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房中独自一人坐了好一会儿,伺侯她多年的翠娘进来,看见老夫人一脸忧愁。
翠娘原本叫翠玉,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丫环,后来老夫人把她许给了府中的侍卫领队孙仁。她一直还在老夫人房中伺侯。因为地位特殊,所以大家都唤她翠娘。
翠娘蹲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少将军有心上人了,你该高兴才是啊,怎么~?”
老夫人看看她:“翠娘,你不知道,若是青儿找个合适的姑娘,我该有多开心。”
她叹口气:“可是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要品性没品性,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青儿还说:她脸上有好大一片伤疤。你说,这样的女子,怎么娶来做咱府里的少夫人?”
翠娘问老夫人:“那女子少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老夫人说:“她救了青儿的命!难就难在这儿了。她救了青儿的命,是咱的恩人。我也没法不叫她进门。”
“我提出来纳她做妾,青儿不同意,还说就娶她一人,永不纳妾。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孤独终身。”
“你说说,青儿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你叫我怎么办?”老夫人有点伤心。
翠娘劝老夫人:“少将军这么说,不是故意要伤老夫人你的心。他可能是真心喜欢这女子的。您别生气。”
老夫人说:“我不生气,我只是发愁:这卫家女子哪怕占一样也是好的。她一条也不占,你说说这样的,娶进门来不是笑话吗?别人背后议论我们褚府?”
翠娘想了想,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你也别愁,小心愁坏了身子。这少将军从小主意正眼光高,他打定主意娶的女子,相必也不会太差。少将军不是带了些人回来吗?咱们找个人来问一问,多了解了解。”
老夫人说:“也好,那就找个人来问一下吧!”
翠娘叫玉钏:“你悄悄去看一眼,跟少将军的人还有谁在。”
玉钏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少将军回房休息了。十一虎带的五个人,跟他和五虎去喝酒庆贺去了。只有五虎带的两个人还在。”
翠娘叫玉钏:“你去,叫孙卫队将那两人叫到客厅来,老夫人有话要问。”
过一会儿,孙卫队带着五虎两个亲信过来了,两人行了礼,拜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问:“你们俩跟着少将军和五虎一起回来的。你们见过卫月儿没有?”
两人摇头:“没见过。”
看老夫人盯着他俩看,他们赶紧说:“真没见过。我们这次去安南,就住了一天两夜,就又跟着少将军回来了。”
他俩确实没见过,他们没去十里坡,自然是没见着。
老夫人问:“那你们俩听他们说起过卫月儿吗?说实话!”
两人互看了两眼:“听到过。”
“听见什么?说!”老夫人眉头一皱。这可是少将军他娘啊。他们也不敢不说。
“我们五虎将和二虎将十一虎将聊天时说起过。十一虎将说卫月儿配不上少将军。二虎将说错了,卫月儿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二虎将对卫月儿还赞赏有加。”
老夫人抬起眉:“二虎将真这么说?”
两人老实回答:“是。二虎将还说卫月儿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的女子。他说他的眼光不会错。”
老夫人是知道二虎的,二虎大虎都曾在老将军手下做事,他们一个稳重,一个机智,称得上是少将军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对褚家和褚家军是一片赤胆忠心。
二虎能这么说,证明这卫月儿有可取之处?
翠娘说:“老夫人,你放宽心。二虎都说这卫姑娘不错,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老夫人问:“二虎将为什么没跟少将军回来?”
她现在真希望二虎在,好把二虎叫过来一五一十问个究竟。
两人答:“二虎将是想回来的,是少将军让他留下,帮忙照顾卫家姐弟。”
老夫人点点头,让这两人先退下。
孙卫队上前,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上次跟少将军的两个人,少将军说为救他,都没了。军营将遗体接回营部,葬在烈将坡里。要不要重运回来安葬?”
这两人,是褚府收养的孤儿,从小请武师悉心培养。长大后便入了褚家军。所以他们既是褚家军,也是府里的人。
老夫人想想:“让他们就葬在烈将坡吧!那是他们的光荣。”
孙卫队点点头。
孙卫队说:“兵部给每人发了千金怃恤金,黄管家让我签收,这笔钱还是专款专用?”
老夫人点头:“还是专款专用!你将这两位英雄人物记入功劳簿中,多给那些孩子们看看。”
孙卫队点头。他兼管着褚府这群孤儿的照顾栽培。
老夫人想起来,问孙卫队:“那青儿身边不是没人了?你重挑选两个得力可靠的,跟他身边伺侯。选好了,先让我过过目。”
孙卫队说:“我己经跟少将军说过了,少将军说他那暂时用不着,说以后再说。”
老夫人挥挥手:“那就算了!”
翠娘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青儿从小主意正。他打定主意做的事,应该有他的道理。
老夫人现在心里开始琢磨:假如青儿对这卫姑娘死心塌地非娶她不可,她是不是得先寻上个好些的专治伤疤的大夫回来在府里侯着?
次日一早,果然有宫里太监来褚将府宣诏:
褚家军十一虎将军年少有为,战功卓卓,特升为上将军,赐上将府。待上将府建成,择吉日与八公主完婚。
十一虎跪地接旨,谢主龙恩。
老夫人传话下去,大摆酒宴。十一虎在京中没有宅子,回京便住褚将府。褚将府就跟他家一样。
况且十一虎又是少将军的手下虎将。褚将府自是出面替他先料理。
京中权贵们得知上将军乃未来之附马爷,都纷纷前来恭贺。
褚将府一时之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少将军略帮衬着应酬下,他便抽身出来,他要带五虎回营。营中许多事务等他回去处理,大虎他们早己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