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待在你里面足足一个小时多一些,不知道他们到底达成什么共识和交易,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异常阴沉,互相不理睬,情况比进去之前还要糟糕。
在门口正巧遇到朱思带着张嫣然来找他们,他们的脸色任谁都能看的出不悦,张嫣然不知该走向谁,就在原地站着,慕岩早已知道她的心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而她在这里,言易棱至少还能保护她。
慕岩敛起阴冷,缓缓经过她的身侧,离开了。
张嫣然下意识转身唤道:“慕岩,你去哪里?”
“有事。”慕岩没有回头,只留下两个字给她,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面前,自从他们回来之后,她一直都跟言易棱呆在一起,他们见面几句话都没有说上,在这里于他而言,还非常危险,他现在匆匆忙忙去哪呢?
言易棱就站在她的身后,不禁透出一丝落寞,低低笑着,原来亲眼看着她在乎另一个男人的感觉,还挺不好受的,好在,以后眼不见为净。
朱思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只是低声提醒正在发呆的张嫣然:“太太,先生在等你。”
张嫣然恍然回神,转身走向言易棱,观察他的神情,发现没有半点异常,握着他的手扬起笑意:“我饿了,朱思说你会给我准备早餐?”
“嗯,走吧!”言易棱牵着她的手,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走进电梯,回到已经没什么人的餐厅,他让她坐在窗户旁边的位置:“等我。”
张嫣然若有所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两天很少生气,就像刚才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给她去做早餐了?
当有了这种认知后,她的心反而隐隐不安,特别是慕岩刚刚的神情,他们分明有事情瞒着她,但到底是什么呢?他们本就不和,怎么会在同一间房出来?
张嫣然沉下心,看着身侧的朱思:“我昨天好像听到你哭了?”
隐隐约约克制的哭声,似乎听到言易棱的名字,她听的不是很清晰,如同做梦一般,就像在拼命求她什么。
“太太,是你听错了,我没有哭过。”朱思的双手微微捏紧又放开,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脑子却是言易棱对他们的警告,一旦被张嫣然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就要提前离开这里。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哪怕演技不好,也要强迫着上,否则就连最后呆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了。
张嫣然忽然的沉默,令朱思忐忑许久。
朱思在她的神情里看不出是不是已经相信自己,或是还对她的否认存在质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张嫣然不会直接问他,直到看到言易棱推着餐车走过来,她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上前帮忙。
张嫣然眸子幽深,看着他拒绝朱思的帮忙,亲手把早餐一个个端到桌面上,一股香味争先恐后钻入她的鼻,引起她的食欲,对着他隐隐的笑意,她回以一笑。
没想到在他的照顾下,她吃了不少,这段时间的胃口一直不好,今天却异常的好,不知不忍拒绝他的温柔还是他做的早餐很好吃。
她移目至窗外,晃了晃神,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待人一直都很淡,记得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是怎么帮她还回去的。
还记得当时的她第一次喜欢他是在什么时候,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冷,他的离开,他的守护,直到现在,哪怕她一再提醒自己,一再折磨自己,让自己记住。
今天她会变成这样全拜他所赐,如果没有这一段错误的感情,或许她还在父母的爱下成长,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平平凡凡走着,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的。
直到知道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才幡然醒悟,或许这一切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又有什么错呢?
她听见他问:“下午回家好吗?”
张嫣然转过头,片刻,收到一条短信,点开,看了,删除,行水流云般的动作非常熟练。
她慢悠悠的点头:“好。:”
对上言易棱深究的眼眸,她显得十分坦然,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对他解释,。
因为,没有必要。
那条已删的短信,来信人没有备注名字,可她却熟记于心,那是慕尘的警告。
张嫣然临走时跟慕岩打了一声招呼,他没有反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她心一慌,尽量面不改色:“你要小心一点。”
“你在害怕?”慕岩像是要把她看的透透一般,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她在害怕。
她自是不可能承认,故作轻松对他笑了笑:“是你小看我了。”
慕岩盯了良久,终是没有追问,而是摸摸她的头,软声说着:“回去要按时吃药,好好照顾自己,叔叔那边已经如你所愿,安排到言家那小子旗下的医院,你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张嫣然一愣,她这才想起自己曾拜托袁晨旭跟他提过,这么久都没有听他提起,以为他不同意,没想到他同意了,还安排好了。
“你好啰嗦。”张嫣然佯装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我回去了。”
身后响起他的笑声,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敢回头问笑什么,只是脚步有些快。
她知道,出事了。
他们从鹿城开始分道扬镳,慕岩他们是夜晚的飞机,而他们先回去了,一路上是林承轩开车,陈时时坐在副驾驶,张嫣然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划过的风景发呆,言易棱握着她的手,侧着脸目不转睛看着她。
车里放在李荣浩最近最火的(年少有为),她细细听着歌词,忽然想起小时候听歌是因为好听,是因为旋律和顺口,现在听歌却把歌词听了进去,这是不是一个长大呢?
回到清雅居,二楼发出一阵笑声,言易棱心一动转身上楼,他好久都没有听见她这么欢快的笑声了。
他们紧跟其后上楼,便看到何姨站在她的身后含笑,而她站在填封过的房间门前,弯着腰笑声溢出,这个家也因为有她的一道笑声变得不那么冰冷。
张嫣然当时只是心中不平,随口说的气话,没想到言易棱真人让人给填平了,现在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听话。”张嫣然意有所指,终于止住这笑意,谁家的房间会有个房间填满水泥?哪怕他添加修饰看不出来,可却也滥用了面积。
言易棱心情微好:“我一直都很听太太的话,现在清州市有谁不知道我宠你?你让我填的房,我当然只能照做了,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张嫣然一时接不上话,暗自懊恼。
哦?好像这个滥用面积的人是她?突然扶了扶额,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当时是怎么想的?
但这堵墙怎么有些奇怪?
张嫣然走到沙发上坐着,若无其事:“那...拆了吧!”
“拆了?”众人中有一人站出来,是袁枫。
紧接着果然听到他的嘲讽:“言太太还真是任性,想填就填,想拆就拆。”
张嫣然陷入安静,正思索什么,最终给出一个客观冷静的评价:“确实很任性。”
听到她这句话,差点没把袁枫气死,他还想回句什么,却触碰到言易棱的眼神,只好闭嘴,说了一声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时时目光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多做久留,叮嘱几句就回公司了。
何姨准备了洗浴的水:“太太,你洗个澡放松一下,一会就能吃下午茶了。”
“好。”张嫣然的确觉得身体粘粘的,汗水与空调混合,虽然已经凉爽,可还是不舒服。
她换了家居服,不打算出门,下楼后却发现言易棱穿着整齐正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要出去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会赶在晚餐回来陪你,现在你还有两个小时,把这些吃了之后,可以去休息。”言易棱让何姨准备好了下午茶,坐在她的面前。
张嫣然没有追问,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她爱吃的,不着痕迹皱眉落座。
而他却一眼看透,轻哄着:“你现在不能吃那些东西,要忌口,再忍忍,嗯?”
张嫣然微叹,只剩下一个:“好。”
言易棱离开后,她独自上了二楼,盯着她觉得奇怪的墙面,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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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人靠在黑暗墙角,手脚被绑着,哭着对他们说着:“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
娇柔委屈的样子让好些站在里面的人,差点相信。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飞扑过去,用尽力气抓起她的衣领,凶狠骂着,眼里满载悲戚:“就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了他...”
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形不动,指尖里有着一闪一闪的星光,他冷冽如冰的眸子盯着地上两人的戏,忽然失了耐心,按掉烟蒂,站了起来。
他忽然其来的冷笑,让地上的两个人如受惊的鸟儿一般,停止了嘶吼与推卸责任,只是盯着就让她们失声惊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