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结束，辞别美女市长一干人，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街头凉风习习，行人车辆稀少，天上的星星格外清晰明亮，空气质量指数估计至少A+，宾湖城安静得象一位待字深闺的大小姐，满怀心事倚窗窥望，不见大红花轿和迎娶她的新郎。

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吃完开胃小菜，小城市却已经收摊走鸟依稀进入了梦乡，新任董事长石磊叹道：“消费刺激的前提是有足够的票子消费，必须提高居民整体收入水平，这才是关键所在。”

“恩，这地方用来养老休养倒是挺不错的，”新任总经理郭峰踩了踩油门答非所问，忙碌了一天，似乎不愿意探讨这个话题，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妻子的病情进展，“吃了最新调制的古方中药，小梅应该大有好转了吧？”郭峰心中默默祈祷，白天在临湖古寺斑驳的观音像前，他也曾祈祷过。

奔驰车很快，路程很短，一支烟的功夫，便来到了离市区仅仅两千米的临时居所小院前。“咦？那不是地下工作者云老弟的别克么？他怎么不进去呢？”郭峰象是在问自己，前光灯闪了三闪，算是打招呼，别克也回了三闪，算是应答，随即车门打开，跳出一个飘逸的身影，瞬间飘到奔驰一侧。

“两位大佬，美女市长被你们搞定了么？”云寒隔着车窗单刀直入的问，一脸的坏笑。

石磊笑道：“你这话问得有些离谱了，咱们是去办事的，不是去搞人的，不过事情嘛还算蛮顺利的，只是花掉了不少银两，两百多万啦老爷个天！”

云寒吊儿郎当的说：“我看都一码事儿，所谓人事，只要把主要的人搞定了，事儿也就基本定了，至于银子嘛，你们看着花就是了，欲固夺之，必先予之，欲固弱之，必先强之，先弃后取的道理我是懂的，只是没想到美女市长的胃口倒真不小。”

郭峰和石磊也走下车，哥几个边走边谈，复述了见于倩的前后经过，不觉间来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坐下，潺潺流水发出动听的音符，几只落单的萤火虫在草丛里闪着荧光，不太远的山峦绵延起伏，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高大威严，四周静悄悄的，一派宁静祥和，别有一种乡野意境。

“郭总辛苦了，早点回家去休息吧，所谓久别胜新婚，别耽搁了良辰，等下我和石董事长进城去开个房，就不麻烦你家里人照顾了，”云寒善解人意的催促。

郭峰也不客气：“那好，我就不招呼你们了，男人嘛拖家带小的总得费些神，今夜夜凉如水风景不错，你们哥俩自便吧，明儿见。”

“祝郭兄做个好梦，拜拜。”

总经理健硕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朦胧中，石磊问道：“你这大半天都去干了些啥？看样子收获蛮不错嘛，今夜夜凉如水风景不错，咱们不如好好聊聊，哈哈哈哈，”现学现卖，显示心境极佳。

云寒嘻笑：“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风头出尽大摆其阔，我能去干啥？人生地不熟的，不过是去桑拿了一下而已，我发现小地方的条件不咋的，不过水质不错，蒸过后感觉浑身很清爽很舒坦，连骨头都他娘的酥麻了，你要不要去试试呢？”

石磊拖腔拉调：“云寒同学，请端正态度，注意说话的口吻，我吃喝花钱是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需要，你隐藏身份啃萝卜头也是共同的事业需要，千万不能闹情绪哦，俗话说青山伴绿水，绿水绕青山，此地的水质好很正常嘛，我奇怪的是你从下午一直蒸到小半夜，难道就没抽空干点别的啥？这也太不符合一般的逻辑嘛。”

天才公子暗酎，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有些不能，这是做人的逻辑，嘿嘿，抓起一块小石仔扔进小溪水，噗的一声，惊起了一只青蛙。

———话分两头，白天郭峰石磊开着牛叉的奔驰S680直奔宾湖市政府而去时，单飞的云寒则慢悠悠驾驶别克，在大街上悠悠闲转，过了一座老石桥，吱的一下离开城区主干道，拐进了一条杨柳低垂的沿河小巷，凭经验判断，曲径通幽处，必有柳绿花红的所在。

果然，不久便看到一块醒目的招牌：翠仙阁休闲中心。下边的栏目介绍有：本市最大的休闲中心，提供桑拿，沐足，健身，棋牌娱乐服务，欢迎光临惠顾。

“就是你了，噢耶！”云寒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呼的一下将车径直开到翠仙阁门口，气场十足，早有侍应保安上前点头哈腰引导停车，保安清楚的很，即便是半新不旧的别克，50毫升排量在当地也算是响当当的豪车了，怠慢不得，何况挂的还是粤牌！

云寒跳下车，大大咧咧的说：“你给我找个位置停好，给！”头也不回的朝门内走去，他给保安的不是车钥匙，而是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保安笑得屁滚尿流，心说昨晚梦见涨大水，今儿个果真灵验了。

“先生，欢迎光临！”

“快快请进，老板！”

刚才的一幕，门内两个穿开叉红裙的迎宾小姐看得真真切切，忙不迭的恭身迎接，笑若桃花开，一边一个轻轻撑扶住财神爷的臂膀，无限柔媚，服务周到的很。

云寒坏坏的盯着迎宾小姐半掩半露的雪白的大腿，坏坏的笑：“本公子不进去行不？把你们两个带走行不？哈哈，给！”又是一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过去！顺便摸了一下丰满的腰肢，过过手瘾先。

“谢谢公子！公子讲笑了，里边有的是美丽风景，轮不到我们的，保准您乐个透，快快请进！”迎宾小姐接过票子藏好，乖巧的笑道，身子贴得更紧了，显然训练有素。

转过一道仿砂岩镂空浮雕的屏风，半圆弧的前台就在眼前，里边有两个女子，模样一般脸色也一般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们一个负责发牌一个负责收银，这两个职位通常由老板的亲信担任，怪不得比较傲气，既然如此，云寒当然不会给小费啦。

“先生，你要什么样的服务呢？”发牌小姐问。

云寒傲然答道：“沐一下，蒸一下，按一下，再特别一下，总之一条龙服务全要了，另外本公子喜欢清净特别讨厌钞票，不花掉这身外之物不舒坦，所以全部要顶极VIP包厢服务，需不需要预先付一点定金呢？两千块够不够？”说完就要掏钱夹。

“别，公子讲笑了，先服务后收费是我们的一贯宗旨，听你一口正宗京腔，是从北方大城市来旅游的吧？公子贵姓？我这就给您发牌，”发牌小姐换成了一幅灿烂笑脸，知道上了一条大鱼。

云寒吊儿郎当笑答：“本公子姓金，单字名钱，此外，本公子是正宗宾湖本地人，这年头有钱的都是本地人，因此本公子强烈要求享受正宗本地人的待遇，你们能做到么？

收银小姐也被逗笑了，“金公子请放心，我们对南来北往的客都是一视同人的，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信誉第一服务至上，我们这儿常常是本地人瞧不起本地人，金公子太幽默了。”她是老板的小姨子，平常恃宠而骄，总是一副矜持冷傲的模样，很少跟客人调笑，以显示与众不同的地位，翠仙楼的员工们猜测她跟姐夫肯定有一腿，要不然不会独霸这个油水多多的位子。

按规定客人们给的小费在里边全部由前台统一收取，再以提成的方式返回给服务小姐，虽然客人通常都会跟满意的小姐说明会给多少小费，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在翠仙楼结帐时当事小姐是不允许在一旁监督的，许多客人给过小费后一走了之，给了多少只有收银和发牌的小姐两人明了，她们硬说没给或给的数目少了，从哪里去查证呢？总不能跑去客人冠冕堂皇的单位问：“喂，你昨晚在我们那里消费，不是说好了要给一百元小费吗？怎么只给了五十元呢？”这还不乱了套！因此，被老板的小姨子黑的小姐不止一个两个，可谁也不敢吭声，毕竟宾湖地方小，上规模的休闲中心只有这一家，而且据说后台很硬，基本没被查过，有时要搞突击抽查，也会事先得到内部消息确保平安无事，谁愿意上班时提心吊胆？谁不希望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呢？

“这么说你们这里是认钱不认人喽？那本公子就放心了，”云寒接过号牌，圈在手腕上，继续卖弄口舌，尽量装出一副纨绔的派头，崽卖爷田不心疼的阔少，在这种地方通常会纷纷扬扬大洒票子，最受老板以及妈妈个咪和姑娘们欢迎了。

刺激消费在销魂窟得到了最完美的注解，越刺激越消费，越消费越刺激，宾湖当地某些台上很道德台下很不道德的上位者，太明白这个了，甚至自愿充任保护的伞，又沾腥来又分金，何乐而不为？局内人心知肚明。由于一枝独秀惯了，渐渐放松了设防，很多后来被证实是真的小道消息，都从翠仙楼不经意间流出，云寒算是来对了地方。

大方多金的金公子在翠仙楼享受了超VIP级别的服务，又因为他是路过的外地人，服务小姐的口更松了，云寒因此在享受温柔的同时，旁敲侧击探得了两个重要的信息：A，宾湖市面临浩浩鄱阳湖，当地的普通人却吃不到既新鲜又便宜的淡水鱼，因为据说渔市被一个暗中存在的鱼鹰帮控制，专业渔民们打捞的鱼虾，必须先按很低的价格卖给鱼鹰帮设在宾湖的办事处，然后再加价流入市场进入寻常人家的餐桌，能便宜的了吗？据说鱼鹰帮势力庞大凶狠手辣，早先几个试图反抗的渔民被老鹰抓兔子般惨遭修理后，从此再也没人敢出头了，只能忍气吞声受盘剥。

B，宾湖市漫山遍野都有小煤矿，乡镇以下几乎家家户户烧蜂窝煤，别以为这是丰富的地下资源带给当地民众的福利，事实上民众烧的蜂窝煤比从鄱阳湖水路运来加了运费的煤还更贵！因为煤市据说被本地一个叫黑虎的煤老板控制了，外边的煤运不进来，里边的煤价由他说了算，民众以前还可以上山打点柴火，现在实行封山育林，捉住必定被罚得肉疼心跳，一来二去，民众只能一声叹息也习惯了被黑虎黑。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鱼鹰帮怎能与黑虎相安无事呢？据说最初的时候也是斗过几回的，双方各有胜负两败俱伤，后来经一位大人物调停，划定了势力范围，鱼鹰帮管水路，包括渔业和短途水运业务，黑虎吃陆地，包括矿业和市区的娱乐业，互不侵犯各赚其利，双方觉得这办法行，渐渐就平息了纷争。

“靠山吃不了山，靠水吃不了水，工业基本没有，靠几亩薄田靠天吃饭，平民草根怎能不受穷？悲催！”天才公子暗暗叹道，龙型产业链项目要在此地立足扎根，利益重叠的地方多的是，跟吃甜了嘴的鱼鹰黑虎起冲突是迟早的事儿，与其到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该去会会他们了，这是必须的！

云寒又了解了其他的一些情况，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挑选了一位看上去挺上眼的标志俊俏小妞，问她愿不愿意走高台？（PS：圈内行话，在现场干那活儿叫平台，在老板提供的房间内干叫出台，带到外面去干叫高台，价格是不一样的，味道也不一样。）

俊俏小妞见识了金公子花钱的风采，当然愿意出去走高台啦，不仅收益多了很多，而且至少小费不会被黑心的老板的小姨子黑掉。

云寒带上标志俊俏小妞，开着别克，在宾湖市区及周边兜风，一边讲笑一边熟悉地形地貌，日落时分，又带着小妞吃了丰盛的大餐，这才驾车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林，狠狠的玩了一回车震，玩得两人都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云寒给了比市场行情多一倍的小费，将小妮子送回市区，约定以后有机会再玩。他来到郭峰选定的住址，见他俩还没回来，便停在小院外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以上就是两条线同时发生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