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亏欠,愧疚。
前几天,张嫣然接到欧阳晴的电话,一次接连一次,慕氏员工携带毒品,公然教唆他人吸毒,那群人又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主动自首,说是被慕岩所逼,现在警官已经盯上慕岩。
接手上位的时间越靠近,慕岩越危险,这几年慕岩不知洗白多少黑市,逐渐将慕家引向正道,他要做的事从来都那么明确,那些习惯藏在暗处的人,根本不接受光打在自己的脸上,自然处处阻挠。
张嫣然的脑子里一直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直觉告诉她,他在导一场局,如果不尽快找出来,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砰”随着都会爆炸。
早上,她得知慕岩被警方带走,说是配合调查,谁知警方会不会有他们的人安插在里面?
张嫣然没有精力去想离婚的事,她要帮慕岩,那些人既已找到她,她就不能成为慕岩的软肋,给他造成负担。
——破烂的民居楼
“你没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周童都服了张然,每次过来都是临时决定,走时又匆匆忙忙,把自己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
张嫣然摇摇头,笑了笑:“麻烦你了。”
周童翻白眼:“要不是看你大包小包买的全是我喜欢的东西,我才懒得理你。”
事实上周煜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帮她,如若不然,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周煜过来了,还没靠近房间就听到痛苦的叫声,这个声音很熟悉,他当然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久久不能移开脚步,他伸手在门,耳朵贴上去: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帮你承受?
叫声停了,门开了,周童眼神复杂看着周煜,侧过身体:“等会你送她回去吧。”
“谢谢。”周煜点头,视线一直在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张嫣然身上。
张嫣然慢慢调整呼吸,发现周煜的手伸过来,她下意识躲了,而后,连忙道歉:“抱歉,我还沉浸在回忆里,一时分不清。”
“没事,擦擦吧。”周煜递张纸巾给她,就缩了手,他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他没有奢想。
但,还是挺失落的。
张嫣然自离婚还没有回过清雅居,她的东西还在那里,她要去找慕岩,她要把答应慕尘老头子的承诺兑现,周煜送她到楼下,她没想过言易棱会在家。
张嫣然上楼,不紧不慢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整理行李,装了几套她常穿的衣服,常用的护肤品,首饰包包生活用品,她一概没有带走,却也用纸箱打了包,她想,原来一份感情是可以装到一个小小的箱子里,心里一酸。
“张小姐回来了?”雷欣月牵着言易棱的手走进主卧室,坐在他们曾共眠的床上,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她:“你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送过去了,就算你不说,这些东西也还是要还给你,这结婚以后,要放我的东西,我拿给你也是顺水人情。”
张嫣然不理会,她把纸箱封好,所有的首饰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何姨,进来吧。”
“太太。”何春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叫声就连忙走进来。
“何姨,我不是你的太太,你的太太在那坐着呢。”张嫣然没有看那两人,把首饰盒子递给何春,淡淡交代:“这些首饰你看看要不要,都是最新款,没带过,如果不要就卖了换钱用,这两个纸箱里是我在这里所有的东西,你帮我拿下去丢了吧,门口还有几双鞋,都扔了吧。”
“好。”何春接过盒子,满目不舍,这么一看,张嫣然在这个家的东西少之又少,房间似乎都空了,干净了很多。
雷欣月在言易棱耳边装作细语:“棱,张小姐真会勤俭持家呢,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此番细语,就差一喇叭了。
“我养你,轻而易举。”言易棱握紧雷欣月的细手,冷声道。
“太太,戒指也不要了吗?”何春惊呼,通常女人都会给自己留个念想,戒指,她怎么不留着?
言易棱漫不经心翘起二郎腿,低头玩弄雷欣的发丝,对她,毫不在意。
张嫣然终于把戒指摘下,交给何春:“何姨,这枚戒指就帮我丢了吧,丢到哪里都好,不要了。”
“太太你,你...”何春碍于他们都在没敢再往下说,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呢?
张嫣然没有多做逗留,拉着行李箱离开,每一步都让自己看起来很轻快,很潇洒,直到出了清雅居大门,才擦掉脸颊上的一滴泪,迎风走去。
秋天到了,叶落归根。
风起风落,一无所有。
张嫣然选择在张氏旗下的酒店入住,订了三天的房以及一张机票,上到客房,她把门窗反锁好,洗了个澡,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吃了安神药,不久就昏昏欲睡,她要好好睡上一觉。
张嫣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发烫的可怕,她拿去充电,洗漱换衣服后出来开机,有15个未接来电,6条来电提醒,条信息。
“你人呢?”叶安安。
“你现在在哪里?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你脑子到底装了什么?”陈时时。
“谢谢。”林承轩。
张嫣然点开陈时时的微信,发现四十多条语音,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内容,她回信息:“我昨晚睡着了,手机没电,忘跟你说了,抱歉。”附带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后面回复叶安安“好。”林承轩的信息不回。
张嫣然收拾一下,准备去医院,今天早上张润辉要复健,她在酒店点了粥带过去,到了医院,陈时时就在那等着她。
“如果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喜欢我?”张嫣然扶额摇头,心里不胜感激。
陈时时挽着她的手,动不动就盯着她:“那是,你能得到我的喜欢,简直是三生有幸。”
“嗯,三生有幸,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怕你的食物被人抢走一样,说吧,怎么了?”张嫣然明知故问,有些话不让陈时时说出来,她就能把自己憋死。
陈时时盘旋千万种婉转的问法,结果却是脱嘴而出:“你知道言易棱昨天晚上宣布跟雷欣月结婚了吗?”
“嗯?”张嫣然并不知道,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陈时时顿住脚,拉住她,不让她逃避:“你真的甘心吗?甘心把自己的婚姻拱手让人吗?”
“甘心,我心甘情愿。”张嫣然笑眯眯回头,挣了挣:“时时,我妈妈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了,也不心安,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他从不属于自己,哪来拱手相让?
陈时时看见她的认真,没有赌气,就知道她真的不要了,难免有点难过:“好。”
张嫣然陪张润辉去做复健,她在一旁作出扶着的动作,生怕他会摔倒,可是整个复健的过程,他都完成了,医生都夸他好几遍,
这些年为了避免张润辉的肌肉萎缩,可是做了不少保健治疗,特别在有起色的前几天,就已经在做准备了,所以现在才没那么痛苦。
医生说:“他的身体恢复很好,血压平稳,等复健好点就能出院了。”
这样,张嫣然也能放心离开。
他们回到病房,陈时时还在处理公司的文件,她看到张润辉就放下工作,连忙过去帮忙:“叔叔慢慢来。”
两人安罝好张润辉上病床,陈时时倒水,张嫣然倒粥出来,一前一后照顾,等都忙完已经快中午了,陈时时正想出去打包回来吃,却被张嫣然阻止:“我们一会回去吃,我已经跟陈爸,陈妈说好了。”
“嗯?什么时候说的?”陈时时一脸好奇。
张嫣然拍了拍她的脑袋:“总之,回去吃饭。”
随后,张嫣然翻包把信拿出来递给张润辉:“这是妈妈的遗信,你看看吧。”
白色的信封,封面上有杨清琴的字迹,两个大大的字“勿念”呈在张润辉面前,他伸出双手去接过信封,慢慢把信抱在怀里,闭上眼,就好像往日抱杨清琴一样。
这封信,张嫣然看了,她没有哭,她笑了,她把这封信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上,她要带给慕岩看,那是妈妈以妈妈身份跟慕岩说的话,她想让他看看,妈妈是多爱他。
张嫣然没有打扰年老的父亲,她和陈时时悄无声息的离开病房,把空间让给他。
陈时时和张嫣然回自己的家,陈爸陈妈忙出门接她们,陈妈拉住张嫣然:“小然,你瘦了,我给你送去的汤到底有没有好好喝?”
“爸,你看妈,还偷偷给她送汤?”陈时时挽的陈爸的手臂,指着张嫣然和陈妈跟陈爸撒娇。
陈爸一笑,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指着陈时时的额头笑骂:“我让你妈给小然煮的,我们那是光明正大送的,平时给你煮多少次了,都说没时间喝,现在闹什么闹?”
“爸,妈,我是你们捡回来的吧?”陈时时直直倒在沙发上,一脸要命的模样。
沙发的软度好像不一样了,陈时时定晴一看,发现家里的家具全都换了,风格相似,可家具却都是手工定做的,一看就知道了,不知道比以前的家具贵上多少!
这才一天的时间,陈时时古怪看着他们:“我爸妈俩人都是不舍得花钱的人,那就只剩你了,小然,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陈爸,陈妈,我现在好饿啊,什么时候能开饭呀?”张嫣然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们胡思乱想。
作者念:
宝宝们,已经九千多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