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数了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染红的中衣之下竟然有那么多刀剑砍伤的痕迹。有些大一点的伤口还在渗着鲜红的血液,止都止不住。
“璇晖,你醒醒。”
我试着叫醒他,可惜丝毫不起作用,他就像是沉睡了一般,要不是胸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要不是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都不敢肯定他还是个活人。
鲜红的血液无疑昭示着他的伤口并没有毒,一时间我也迷惘了。
止血药、、、对,先找止血药、、、
在南书房看过的那样多的医书此刻似乎都没能派上用场,即便我记得那些草药可以止血,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草药。
看着毫无生气的他,我的心一阵阵揪疼,一定要找到药、、、一定要的。
&&
第一次做贼的人不管自己有没有成功,总会一直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正如现在的我,翻遍的整个寒潭附近都看不到一株可以用的药草,循着意外之间发现的弯曲幽静前行,越到深处越见山谷中的奇景。
小道两旁各种青草野花遍地生长,唯有这幽径每隔一段距离会铺上一块打磨过的石头,可能曲径深处有人家也说不定,心中顿时大喜。
眼前的篱笆小院内满是各色奇异花草,我认识的不多却也知道里面有一些治疗外伤止血的草药。不远处的三间草屋,屋前有一些晒药的支架,看起来颇像一个药庐一般。
我探头注意了一下四下,见没有什么人,也不见看门的狗,于是便放心大胆的开始采那些我认识的草药。
“你干什么?”
我正埋头与这茂密的药丛中,却听见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
“师父,有小偷、、、”
额、、、我看着怀里揣着的几支新鲜草药,他这话似乎说的也是没错的。
但是救人要紧,还是解释一下吧。刚一站起来转身,肩膀住一阵疼痛,瞬间身子就动不了了。丫的这小孩子的伸手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你快放开我。”我用眼神极力瞟向那个矮了半截的小屁孩。“小屁孩,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叉起了腰,一张小脸露出倨傲无双的表情,抬起白嫩的小手掰着手指数道:“首先,你擅闯药田;其次,你偷盗药草;最后,你在我的地盘上大呼小叫、、、”
先开始还好奇的听着,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我被他坑了,怎么这大呼小叫也算上了,真是个孩子、、、
“我说,我只是想让你解开我的穴道,并没有大呼小叫。偷草药呢,也是情非得已的。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情急之下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是没能挤出几滴泪水来,只好作罢。
那小孩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糟蹋的草药,一脸鄙夷的说:“就着?只是一些止血的外敷药罢了,只是这些的话那人应该也死不了。你偷了我的药,就在这里待着吧。”
“别啊、、、”见他打算丢下我离开,我心下一急便大声喊了起来,“真的是要命的伤啊,只是我不懂医术,只知道这些草药可以止血而已,他现在生命垂危,要是因为你把我困在这里而死去,你过意的去吗?”
小孩的身子一紧,急忙扑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别叫,叫醒了婆婆,你就等死吧、、、”
等死?我的眼皮不自主的跳了几跳,这婆婆当真这样狠?
我害怕的盯着那孩子点点头,他的手还没有放下来就听见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那孩子身子一抖,站的离我远了好一段距离,颤巍巍的道:“师尊婆婆,她、、、她、、、”
“她什么?琦涵,你有多久没有出谷了。”
“我、、、四年。”
他没有说我什么话,憋了半天也就交代了那么一句。身后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只是在琦涵说出这个数字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我的心也跟着悬在本空中。
琦涵的身子站的笔直,比起我儿时犯错被罚站的时候,姿势更要正规几分。脸上带着微微的委屈神色,瘪了瘪嘴想说什么似的,但终究没有开口、
良久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她擅闯药田,你把她杀了,你就可以出去见你父亲了。”
啥?等了半天却等来了要杀我的命令,我悬着的心终是砸了下来,只是有点砸的我头晕眼花,混乱了。只是偷几株草药罢了,至于要我一条命吗?
“等等、、、”还未等到琦涵的回答,我急急的打断那个声音,“即便我偷了你几株草药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大不了我给钱就是了。”
无数别人的经历告诉我,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应该也可以买命的吧!
“琦涵。”那人似乎没听到我说话,想来是自动屏蔽了我吧,一开口只是问他,“你决定了吗?”
“师尊、、、”琦涵的声音此刻有点诺诺的,带着些孩子气,有些祈求的语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师尊不要生气了。我不想杀她,她只是偷药罢了,大不了就砍掉她一只手就好了、、、”
我汗,刚刚还觉得这孩子的声音挺好听的,刚刚听见他说不想杀我的时候我心里还偷着乐的,现在冒出这么一句,这心啊真黑。
“不至于吧、、、”
“你闭嘴。”我的话刚冒出个头就被他强行打断,“师尊,您看如何?”
“你心太软了、、、”那个所谓的师尊叹了口气。
我正低眼想着怎样保住我的这双手,却见眼前一条白色的裙裾,勉强抬眼往上看,一女子清丽的容颜出现在我眼前,眼角处有几丝浅浅的皱纹,但是白皙的皮肤很难让人注意到那一抹瑕疵,当然除了我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了。
她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光上上下下的将我扫了两遍,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惊艳的笑意,让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偷草药?”浅粉色的唇瓣未做装扮却依旧显得极其水嫩,薄唇微起,一张嘴就道:“最好实话实说,不然可就不是砍手这么简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