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果果仰头见这傻夫夫的小哥分明有模有样地往店里环顾了一圈,却愣是说没看见人,不禁嘴角抽抽。
尼玛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只是个子矮了点,不是透明人啊喂!
无奈,姜果果举起胖爪子挥了挥。
“这里这里,你低头就能看见了……”姜果果有气无力,显得十分无奈。
掌柜猛一见柜子底下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吓了一大跳,以为青天白日见了鬼,冷静下来才发现是个胖胖的小女娃,忍不住松口气。
“小妹妹,你要买什么呀?我这里可是治病卖药的哦。”
掌柜小哥以为这小屁孩不懂什么是医馆,误闯进来的,见穿得如此破烂,认定是穷人家孩子,倒也没有撵走,态度还十分和善,是哄着小孩的语气。
姜果果心中不由得一暖,人间还是好人多啊,不狗仗人势,不以貌取人。
此话间,那些村人的丑恶嘴脸又在姜果果脑子里划过,顿时让她一阵胆寒。
咦~忘了忘了,他们不配占用我的脑容量!
“小叔叔,我想买点药材,钱的话我有,我要当归、党参、金钱子、何首乌、薏仁……”
巴拉巴拉一堆药名倒豆子一样脱口而出,也不管对方记不记得下,反正姜果果小眼睛已经瞄到了后墙药材盒子上一个个药名,把自己想要的都说了一遍。
“先就这些吧,一样给我来一包。”
说完,姜果果小手揣兜,嘚嘚瑟瑟等在一边。
有了这些药材,回去煮点药汤,吃点药膳,再泡点药浴,自己的小身板定能好起来。
娘亲和奶奶的身子也得好好调理一番,只是这小药铺的药材种类并不多,稍贵重些的药材还得另想办法。
好半晌不见对方动弹,姜果果勉强瞥去一眼,却见他呆若木鸡,木头柱子一样杵愣在原地,活像个员外家傻儿子似的。
姜果果寻思着自己也没做啥特别恐怖的事儿吧,怎的这大哥一下就没了魂?
“咳咳,小叔叔?你还在吗?”
柜哥猛咽一口水,眼神惊恐地看向姜果果。
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说话这么快也就算了,药名报得比他这个入了门的学徒还要顺溜,这确定是个四五岁的小奶娃?
他能说,刚才他除了第一个当归之外,其他啥也没记住吗?
但是这样,会不会被这个小屁孩逼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他这拜师的事儿怕是要黄了。
姜果果不知怎的竟然读懂了老大哥眼里的窘迫,准是没记住那些药名,于是好心再次说了一遍。
这一次,她每说一个药名,就会指着墙上的药材抽屉,盯着掌柜把药材包起,才说下一个。
一来一回,光是买趟药的功夫,小半天就过去了。
黄皮纸袋子里装满了包扎起来的药包,被姜果果通通装进小竹篓,寻思着等没人的地方再把它们挪进空间里。
等到结账时,掌柜霹雳啪哒在算盘珠子上一通拨棱,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姜果果以为他在给自己比个耶,差点就没忍住回他一个耶,还好忍住了。
“小妹妹,一共是两百铜币,有些药材没来得及经过预处理,所以卖的不贵。”
姜果果一合计,两百铜币,也就是两枚银币买了十来种药材,确实不算贵。
于是果断从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掏出了两枚银币递上去,嘴里咕哝着:
“谢谢小叔叔,以后我师父要是有需要,还来您这儿买。”
柜哥一听,原来这小奶娃也是个小小药童,不禁打消了心里那点疑惑。
她是小药童,而他目前也算个半吊子药徒,柜哥瞬间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就在姜果果背着小竹篓快要跨过门槛时,柜哥追了上去。
“小妹妹你等等。”
姜果果扭头就见柜哥飞奔而来,手里拿着个竹签子。
“这个给你,这是我们医馆贵客才有的竹令,以后拿着它来买药,给你打折!”
姜果果接下竹令一看,上面刻着“广缘医馆”四个字,寓意广结善缘,倒是个有点靠谱的店名。
且看这贵客令还是用朴实无华的竹签子所做,低调不铺张,让姜果果对这小医馆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离开医馆后,姜果果寻了个犄角旮旯躲进巷子里,确定四下无人,便将竹篓里的药材全收进空间。
这一路流民不少,悍匪说不得也有,她一个小奶娃背这一箩筐子药材太招摇了,放进空间才稳妥。
做好这些后,姜果果返回集市,到处买起了物资。
家里三人都没件像样的衣服,姜果果首先去了缝衣铺,置办了几身行头。
当然她没有立刻追求奢华,只是买了些普通料子的布衫。
之后又置办了些棉被,婴儿用的襁褓、尿布,以及绣活的针线毛线球之类的。
娘亲肚里的小家伙怕是这个冬天就会降下,可以让娘亲自己没事儿织件衣裳给小宝,娘亲一定会喜欢。
眼看天色不对,姜果果加快脚步去了菜市口,买了不少吃的。
看见叫花鸡,姜果果吸溜了一下口水还是没忍住,果断购入一只刚出炉的!
前世,姜果果没什么特殊爱好,如果要算一个的话,那就是吃。
在吃这上面,她很愿意花心思和金钱。
菜市口转悠一圈下来,背后的小竹篓满满登登,塞个馒头的空隙都没了。
采买结束,姜果果小身板背着沉沉的竹篓,拖着又大又沉一麻袋溜进小巷子,故技重施,随后伺机混入流民群,倒是没人查觉。
不知不觉已到申时,再不回,奶奶和娘亲就该担心了。
姜果果加快了归家脚步,却在城门口意外再次见到了那个马车老爷爷。
然而此时,老爷爷的情况似乎不妥,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姜果果连忙赶了过去。
“你这老汉,我愿用一升米换你这匹老马算你运气好,你这老马都快不行了,晚一天都会掉价,竟还死活不卖?真是不识抬举!”
一个穿着打扮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满口唾沫横飞,牵着老爷爷的马不松。
而老爷子被摔下车,小腿上肿了一大块血包,看着不像普通跌伤。
他表情痛苦地挣扎着,一手捂着伤腿,一手死死拽着马车。
“不,不卖,这是我一家老小的希望,卖了就活不下去了。”
那家丁模样的人见此啐了口唾沫。
“个老不死的,倔驴一样,这样,我再加你一升米,再多我可就翻脸了!”
旁边多是同为村人的围观者,明摆着这家丁模样的人欺负这老人家。
两升米也就两斤多,赶两马车的干草就有了,这不要脸的却只想用这点米买下人家一匹马,不是抢是什么?
可在这世道,自求多福都难,纵有那怜悯心,也不敢轻易强出头。
老头儿孤立无援,浑浊的眼里含着泪,掘强地不松手,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一样,死也不将马卖了。
姜果果见此,怒从心中起,见那家丁模样的人便不是好东西,自己明明也是个当牛做马的下人,却没一点同理心,祸害起垂老村人来一点也不知羞耻,反倒嚣张不可自拔。
姜果果活了两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当下捏住一根银针,果断朝那小人腿根子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