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来了褚将府,亲朋好友自当登门拜访,一睹为快。
头天,褚家的几个姨太太结伴而来,她们来,是来看看褚将府未来的少夫人,毕竟褚将府以后是要交给这位少夫人管的。
也就是说: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以后,她们的吃穿用度包括今后的生老病死,全得仰仗这位年轻的卫姑娘。
换句话说,卫月儿,便是她们以后的金主。对待金主,自然是要殷勤些。
因此她们各自带了贵重礼品送给卫月儿,褚将府设宴款待,各自欢喜。
第二日,老夫人的妹妹吕夫人来了,吕夫人嫁了数一数二的皇商一一吕粮之,吕粮之负责给皇宫中送米送油。
各宫中娘娘们需要特别些的东西,近处不好购买的,也会写了条给吕大商人。吕大商人在外购好后,送入宫中。
吕夫人有时也去宫中走一走。
吕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枢密院副使卢夫人来,那是她手帕之交。
枢密院跟军队的关系很紧密,枢密院是地位等同于中书省的军务机构。枢密院掌管全国军务包括军事情报,可调配京都禁军。
枢密院虽掌管着军队,又依靠着军队。但枢密院只做决策,无权统率军队。因而军队能否好好配合,也极为关健。
正因为如此,所以卢夫人和褚将府也走得很近。
吕夫人和卢夫人来了,卫月儿自当盛情接待,梳了妆,行了礼,敬了茶,坐一旁陪三位夫人说话。
吕夫人和卢夫人盛赞卫姑娘人才出众,万里挑一,老夫人心里欢喜。
正闲聊中,褚将府管铺子的卜掌柜来报季度收支。卜掌柜一看厅里几位夫人坐着,便说:“卜某改天再来。”
老夫人笑:“这都不是外人,都是至亲至近人。你拿帐本来吧!拖到明天,还不知道谁来。”
卜掌柜便取出帐本,递给老夫人。翠姨取了算盘,老夫人开始敲算盘算分帐。
三十二间铺子,出租了二十六间,那二十六间租金是固定的,剩下六间铺子,老夫人做了粮油铺,粮油由她妹妹家供应,她只卖给城中百姓,赚些差价,倒也省事。
老夫人在那叮叮冬冬敲她的镶了金边的小算盘,先对那六间铺子的分帐。
卫月儿看她算得辛苦,卫月儿说:“把那总帐取我看一眼吧!”
一本总帐,也有十来页,卫月儿从头看到尾,她心算能力极强,算完了,她抬起头,说:“卜掌柜,总帐错了,差了三百六十七两四钱银子。”
这话一出,卜掌柜有些惊了:“不能啊!这都是总好了的,帐银也相符。”
再说,卫姑娘就这么细细看了一遍,便说这帐有问题,这也太离奇了吧!
卫月儿澹澹一笑:“不如这样,你找个算盘,再重算一遍。”
玉珠取来算盘,卜掌柜重算一遍,还真是少了差了三百六十七两四钱银子。
卜掌柜不敢相信,又算了一遍。这下,卜掌柜汗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居然如卫姑娘一样,真缺了银子了!
卜掌柜可是跟了褚家十来年的人,忠心踏实是一定的,怎么会帐上少了银子呢?
老夫人停下对帐,吕夫人和卢夫人也停下喝茶,都想听卜掌柜解释。
卜掌柜急了,说:“老夫人,您待我不薄,将铺子交给我打理,每个月又给我丰厚工银,我是断断不会贪污的。我对褚家绝对没二心,天地可鉴。”
卫月儿看看他一脸着急,心知他没说假话。卫月儿说:“卜掌柜,别急,把帐本再拿我看看。”
卫月儿再细翻下帐本,一笔一笔再心算一下,数目还是那么多!
是哪出了问题呢?她将帐页往后翻了几页。她乐了:“卜掌柜,你没算错,是你写夹页了。”
她将翻开的帐本给大家看。原来卜掌柜翻页记帐时,多翻夹了两页,导致中间有两页空白纸,记在最后那一页的那笔支出正好就没被发现。
原来是个乌龙。
卜掌柜低头擦汗:“谢谢卫姑娘,怪卜某粗心。差点说不清了!”
吕夫人卢夫人包括老夫人,三个齐看卫月儿。吕夫人问:“卫姑娘,这么多页帐,你怎么会连算盘都不用,就算出来了,还算得这么准确?”
卫月儿笑:“姨姨不知,小时月儿家贫,娘去世得早,家里银两都归我管,也没个算盘,只好心算,这铜板碎银子得计算着花,算来算去就习惯了!”
卢夫人老夫人也很惊讶!这么快的速度,比珠算还快!
吕夫人对老夫人说:“姐姐,你拣到宝了!卫姑娘这算帐本领,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老夫人反应过来,也不对帐了,将那六个分帐全递到卫月儿跟前:“卫姑娘,你帮着对一下,看这帐本,记的帐正确么?”
卫月儿拿过帐本一页一页翻看核对,对完六本,她说:“没问题!分文不差!”
三位夫人看着卫月儿,如同看看稀世珍宝一般。
连卜掌柜,也心服囗服:“卫姑娘这本事,真是少有,卜某还没见过一人。太能干了!老夫人,恭喜您了!”
这褚将府未来的少夫人,长得如花似玉,还有这神奇本事,难怪少主子,会对她一往情深。有这能干的少夫人,以后,自己得更尽心尽力才行。
卜掌柜下去了。
吕夫人卢夫人看向卫姑娘那眼神,无比羡慕。
吕夫人说:“卫姑娘,我那帐太多,每天算帐算得头疼,卫姑娘能否辛苦一趟,帮我也算上一回?”
卢夫人也一脸笑意:“老夫人,你把卫姑娘也借我一天。不瞒你说,我家那儿媳妇,别看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家里的帐她总是弄得一塌湖涂,还得辛苦我帮她总帐。”
卫月儿忙说:“姨姨和卢夫人吩咐,月儿照办就是,这算个帐也算不得什么。”
算帐算不得什么,这是卫月儿的想法。殊不知这些富家夫人们,最愁的便是算帐。老夫人也是!
老夫人看着卫月儿,那眼中,是十二万分惊喜:她没想到卫月儿居然有这本事。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真是拣到宝了!青儿啊青儿,你真是慧眼识珠啊!
这不是一般的明珠,这简直就是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