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出来,果然见翠秀娘和翠秀爹在外边等她。
卫月儿叫了声:“沉大娘,沉老爹。”就过去了。担心有人看见了。卫月儿将两位老人请进了自己屋里,关了门。
翠秀娘抓了卫月儿的手,问:“翠秀还好吗?”
卫月儿看看她,又看看翠秀爹,问:“是沉大嫂让你们两老过来问吗?”
翠秀娘忙摇头,说:“不是。是我们自己借故送鸡蛋,过来悄悄问一问。我们很惦记她。”
翠秀爹说:“卫月儿,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回去说的。谁问也不说。翠秀是我们亲姑娘,是我们太窝囊,对不起她。”
卫月儿低头想了下,她能看出沉大娘和沉老爹是真为翠秀担心,她说:“翠秀不好,她腿被曹家旺用棍子打用锄头挖,伤痕累累,现在还在养伤,下不了地。人也很瘦。”
这是事实,卫月儿觉得得让他们知道,翠秀经历了什么。
翠秀娘眼泪出来了,用袖子擦着眼泪,轻声地哭:“我的翠秀啊!可怜的翠秀!当初,就该死命拦着,不让她嫁过去。是我们没用,做不了主,让我姑娘受罪了。”
那眼泪从布满皱纹的脸上弯弯曲曲往下流。
翠秀爹虽没流泪,但脸上也有些悔恨:“咱们当初,只听媒婆说那曹家如何如何好,咱也不知道是这种人啊!”
卫月儿说:“两老也不要担心,我给她找了郎中医治,现在又寻了可靠的地方让她住着,有人照顾她,她很安全,过几天应该能下地走了,你们放心。”
卫月儿又说:“不过,她不打算再回曹家了!”
翠秀娘擦了眼泪,说:“卫月儿,她在你那我们放心,你和她从小情份就深。别让她回曹家,千万别回,那是个火坑!”
翠秀爹跟了一句:“也别叫她回来!”
两位老人心里明白,曹家旺要来家里要人要钱,翠秀现在回来,说不定她嫂子得逼她回去!
卫月儿说:“曹家旺在我那找不到人也挨了打,他是不敢来找我了。他找不回人,他会来你家要钱的,你们怎么办?”
翠秀娘说:“到时侯再想办法。反正我们俩早想好了,无论咱这儿怎么闹怎么折腾怎么难过,都别叫翠秀回来。”
翠秀爹说:“我们也看明白了,只有你对咱翠秀最好。以后她就跟着你,你只当多个姐妹。就是这事儿过去了,她也别回来。我怕她嫂子再动别的心思。我们两以后有空了,悄悄去看她!”
翠秀爹的这话一说,卫月儿便明白了:这事了了,翠秀恢复自由了,翠秀又没生过孩子,人又年轻,还能再嫁。她爹怕翠秀嫂子又想着把她嫁哪去,换些彩礼钱回来。
老人家这回看得长远。
卫月儿说:“嗯,翠秀以后就跟着我。”翠秀本来也不想再回她娘家。
翠秀娘从贴身衣服里掏出六个铜板,那六个铜板还带着体温,她放到卫月儿手上:“我们现在也没钱,也不当家,这铜板是少了点,你别嫌弃,你先拿着。”
卫月儿摸摸这几个铜板。她心知这六个铜板的份量。这是翠秀爹娘辛苦攒下来的。
他两每天在家帮着料理家务,要不就在地头干活,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这六个铜板,攒得不容易。
卫月儿想了想,说:“翠秀在我那,你们不用担心,她缺不了吃,少不了穿。以后别给她攒钱了,你们自己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这六个铜板,我带去给她,也让她心里高兴:她爹娘没忘记她,还惦着她!”
翠秀娘和翠秀爹,千恩万谢,回去了。
卫月儿这才又进了江家,帮着照顾红花嫂。
乌青在铺子里卖豆花,卫月儿不在,他觉得好不习惯。平常有个人老在眼巴前晃着,现在这人不在了。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一会儿又猜:红花嫂生了没有,这么久了,该生了吧!月儿在干什么,在帮着抱孩子还是帮着照顾红花嫂?
小星凑他跟前说:“乌青哥,等收市了,咱们看阿姐去吧!”
这是他第三次凑过来说了。他想去找阿姐。
乌青说:“你阿姐在大力哥家帮忙,阿姐说不让咱们去,说咱们去了又帮不了生孩子。连门也不让进!”
“那门不让进,咱们进自己门啊!”小星都都嘴说。
乌青眼晴一亮,小星又说:
“再说说不定生下来了啊!咱们回去要红鸡蛋吃!”小星说。
“你们这生孩子给红鸡蛋吃?”
“是啊!咱们吃红鸡蛋,再送白鸡蛋去!”小星对吃红鸡蛋印象深刻。村里每逢谁家生小毛头了,都会煮一大篮子红鸡蛋出来,每家送几个。
那红鸡蛋看着比白鸡蛋颜色好看许多,那是喜蛋!那自然也比白鸡蛋好吃许多。
吃完红鸡蛋,阿姐便会找个小篮子,拣二十来个白鸡蛋放篮子里,给人再送过去。
乌青叫冬阳过来,才搞清楚红鸡蛋换白鸡蛋的意思。
乌青想:这月儿回十里坡,也没带一篮子鸡蛋去啊!这礼节不能忘啊!得给月儿送篮子鸡蛋。
其实他就想借送鸡蛋之名,去看看卫月儿。
乌青跟小星说:“你好好卖糖葫芦啊!卖完糖葫芦,吃过饭,我带你去送鸡蛋去。”
小星连连点头:“我好好卖。”
乌青怕鸡蛋不够,叫了二虎去集上再买点鸡蛋来。二虎说:“鸡蛋不是还有吗?昨天刚买的。”
乌青说:“江大力要是生了孩子,得提篮鸡蛋去。月儿走时,没带鸡蛋。我寻思着给她送篮鸡蛋去。”
二虎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二虎办事细心,少将军要去十里坡看月儿,总不能叫他看一眼巴巴地就又回来吧!他回来了心里又惦记。
十里坡卫月儿家没被褥,被褥都搬回镇上了。
干脆,再买些被子褥子送过去,这样,少将军能每天回十里坡住着。对,还得吃饭呢!江大力那边生了孩,自己都忙不过来,也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那就再买上口锅,再买上些肉菜水果。备齐了,一块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