了!
戴千金说:“爹,月公子不想让人知道她是未来的少将军夫人,她说这样就挺好。”
“这样她就能和我一起上战场救伤员去。她能每天看到少将军和她弟弟,他们也能看到她。”
戴县爷点点头,戴县爷说:“这儿还是由她管着,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个是少将军,在战场指挥杀敌。一个是少将军夫人,在后面指挥救援。多么完美的组合。这救援还交给这月公子管,他比以往还放心!
戴千金是昨天发现月公子是个女子的。
昨天她们一起将伤员送回来后,有些累了,便回四十二号院坐着喝茶歇一歇。
月公子喝了茶,起身离开,戴千金发现月公子坐的椅上,留下一小块血迹。
最初,戴千金以为是月公子搬伤员时蹭上的,后来就觉得不对劲,他们搬伤员,血迹会蹭在衣服上一些,哪会蹭到屁股上?
这几天,戴千金和卫月儿天天在一起,也没见他受伤过。那么,从屁股下落血,只能是……?女子?
戴千金一存疑,再一回想月公子体态和种种表现,又回想起豆香说的话,她一通全通,一下明白了:月公子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卫月儿去了茅厕,才发现自己每个月大姨娘准时来报道了。坏了,她和豆香走时匆忙,也忘了带两条大姨娘来时要用的月事带来。
穿的裤子晃荡,没有月事带,连个草纸也固定不住。走个路得夹着走,生怕草纸掉出来了!
卫月儿知道麻烦了:那月事带,外边根本没卖的,都是女人们自个在家用碎布条拼做。
豆香去了厨房帮忙去了。卫月儿只能先找点草纸垫上,再想办法。
卫月儿琢磨:戴千金那肯定是有的,谁家不做个七八条搁家里备用。只能先问问她,看她那有做好的多余的没?
卫月儿从茅厕出来,便慢慢走去戴千金的屋里找她。
卫月儿说:“戴千金,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还有,我想跟你讨个东西。”
戴千金说:“你等一下。”她从她那堆东西里扒拉扒拉,提出两条新新的花花绿绿的月事带来。
“你是想问我要这个吧?”戴千金问。
卫月儿点头:“就是,就是。你都知道了?那你快把这给我。”
戴千金笑着晃那两条花花绿绿的月事布带子:“给你也行,咱可得说好了,给了你,你一会儿得老老实实交待!不许有一句假话!”
卫月儿连连点头:“交待!一定老老实实交待!保证不说一句假话。”她本来也没想瞒着戴千金的。
戴千金这才将月事带给了她,戴千金还给她寻了一堆草纸。
卫月儿抱着草纸和月事带回了屋,过了一会儿,处理好了,她才过戴千金住的杂物间来。看见戴千金正在改一条棉裤。
这棉裤是从捐赠的衣服里找出来的,挺新,黑褚色的。
卫月儿问戴千金:“千金,你干嘛呢?”
千金看看她:“给你改条裤子,你身上那条都脏了,得换下来洗洗。”
卫月儿忙说:“来,我来。”戴千金那粗手大脚,一看就不是会做女红的人。
戴千金把裤子和针线扔给她,坐她身边:“来,你坦白交待吧!”
卫月儿一边缝裤子,一边便将她来大邑前后讲了一遍。
戴千金一边听一边点头:“你真厉害!”
卫月儿讲完了,戴千金问她:“你不是褚将府月管事,那你是褚将府里什么人?”
卫月儿说:“我是褚青,就是少将军未过门的娘子。我闺名卫月儿。”
戴千金点头,戴千金说:“难怪少将军会对你那么好,原先我还有些奇怪。我这下全明白了!”
戴千金对卫月儿佩服得五体投地。未来的少将军夫人哦!不在京城中养尊处优地呆着,千里迢迢跑这儿来,也和她一样,上战场运送伤员去。怎不叫她佩服?
卫月儿瞅瞅戴千金:“千金,你是不是喜欢我?”
戴千金说:“喜欢。以前喜欢,现在,更喜欢了!”
卫月儿放下心来,戴千金一点都不伤心,她对自己根本就没别的想法,估计是戴县爷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