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给红花嫂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处已经结疤了,愈合得很好,有一个黑蚂蚁头自己掉了。
她用镊子碰踫另一个黑蚂蚁头,轻轻一碰,另一只头也掉了下来。
卫月儿说:“挺好,红花嫂,伤口恢复得挺好,以后不用上药了,你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红花嫂这段时间,还是半卧床状态,听了卫月儿的话很高兴。套好裤子,她下了床,在地上活动活动手脚。
“啊呀!总算可以不用躺着了,再躺,我腰都躺酸了!”
红花嫂养得挺好,这段时间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越发红光满面了。
江大娘看看她,跟卫月儿说:“月儿,红花既然能自由活动了,你就回镇上忙生意去吧!我听乌青说,最近生意挺好的。”
卫月儿问:“这儿你能忙过来吗?”
江大娘说:“能。”
红花嫂也说:“能。娘做饭,洗尿片。小绍雄我一个人就能招呼过来,我现在浑身有劲,没问题的。”
江大力说:“还有我呢!我也能帮。”
红花嫂说:“你也别在家呆着,你也出去拉活吧!给咱娘几个挣点铜板回来。我和娘能行。你要真想帮忙,要不,把你儿子尿片攒着,你回来洗?”
江大力说:“还是别了。我要去水塘边去尿片,别人该笑话我没出息了。这样,我每天多担些水来,娘,你就在家洗。”
村里人见哪个男人洗尿片,是会笑话的。说挺个大男人,干这老娘们干的活。所以江大力死活不洗尿布。
说话间,小绍雄醒了,咧咧个嘴,想哭。
红花嫂赶紧将小绍雄包布打开,熟练地将尿湿的尿片换掉。又将小绍雄抱在怀里,喂他喝奶。
小绍雄也比刚开始生下时圆润了些,皮肤也白了,不再是红紫红紫皱成一团。小绍雄越长越好看了。
红花嫂一边喂奶,一边说:“那你尿布不洗,你还会做什么?喂奶你没奶,做饭你光会煮个粥,总不能叫咱几个天天跟你喝大白粥吧?你还是老老实实拉活去吧!”
几句话,大家都笑了。
江大力也笑:“我要有奶,我就是绍雄他娘了!”
江大娘笑着说:“不用你担水,我去水塘边洗就行。洗几片尿布,累不成啥。你回来了,多抱抱你儿子就行。”
这下卫月儿和江大力都点头,从明天开始,卫月儿和江大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绍雄满月时,卫月儿他们再回来喝满月酒。
这边,南霸天让吴里长去县衙交税时帮着打听一下。
吴里长领着人去了县衙,先排了队将税赋交了,然后,吴里长打发了底下人在外面等他,他找县衙里相熟的人聊了起来,聊了几句,就拐到二胡老板身上了。
“在咱镇上收货的有个二胡老板,有点胖,小眼睛,见人就笑眯.眯的,他和县老爷挺熟的,你们见过吗?”
“见过啊!来过几次,有一次,还从咱这儿调了些驻防服岗亭去。”衙门里的人说。
吴里长也有些惊讶:调驻防服去?好家伙。那是官方物资,一般的人是不敢瞎调配的。如果官方民用,那追究起来,县老爷的乌纱帽都不保!
吴里长忙问:“他和县老爷是什么关系?怎么驻防服也敢调给他用?”
“什么关系?不知道。县老爷只吩咐:以后,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全力配合。所需手续一律事后县老爷亲自担保补办。”
那人想想,又说:“我们猜,他可能是咱县老爷的上司,要不咱县老爷能对他毕恭毕敬的?”
“你不知道,他去内衙找县老爷,我偷看了下,他坐着板板正正的,县老爷弯着腰站在一旁的。”
“县老爷不让我们打听他的事,说这是机密。只说他让办的事,咱得当头等大事办,一丝也不能怠慢,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吴里长听了这话,那背上的汗毛,立起来一片,又倒下去了,一会儿又立起来一片。
他没想到他负责的桃花镇,居然来了个比县老爷更大的人物!他还从未察觉。
吴里长见县老爷的时侯并不多。他这个里长的位置,是托县衙的熟人弄下的。
一年两次,他只管交税。交完税,他便回去了,也不需向县老爷汇报。他也不管别的,只管这个。一年到头,他和县老爷碰不了几回面。
偶尔见一次县老爷时,他还是心里有些畏惧的,只低了头回话,腿都有些哆嗦。
这一会儿,他觉得他腿都有些发软。
县衙里今天很忙,吴里长也不好过多打问,谢过出来上了马车。
南霸天说这二胡老板是卫月儿认的二伯父。吴里长跟卫月儿和二胡老板没太多交集。但他也赶紧反思,看看自己有没有得罪卫家和二胡老板的事。
细细梳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他和卫月儿见过面,上次卫月儿跟南霸天闹铺子时,他还帮了卫月儿压了南霸天一下。他没有庇漏。
去卫家豆腐铺偶尔喝点豆花,他也是给了铜板的。他好歹也是朝廷的一员,虽然连个号也排不上。但他还是比较注重自身形象,从不在外吃拿卡带。
卫月儿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唯一的是每年税赋时,他会从南霸天手里多要几个,从中私囊一点。不过这都是惯例。朝廷发的那点津贴,养家湖口都不够。
他算是中饱私囊得少的。每年交给县衙的税款,在平行镇来说,己经不算少了。这些,南霸天知道,他也知道。县衙应该也有数,只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这二胡老板就算是比县老爷还大的老爷,应该也不会来找他这个小虾米的麻烦。
他这小虾米在县老爷那都排不上号。在比县老爷更大的老爷那,他就跟一粒飞尘一般。没人会把他打上眼的。
吴里长坐马车上这么细细一想,觉得腿上又有劲了。马车驶回桃花镇,他没回自个的家,第一时间,便拐去了南宅。
南霸天托他打听这事,他打听着了,他得赶紧告诉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