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青带回来那装换洗衣服的小包裹,一直没打开。这天休市,卫月儿便把小包裹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脏衣服要洗一洗。
卫月儿打开包裹,里面衣服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她翻翻衣服,发现乌青走时,给他带的银子和铜板还在。
卫月儿叫乌青:“乌青,乌青,你过来下。”
乌青跑过来:“怎么了?”
卫月儿指着银子和铜板问:“你上次回老家,没花钱吗?这银子和铜板怎么还在?”
乌青这才想起银子和铜板忘了拿些出来了,乌青赶紧往回圆:“没花钱。回去一路上,都是表哥花钱。回来时,他们又付了钱雇了驴车,带了干粮。所以没花。”
卫月儿说:“那你走时应该将银子留给你姨啊?!你姨可还病着呢!”
乌青说:“给了,他们不要。他们说我一个人在外面,赚点钱不容易。又给我塞回来了。”
卫月儿想:乌青这姨姨一家真心心疼乌青。卫月儿便说:“你姨对你真好。你也没别的长辈了,咱们以后好好孝顺她。”
乌青听见卫月儿说咱们以后好好孝顺她,可不是说你以后好好孝顺她哦!
那代表卫月儿己经将她和自己划在咱们这一起了!咱们啊咱们!
乌青心花怒放,面容灿烂:“嗯,咱们以后好好孝顺她!”
乌青说了这话,卫月儿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
卫月儿洗弟弟们换下的脏衣服,乌青用板车往回运水。两人配合默契:卫月儿洗了衣服的脏水,乌青来倒。
二虎来了,二虎带着三棍带了几尾鱼、三只鸡还有一大块肉,进了豆腐铺。二虎自己找了桶,将鱼养在桶中,将肉放在灶台边,将鸡熟门熟路扔在楼梯下篓子里。
卫月儿:“二伯父,你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
二虎说:“我听石头说你们鱼肉鸡都吃完了,就买点送过来。想今天下午在这蹭个饭,饭馆子的饭菜天天吃吃腻了,就想吃顿你做的饭,月儿你不反对吧?”
卫月儿一边清洗手中的衣服,一边说:“不反对。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三棍上楼找石头冬阳几个,二虎也搬个凳子坐卫月儿旁边。看卫月儿和乌青清洗衣服。
二虎问卫月儿:“昨天听石头说,有群逃难灾民来你这了?”
卫月儿点点头,说:“嗯,十二个人,也没地方住。我让他们在我屋后搭个棚子住下了。二伯父,你想看,你看一眼去。在磨房窗子那看,真真的。”
“早上,我还看了一眼,昨天别人给了他们馍馍,他们热馍馍吃呢!”
二虎去了磨房,推开窗一看,屋后窗户旁边靠墙处,他的人搭了个偏偏棚子。那些部下正在棚子周围活动着。棚子边,用三块石头架了个锅,锅下烧着树枝,锅里还烧着水。
二虎和他的部下相互看看,二虎问:“你们出来多久了?”
大荣子说:“出来快四个月了!”两人配合得十分好。
二虎问:“你们出来还自个带着锅啊?”
大荣子说:“这位爷,这都是好心人给的。让我们做饭烧水喝。”
二虎说:“唉,可怜啊,有家不能回,住这窝棚子里。这棚子里住着冷吗?”
大荣子说:“不冷,好心人给了被子,被子围起来,里面不冷。”
二虎点点头。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大把碎银子铜板,扔了出去:“来,今天,我也当一回好心人。这些碎银子铜板够你们吃几天了!”
他今天来,就是来给这些部下送军费的。只不过要送,就得这么有名目地送。要不然,该有人生疑了。
叮叮冬冬的铜板声响后,东江汉子们纷纷道谢:“谢谢这位爷。真是个大好人啊!”
“大贵人!你好心一定有好报的!”
“谢谢大善人!”
“这么多铜枝碎银子,咱能买点米做饭吃了!”
冬阳卫雷小星把阁楼的窗户打开,看下面一群汉子欢天喜地在地上捡铜板碎银子。
小雨不练功,他是在阁楼上看哥哥们练功,看了一会儿,他噔噔噔跑去找阿姐:“阿姐阿姐,二伯父给那群东江人洒了好大一把碎银子和铜板呢,他们正捡钱呢!你看看去。”
卫月儿笑:“二伯父就是心善,得,我原先还想着他们晚上讨不上吃的,我多做点饭给他们吃。好,这回省下了!
卫月儿又说:“我不看了,我把这点衣服清完,好早点炖鸡给你们吃。小星,你自个看去吧!”
乌青说:“你二伯父还真是财大气粗,我看看去。”
小星还回阁楼上看,阁楼窗台有个平台,可以爬上去看。他个小,趴磨房窗下看费劲。
乌青进了磨房,看看外边,那些部下还躬着腰在地上找铜板碎银子。
乌青说:“他二伯父,你好大方啊!”
二虎说:“我这人就是心善。见不得这挨饿受冻的。今天集上没人,他们想要点吃的也难,就多给了点。”
乌青笑。二虎也笑。在窗下捡铜板碎银子的大荣子他们也低着头笑。在二虎的指导下,他们一个个都成戏子了,论演戏,一个比一个演得像。
二虎将声音压低,告诉乌青:“昨晚有人接头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眼角有个红痣。”
乌青小声问:“是探还是贼?”
二虎:“不会功夫,立该是探。”乌青点了点头。
暗探接了头,明天,应该就会来店里复查自己。二虎告诉少将军一声,是希望少将军心里有个底。
卫月儿己清干净衣服,来磨房旁的茅房对面的小晾架上搭,她叫乌青:“乌青,把水倒了。把鸡杀一个褪了毛,二伯父也在,咱们今天炖个鸡吃。”
乌青答应一声,出来倒水,点火烧热水准备烫鸡毛。他从笼子里提出只鸡来,取只碗搁下边,拿菜刀在鸡脖子上那么一划,红艳艳的鸡血就流进了碗中。
鸡挣扎了两下,就将脑袋垂到了一边。它的鸡生结束了,它将为人们做最后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