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这样，自然是被姜果果吓到了。
而杨老婆子虽然相信姜果果，可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
和稳婆一样，杨老婆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吓得两腿发软，不敢再看，只得搀扶着泥墙慢慢挪出去。
村人们在外焦急等待，看稳婆和杨老婆子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出来，连忙询问。
“里头怎么样了？”
稳婆直摇头，刚才那一幕已经惊得她说不出完整话来，此时这老心脏还怦怦直跳着。
杨老婆子虽然还能开口，可也是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与他们石村临近的几个村子，也就这位秦婆的手艺好些，再要找更好的稳婆来，那得去布衣镇上。
可镇子远，等把那里的稳婆请来，林氏怕是早就一尸两命，撒手而去。
所以眼下，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果果身上了。
村人们见此面面相觑，都不知所以，想要进去瞅一眼，可那毕竟有林氏在生产，男的不便进，女的不敢进，一行人就这么僵持着。
好在不多时，姜老太也拖着沉重的步子，气喘吁吁赶了回来。
她不敢歇脚，只是随便喝了口水缓口气，人便进了里屋。
此时，姜果果的小手已经接住了小婴儿的双脚，一双小手血淋淋的，看着瘆人。
可姜老太毕竟是个女人，此时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前。
“果儿，奶奶我该怎么做？”
不能让孙女儿一个人忙前忙后，她也得帮忙。
姜果果见奶奶喘的厉害，忙道：
“奶奶，这会儿用不上你，快歇歇脚，等好点儿了便去给娘亲准备些羹汤，等她醒了就喂给她喝。”
娘亲的身子无碍，只是受了惊，一时晕厥。
这番出血量有些大，怕是醒过来后会头晕眼花。
姜老太闻言连忙点点头，不敢懈怠，转身便走出屋子，冲进了厨房。
村人们见此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没听见婴儿啼哭啊，怎的姜老太太不去里屋守着，反而跑去厨房了？”
“你个憨货懂什么？女人生孩子那是要使劲儿的，兴许是林氏半途生不动了，要吃东西补充体力。”
一帮大老爷们闻言连连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缓过劲来的稳婆却是轻叹一声，摇摇头。
“你们错了，里头这位娘子人还昏迷着呢，肚里的孩子要么是头朝上脚朝下不好生，要么就是脐带绕颈，十有八九得难产。”
稳婆一番话，惊得村人们各个神情一变。
有人只是虚情假意地装装样子担忧了一下，有的人却是真的在替姜家着急。
“你说什么？难产？你这稳婆怎的回事，不进去帮着接生也就罢了，竟还诅咒上了！”
“秦婆你号称这十里八乡的接生能手，多少难生的产妇都在你手里顺利生产了，你快进去帮帮她们吧。”
稳婆连忙摇头，一想到刚才那五岁女娃娃大胆的行为，她就腿肚子抽筋站不稳。
“不行不行，老婆子我不行，我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可不能在有生之年最后一次接生的时候弄出人命来。”
——
外头的声音，姜果果不是没听到。
不过她此时需要专注精力，懒得理会那稳婆。
这会儿，小家伙的身子已经出来大半，就差一个头了。
姜果果再接再厉，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和手法，终于将胖小子拽了出来。
“呜哇！呜哇！呜哇……”
婴儿的啼哭声顿时响彻整座屋子，洪亮地使得姜果果的耳膜都震得有些生疼。
好家伙，小瘪犊子害她娘亲都昏迷了，自己个儿倒是生龙活虎的很。
不过，竟是个带把的，姜果果忍不住盯着小小只的小家伙那酣睡的模样，咧嘴一笑。
太好了，不是妹妹，这样一来，她依旧还是全家坠坠可耐的女崽崽，没人跟她争宠啦！
而且，弟弟好啊，弟弟的话，没事儿可以使唤，看着不爽了可以打屁股蛋子，平时还能当做自己的小跟班，妹妹可不行。
他们老姜家又添一员根正苗红的男娃，可喜可贺！
“生了生了！果儿果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听听这声儿，又亮又有力，俺猜准是个男孩儿！”
此时，院子厨房里忙活的姜老太也听到了婴儿啼哭，激动地当即丢了手里锅铲，转身飞奔朝着里屋跑去。
“哎哟哟，我家好儿媳生啦生啦，快让老婆子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娃。”
等姜老太跑进屋，姜果果已经从玲珑空间的小卖部拿出了一条崭新的毛巾给宝宝裹上了。
见奶奶跑进来，姜果果赶忙将小子递给了她。
“奶奶接着，我还要帮娘亲处理一下。”
“唉唉唉好嘞，奶奶抱奶奶抱，乖孙儿，奶奶的乖孙儿，长得真水灵儿。”
寻常娃儿刚出生都是皱皱巴巴的，这小崽子倒是长得水嫩嫩的，一会儿功夫，这皮肤就没有褶子了，真是神奇。
老太太高兴地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掉，是真的高兴坏了。
她越瞧娃儿越高兴，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掀开了娃儿胸前的毛巾，往那两腿间一看。
当看清这竟是个男娃娃时，姜老太明显嘴巴一撇，不高兴了。
“怎么是个带把的？”
姜果果刚帮着娘亲把身子擦拭干净，扭头就听老太太来着这么一句，顿时身子一顿，有些惊讶。
啥？是个带把的，奶奶居然不高兴了？
这不对啊，农村小老头小老太一见自家生出个带把的，哪个不是手舞足蹈，哭着喊着告慰列祖列宗，不在村里头大摆宴席嘚瑟一番，怕是不会消停。
怎的到了她奶奶这儿，情况却反过来了？
按时间算的话，老太太也有十几年没见着姜家多出个带把的小后生了，应该很高兴吧？
谁想姜老太太一撅嘴巴，嫌弃地将布巾盖起，咕哝着：
“哎，竟是个带把的，老太太我还想要一个像果儿这么讨人欢喜的女娃娃，老天不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