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还没驶进安南城,城外,早有安南县令带着许多人敲锣打鼓迎接。
安南县令也是今早才得了信。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准备,他打发了手下的人去操办酒席。自己穿了官衣,亲自带人恭侯在路边。
车队停了下来,安南县令在二虎将军的带引下来到褚青的车前。
褚青将嘴贴在卫月儿耳边:“月儿,你们安南县老爷来了,可能要请咱们喝酒,你喝不喝?”
卫月儿指指自己红红的小嘴:“怎么喝?怎么见人?我不去。”
她小脸红红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褚青看她那娇羞的小模样,那是他的杰作。
褚青笑:“你不愿去,那咱就不去。”
他也不愿去应酬,情愿这几日,就呆在这一方车篷之中,和卫月儿相守。
坐车很无聊,但有了心上人在身边,再远的路程也觉得有趣。
褚青下了马车,安南县令照规矩行了礼,褚青还了礼。
县令盛邀少将军一行下车欢聚。褚青借口军务要紧,婉言拒绝,并感谢了县令在这段时间的相助。
欢迎仪式改成欢送仪式。
这下,军队也不再进沿途县城了,褚青下令只绕着边走。沿途之县城州府,都得了信,纷纷杀猪宰羊,准备盛情款待,都等了个空。
马车里,卫月儿和褚青细算帐,可帐算来算去,路上走了三日,还没算明白。
因为卫月儿一说算帐,褚青便要做正事。
卫月儿的小嘴每天红红的,每日点了胭脂,这胭脂也白点了。都让褚青吃了去。
算来算去,卫月儿终于明白:这帐就是笔湖涂帐,再算,也算不清,还好有一辈子时光,那就以后慢慢再算吧!
马车快进京城,车队停了下来,二虎过来,在车前问:“少将军,卫姑娘,大柱子二蛋来了,非要见你们一面。”
褚青:“他们怎么追来了?”他们此时,不应该还在润福祥后厨打杂吗?
二虎说:“这两小子,咱们出桃花镇时,就央着我带他俩走,我没同意。我让他俩先学厨,等后年招兵时再报名入伍。”
“没成想咱们走了后,他俩跟江大力借了银子,雇了马车,追上来了,死活要见你们。”
二虎笑:“这两小子估计是铁了心想跟咱们走,这一路上追咱们,快三天了,一囗饭也没吃。”
二虎问:“见,还是不见?”
卫月儿忙说:“见!”
二虎回了身,去叫大柱子二蛋。
褚青笑着看卫月儿:“月儿,你怎么替我发号施令了?”
卫月儿说:“你是少将军,我怎么能替你发号施令呢?!你的军队,你做主!不过,你们褚将府那么大,也不愁多养两个人吧?”
褚青一脸问号:“月儿,不是你们褚将府,是我们褚将府。还有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卫月儿说:“我的意思是:你军队不要大柱子二蛋,我便带他们去褚将府,让他们帮我打个杂跑个腿什么的。毕竟是一个村的人,这么老远巴巴地赶来,我不忍心赶他们回去。”
卫月儿看看他,似笑非笑:“这大柱子二蛋,以前还来我家提过亲。原先我看他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看不上他们。不过现在看,他们也长进了啊?!”
褚青一听,赶紧说:“他们是长进了,不过我们军队没说不要他们,我们只是考验考验他们。”
开玩笑,他常在军营不在家,这两小子在褚将府给卫月儿打杂?!他能放心吗?他一丁点儿都不放心。
他暗暗想:褚将府西院,将来进西院伺侯卫月儿的人,他得亲自筛选,尤其是男的打杂跑腿的,必须选他信得过的。最好都是婆子丫环!
卫月儿假装不知道他心思,说:“不是嫌他们不会厨艺吗?我看还是先带到褚将府最好,我先亲自教会他们炒菜。”
还亲自教他们学炒菜?是不是还要手抓着手教?
褚青那心里小醋海翻滚。我得赶紧让他们滚到军营去,在营里老老实实呆着。
褚青赶紧握了她的手:“不用劳烦月儿你。我安排他们去营里学炒菜!叫营里管厨的教他们。我看他们在厨房边打杂边学挺好。”
大柱子二蛋过来,在马车边趴着:“少将军,卫月儿,我们是真心想进褚家军,请你们带上我们吧!我们去厨房打杂!哦!不!干啥都愿意!”
褚青拉开车帘,说:“那你们就起来吧!我收下你们,你们去营中伙房,先一边打杂一边学厨。”
大柱子二蛋:“少将军,你收下我们了?”
褚青点头:“收下了!”能不收下吗?不收下他们就进褚将府了。
大柱子二蛋激动万分,连声道谢。
卫月儿问:“大柱子二蛋,你们俩是不是三天没吃东西了?”
大柱子二蛋说:“没关系,我们不饿!只要能进褚家军,三天不吃东西算什么,五天不吃东西也行。”
车上有糕点和水。卫月儿取一包糕点和一个装水的皮囊,递给大柱子和二蛋:“我这有糕点和水,你们找个车坐着,喝点水,吃点糕点垫垫吧!”
大柱子二蛋伸手接糕点和水,说:“谢谢卫月儿。”一瞅见少将军脸似有不快,大柱子机灵,忙又改口:“谢谢少将军,谢谢少将军夫人。”
二虎带大柱子二蛋走了,去退雇的马车,再安顿他们上褚家军的车。
褚青问卫月儿:“你还是挺关心他们两个嘛!”言语间,一股酸熘熘的味儿。
褚青拉下车帘,又说:“我觉得我该叫他俩先去刷马去,新人,得好好磨练磨练!”
刷马是个苦累活,用硬毛刷将马身上刷一遍,还得扣蹄,马又敏感,稍不注意,便会飞腿踢上人一脚。
军队上马又多,一天刷上四五十匹马,人就累出一身汗来。
卫月儿听出来了褚青话里的醋味,心里暗自偷笑:居然还是褚家军少将军,一品大将军,怎么心眼儿这么小呢?
自己不过是觉得他们三日未进食,有些同情罢了。好歹也是同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