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丛薇嘴里时不时地冒着胡话,楚珣蹙蹙眉,把她头上原本温凉,后又变热的帕子取下来,再在水里揉搓两下,拧干后重新搭在她的额头上。
但是脸颊上还是有些泛红,热度没有退多少,萧丛薇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热!好热!”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又嫌不够,想要把退也伸出来,可刚一动,腿上创口被牵扯,痛的她五官都拧在一起。
这下,楚珣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前就算遇到再难的仗,他都镇定自若的指挥,而现在的不知所措是他从没有遇到过的。
他斟酌了一瞬,于是坐下将萧丛薇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只手抬起在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着真气。
或许是楚珣身上的清凉,又或许是体内游走的真气让她舒爽,刚才还面色痛苦的萧丛薇,此时慢慢静下来,眼睛还微微地有些睁开。
“我……我这是在哪儿……”
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
“可是要喝水?”想起刚才她说的那些胡话,估计是想喝水,楚珣问了一句。
可是再没听到萧丛薇的回答,他侧头一看,只见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楚珣起身,又将她放了下来。
许久都没再发现她露出难受的神色,也没再说什么胡话,楚珣才坐到椅子上,闭目而睡。
天快亮时,萧丛薇口渴的不行,闭着眼睛要水喝。
楚珣听到,起身倒了杯水,扶着她起身。
萧丛薇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杯,不够。
楚珣又快步折回去再次倒满一杯。
两大杯喝下去,萧丛薇才睁开眼睛,意识稍稍有些清醒,“相爷,你怎么在我房里?”
楚珣好笑道:“你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头痛,腿痛,不想看……”
这时,卫陵在门外,端着药等着送进来。
“进来吧。”
卫陵端着药一进来,萧丛薇立刻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
“怎么又是这么苦的药!”她嗅了嗅鼻子,一闻就知道这药肯定很苦,就像上次喝的一样。
楚珣看着卫陵手中的药,“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一勺一勺地慢慢品尝,还不如一口灌下去,萧丛薇忙从卫陵手上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
她一手捏着鼻子,另一手端着药就那么咕冬咕冬地灌了下去,喝完还打了个颤,眼睛一眯:“好苦!”
不知何时,楚珣手上多了一块蜜饯递给她:“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怕喝药的。”
萧丛薇心想,你要是到现代,看到我们喝的西药可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就不会这么说了!
吃了蜜饯,嘴里的味道也好多了。
“相爷,我的腿怎么了,好痛的感觉。”
萧丛薇躺了下来,小腿上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痛,
“被火灼伤的,已经上了药,很快会好。”
喝了药没一会儿,萧丛薇又睡了过去,楚珣探了探她的额头,虽然还是有些烧,但是已经么有昨晚那么滚烫了。
天光大亮时,王氏亲在来禀报,说是柔嘉公主已经醒了。
见到楚珣进来,正在喝药的司马柔嘉立刻涌出了眼泪,“少桓哥哥……”
楚珣接过婢女手上的药碗,“感觉可好些?”
司马柔嘉点头:“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哭出了声。
“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把药喝了,才能好的更快。”楚珣舀了一勺药,司马柔嘉听话地喝下。
喝完药,司马柔嘉才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萧丛薇呢?她怎么样了?你们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她受了些伤,正在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逼着她陪我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件事!”司马柔嘉十分懊恼,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陷萧丛薇于危险中。
“现在可知道不能再乱跑了?”楚珣放下药碗,见司马柔嘉确实已经知道轻重,才又继续:“这两日,我会让俞大人安排人送你回王都,或者,我让卫陵亲自护送你回去。”
一听楚珣要让她回王都,司马柔嘉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少桓哥哥,我听话还不行吗?我不要现在就回王都。”她苦苦哀求着。
楚珣见她不肯同意,也没有再强迫,最后又叮嘱了她几句才离开。
一出来,就碰到俞鸿生匆匆小跑过来。
“相爷,我们抓到了其中几个绑架公主和夫人的人!人已经带到中堂!”
楚珣眸光一灭,径直朝院外而去。
萧丛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这一觉做了太多的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说梦话,还好,房内没人,就算说了,应该也没什么人听见。
她撑着坐起来,结果小腿不经意地挪动了一下,又是一阵生疼。
萧丛薇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火烧伤了,怎么当时跑的时候没感觉呢?难道这就是人在疯狂的逃命时,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难怪她当时在树林里站不起来,当时没觉着疼,只是麻木,应该是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她掀开被子,轻轻地把裤腿往上拉,就看到在膝盖的下面有一块被白色的布包着,周围还有一圈澹澹的粉红。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药膏管用吗?要是不管用引起发炎,岂不是还要截断腿?”萧丛薇自言自语,有点担心。
这时婢女推门进来,看到她已经坐了起来,便赶忙端着药过来:“夫人醒了。”
夫人?萧丛薇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记得之前好像没透露过身份,不过经过这次,她又是受伤,衣服也换了,想必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不光是她,司马柔嘉的身份应该也都知道了。
“相爷还在中堂,需要奴婢去请吗?”婢女把药端给了萧丛薇。
她这才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楚珣的卧房里养伤。
“不用了。”萧丛薇又是捏着鼻子把药一股脑地喝完,咧咧嘴,真是苦啊,比胆汁还苦!
见她喝完,婢女奉上了一小盘蜜饯,“相爷说,夫人怕苦,要奴婢准备些蜜饯,夫人看,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