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家伙刚才只是表面上搂着姑娘鬼混,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留意观察自己,林向东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小鸡。
他突然发现这厮看上去低三下四,猥琐之极,眼睛却毒的很,脑子也远比一般人要奸诈的多,还真是看走了眼。
沉默了片刻,林向东说:“为什么帮我?”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如果说因为您是二爷的人,咱们是自家人什么的,东哥您也未必会相信对不对?”小鸡嘿嘿一笑,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东哥您可别见怪。我想您既然能成为程家的座上宾,分量肯定是不一般,我跟武子在江北混了也有十几年,还从来没见他怕谁怕的跟孙子似的。所以么,我小鸡出来混,当然希望能给自己多谋条出路,只要往后东哥多多关照,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指点一二,小鸡就感恩戴德了!”
如果他说的是别的理由,林向东多半不会相信,但是这一番话说的很是直白,也十分的势力,道理却是不差。
凡是出来混的,尤其在江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哪怕是看上去多么的垃圾,多么的卑贱。而这个小鸡尽管现在看上去就是个不入流的无赖,但是林向东却隐隐明白了他为什么在武子转行当护院之后,他依旧还能继续混下了去,此人的头脑和野心,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林向东淡淡的说:“你不是跟这妓院的人也挺熟吗,你就不怕我万一折了,把你抖出来?”
“怎么会!”小鸡仍旧是一脸讨好的笑,眼睛里却闪动着狡黠的光,说:“东哥您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真的拆穿了,也不可能把我这不入流的小混混拖下水,栽不起这个面儿,对不对?”
林向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既然敢自告奋勇的想帮忙,说明他应该对这个场子很熟才对,想了想,又问:“你对这个妓院知道多少?”
“那要分怎么说。”小
鸡笑了笑,说:“发财有发财的路,找麻烦有找麻烦的法儿。东哥您还没说,您来这到底是做什么?”
应该说这个小鸡人是够精明,但是太精明了,反而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林向东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搭茬。小鸡属于那种典型会察言观色的,连忙说:“东哥您可别多想,我既然能跟您说出刚才那话,就绝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哪敢跟您玩什么弯弯绕。馨香阁这地方,正门大厅虽然没人,但是它后院实属精彩,一楼是妓院,二楼是卧房,三楼是赌坊,想玩什么都有,想赌多大都成。”
“东哥,您别看这个妓院面儿上看着特别的乱,那只是玩的一个障眼法,其实无论包房还是赌场,这里都绝对硬的很。前几年这里一夜死了十一个人,这馨香阁愣是一天没关,照样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您说这是为什么?”
嘿嘿一声干笑,小鸡接着说:“东哥,江北这地界从来就不太平,而最乱的就是南城这一片,馨香阁能一开就是六七年,绝对不简单!就算是想找他们的晦气,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去,不然恐怕连门都摸不进去。所以我才问您,您到底是来做什么?如果找乐子,咱们这就在一楼二楼踅摸踅摸,如果赌钱,则必须是老面孔,或者是有可靠的关系才能带进去,这也是馨香阁的规矩。”
方才就听武子说这厮消息灵通,哪个地面儿都混的倍儿熟,看起来这话一点没有夸张,这厮确实说的头头是道,只是对林向东来说还差了那么关键的一环。
林向东不动声色的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复周堂?”
小鸡也刚端起酒杯,正低头准备喝,不知怎么手就是一抖,酒杯竟掉到了地上。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若无其事的捡起来,说:“复周堂?没听说过,又不是寺庙、道观,妓院哪有那玩意。”
林向东也不说话,抱着膀冷冷的盯着他。小鸡明显就有些挺不住
了,不停的摆弄手里的杯子,强笑着说:“他娘的,真喝多,有点上头,东哥,要不先带您到楼上转转,喜欢哪个姑娘,随便挑,然后我再带你去赌场?”
林向东忽然笑了笑,说:“小鸡,你的眼力是不错。”
“啊?”小鸡一愣,说:“东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是说,你看人还是蛮准的。不过我做事也从来不讲什么规矩。”林向东把手搭在小鸡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尤其不喜欢别人对我遮遮掩掩,揣着明白装糊涂。基本上这种人只有一个下场,小鸡,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小鸡脸色一下子变的白惨惨的,连身上的汗衫都像是一下子湿透了。
擦了把冷汗,结结巴巴的说:“东……东哥,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唯独……唯独这件事,不是我不肯说,我,我还想留着脑袋吃饭呢……”
“好啊。”林向东的手顺着他的后背缓缓摸上去,绕过脖子,伸出两根手指在他喉结上轻轻摩挲着,说:“只留个脑袋就够了是么?呵呵,没问题。”
小鸡身立刻瘫了。虽然林向东并没有其它任何动作,但是手臂却像是生铁铸成的一样,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即使只用两根手指,也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他的喉结。
林向东顺势把他夹在肋下,轻声说:“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同样的话,我一般都不喜欢再问第二遍。”
“别,别!我,我说……”
越精明的人往往越缺乏勇气,这句话在小鸡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一般像他这种人,就算官府拿他没辙,可是在面对完全不讲规矩的林向东,权衡了半天,还是选择了保存性命要紧。
据小鸡交代,这妓院的背后到底是不是复周堂在操控,他也不太清楚,毕竟复周堂这几个字毕竟太过敏感,那些人干的可是杀头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