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李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由露出苦笑。
之前他觉得灭掉噩兆,打理岭地的苦茶种植,待一段时间后,会收获一株苦茶祥瑞,可如今看来,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图录揭示的是一种预兆,说明此刻已经满足了条件,那么祥瑞会从哪里出现呢?
祥瑞诞生是需要特定条件的,大多数都是极其充沛的同属性植被,土地肥沃,在不停地竞争中诞生一株王者。但以目前的苦茶地来看,基本上不满足,而岭地除了苦茶几乎不种植其他作物,就更不可能诞生新的祥瑞。
李赫如今也有些摸到了图录所谓奖励的规则,它并非是一种确定、实际的奖励。而是一种根据命运,规划导向的趋势。
就像是一位算命大师,为迷途羔羊指点迷津。或许这件事本来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明确的告诉你后,便加大了成功的概率,如果再有积极的方桉,基本能够将偶然变为必然。
但从另一种角度说,若李赫不关心不留意,甚至主动去避免,命运的馈赠也会从指尖流走,再多的幸运也会变成噩运。
图录冥冥之中,似乎揭示了某种规律与道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能把握机会的人,慢慢会失去这份宠爱。
因此李赫仔细思索,想要抓住些许线索,但实在没什么头绪。望着被破坏的土地,以及污染的灵泉,忽然他脑中蹦出个念头。
“会不会和噩兆来袭有关?”
他不由想起之前揣摩的祥瑞与噩兆联系,这其中或许有些奥秘。
纵然心中期待再高,此刻也只能平心静气。毕竟刚刚经历生死劫难,不管体力还是心力都到了极限,先休整一番才行。
李赫看了眼钟闵,吩咐道。
“留心灵泉和周围的土地,若有什么异变,及时报告我!”
钟闵俯身称是。
随后他在柳如画的搀扶下走向府衙,勉强稳住身型不倒。
柳兀看着自家女儿亲密地扶着府主,内心一时五味杂陈,彷佛失去了什么。
旁边钟闵似乎看出柳老头的忐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
“哎呀,这么漂亮的闺女,真是有福啊。我可没见过府主大人对别的女人动心,这还是头一次。
以后要是如画再进一步,我可就要仰仗您老了!”
柳兀听后,苦笑道。
“府判大人可别取笑我了,您难道看不出如画的状态?明显美的不像人,若非她还戴着玉镯,我恐怕都认不出来了。
也不晓得过些日子,噩兆带来的影响能否消退些,只求她平安就好。”
苦涩言语让人唏嘘,钟闵理解他的担忧,却意味深长地说道。
“噩兆为祸,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如脆弱的树枝,需要一颗粗壮的树干来庇护。否则暴风雨袭来,只能任由摧残,断枝枯萎。
你说如画与噩兆接触很深,但只有这样,她才算是粗木的同类,甚至有机会立在一旁,跟随左右。
像我们这样的,绝对不会有这种机遇。”
柳兀看了看一旁的府判,心中略显惊讶,本来在苦茶岭遇到一个道法高超的府主已经出乎意料,但此刻看来,恐怕是卧虎藏龙啊。
他不由态度变得恭敬许多,问道。
“府主大人,他……”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有些不敬,照理说这番绝境逢生,该有判断了,可望着那双漆黑不含情感的双目,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钟闵知晓他的难言之隐,此刻却坚定回答道。
“我之前也像你一样不安,甚至惶恐,担忧我们是否一种工具或玩笑。
但有一日我和府主一同去查探临泉屯,他对乔秃子露出的目光、安慰的话语以及之后的行动,我在苦茶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怎么形容呢,就是把你当人看,而不是牲畜!
就这一点,我愿意带领大家,和府主一心干到底。”
柳兀久久不语,陷入沉默,心间却燃起一丝期待。
……
人来人往,喧嚣声起。
长长街道上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声嘶力竭,一片繁华。
在一处黑暗的小巷中,里面有间茶馆,掌柜的坐在柜台前,笑盈盈地招呼着客人,但四周往来之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依旧穿梭而过。
忽然,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飘了进来,冷冷地看了眼店内,在黑暗深处有两人已经坐在长凳上,静待来客。
他挪了两步,斗笠便飘至桌前,黑影消失不见,却有声音传出。
“几大家族安排的如何?”
桌子内侧的人开口道。
“不用担心,关键棋子已经就绪,只等劫难降临。”
斗笠继续说道。
“要留心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那人冷哼一声,回复道。
“把柄?什么把柄。又不是我们动手,黎镇遭遇噩兆,全数死光。自己实力不行,也要怪别人?”
这时,未开口的那人,传出夜枭般的声音。
“纷争纸噩不是好相与的,它降临此地,或许也在寻找着什么。即使有流光祥瑞,能引导一二,也不可大意。”
“再有,若是事情暴露,不要留下痕迹,只有噩兆为祸!”
“是!”
“是!”
两人纷纷点头,不敢有丝毫反驳,看来此人地位颇高。
“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斗笠愣了一会,忽然提到。
“大体上没有动静,一切照旧。只是纸人似乎有些不妥,有段时间甄家、李家被附身的人集体出了问题,疯疯癫癫的,像是失了魂一样。
待过去一日,才恢复原样,差点被黎镇巡查司发现。”
诡异声音忽然质问道。
“你有出手?”
斗笠颤了颤,快速答复道。
“属下自然没有轻举妄动,全是噩兆影响。”
沉默片刻,那头领才说道。
“不出手是对的,出现这种情况,必定是意识反噬,纷争之下的拼图恐怕出现了问题。”
“按常理来说,就算其部分噩源丢失,也不会太过影响才对。毕竟纷争纸噩已是七品噩兆,殁源强横。除非被生生割裂因果,才会如此错乱。”
“但能够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物,何必隐姓埋名,只搞点小动作呢?”
两名手下沉默不语,也接不上话,毕竟这等手段,实在难以想象。
“也罢,噩兆来袭,本就充满纷扰,我们静观其变即可。为难的是黎镇、山河郡,可不是我们。”
话说完,一阵黑雾便将茶馆笼罩起来。
刚巧路过一人,瞥见地上放着一处纸做的小房子,勐烈燃烧起来,充满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