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女子上了车,进了车厢里。卫月儿看看她们,张口就问:“你们谁是二花?”
一个穿水红色祆子的小姑娘说:“是我。”
她有点奇怪:“公子,你怎么能猜出是我们?”
卫月儿心里好笑:这黑风囗,昨晚就他们这一个车队停留,她们在这儿等,不是等他们这车队又是等谁?
一定是事先知道他们会从这过,才特意在这等。除了昨天那伙人,还会有谁知道?
卫月儿看看二花几个,问:“你们这是~?”
二花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公子说我们几个可以跟着一起去照顾伤员,说有饭吃还有工钱拿,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觉得公子说得对。所以我们想跟着公子一起走。”
“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卫月儿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等多久了?”
二花说:“等了一气子了。我们都差点以为你们己经走了!”
卫月儿点头:“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如果不是乌头洒了,她们车队也早该到了。
卫月儿又笑着问这二花:“你们不当胡子了?”
二花脸红了:“不当了。其实昨天,也是我们第一次出来当胡子。秋收时山洪,把我们种好的庄稼全冲了,我们跟朝廷申请了补助。朝廷一直没拨下救济粮款来。”
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嫂子说:“二花妹子说得没错,我家二十多囗人,这家里粮眼看着要断顿了。我们也是没法子,昨天看着你们生了火,就心生了~贪念,想着出来劫点财生活。”
“我们以前可真没打劫过啊!”那小嫂子说。
卫月儿笑笑:“这我相信。”
要不是看出他们不像是真的胡子,昨天也不会让九昌他们轻易放他们走了。
卫月儿问:“昨天怎么想到打劫我们?”
二花小声说:“我们以为你们是商队。”
卫月儿笑:“我们可不是商队。我们是给褚家军送药材的。你看见我车篷上那个褚字了吧?你们该相信我们了。”
那几个女子说:“看见了,不过也不识得那是什么字。相信是肯定相信的,公子对着我们一顿叫,是为我们好,要不就不会来了。”
豆香笑了起来,卫姑娘昨天对着他们一顿叫,没想到还真管了用。卫姑娘真是厉害啊!
卫月儿也笑,昨天没有白苦口婆心,卫月儿问起另外三个女子的姓名。
那二十出头的是二花的嫂子,那穿花祆的是大花,穿黄衣服扎两小辫子的是堂妹香妹。这是姑嫂四人。
卫月儿问她们:“你说你们这第一次出来劫财,一个铜板也没劫着,回去是不是特生气?”
二花嫂子说:“是生气,不过回去一想,你说的是对的。原先我家那汉子和他兄弟几个,也是想去参军的。可是放不下我们几个,怕我们几个在家没吃没喝。”
“公子说我们也能去大邑。我们就寻思这样也挺好,都去大邑。我们先走,公爹叔伯几个年龄大些的,去报名当杂役,我汉子他们,都去参军。”
“这样一大家子人都有了活路,等仗打完了,咱再一起回来。”
卫月儿点点头:“这样就对啦,你们跟着我走,来年的种谷钱你们放心,军队给你们的不够,我补给你们。”
卫月儿又说:“等你们回来,我再送你家一辆马车,你们全家坐马车回家。”
二花几个,眉开眼笑,一辆马车啊!这得值好几十两银子啊!
再说有一辆马车了,走哪方便多了,说不定靠着马车,也能赚点钱。
她们几个,赶紧跟卫月儿一一道谢。
二花嫂子有些难为情:“公子,你看,我们当胡子这事,能不能别让别人知道?”
当胡子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虽然她们只当了一次胡子,一个铜板也没捞着。但也不想叫别的人知道。
卫月儿说:“你放心,咱这车上的人都嘴严,这事到这儿就了了,以后谁也不提,没人知道的。”
豆香操心晚上怎么住,这一下来了四个人呢,还都是女子。
她问卫月儿:“公子,她们几个,怎么安顿?”
卫月儿说:“当然就住在咱们车上。”车上空间大,再睡四个挤挤也是睡得下的。
姑嫂四个一脸惊诧地看着卫月儿。
豆香赶紧轻轻嗓子,凑近说:“公子,男女有别。”卫月儿这才发应过来,自己现在还穿着男装呢!怎么能叫这四个和自己住一个车呢!
卫月儿赶紧说:“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住在咱们后边的药车上。”
她问姑嫂几个:“你们不会赶车吧?”
姑嫂几个摇头。
卫月儿说:“赶车简单,一学就会。你们先到前面跟着九昌学一学。学会了,我将你们几个人安顿到后面的药车上,你们赶着车跟着队伍就行。”
“学会赶车也有好处,以后我送你们马车,你们也能自个赶着回家。”
远处的山头,传来一阵嗬荷哟哟吆喝声,像是号子,又像是歌谣。隐约还有些黑点子,在山头处移动。
她们姑嫂几个出来,疯狂跟那些黑点挥胳膊,也不管那些黑点能不能看得见。那些小黑点,是她们的亲人。
挥了好一阵胳膊,直到小黑点也看不清了。这才坐在车头,认认真真跟九昌学驾车。
到下午时。车队驶进了个小县城。
卫月儿这回让马车停得远远的,她不想再麻烦别人了。这么多人的吃喝呢,不是小数目。
她有钱,这钱她该花。
她安排了两个人守着车队,自己带了这三十多人去街上找了家象样的饭馆,要了四桌酒菜。
众人吃饱喝足,给车上值守的兄弟打包了酒菜,又在街上买了够三十多人吃的干粮,灌了热水给,这四个姑嫂买了被褥。
这才回车队来。
卫月儿叫了个药车上的兄弟下来,叫他去别的车上。她安排了二花姑嫂就在这辆车上休息。
又取了防水毛毡和被褥,教她们将毛毡铺在车上,卷起来睡觉。
正忙乎着,就有几个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