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乡亲们,那我们广缘医馆就不客气啦。”
姜果果给王万里和宋柯递了个眼神,两人也是真的饿了,不客气地搬起椅子坐到了桌子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期间,百姓们纷纷上前给老徒弟他们倒酒,并一个劲儿地道谢。
宋柯一看清酒不错,一时嘴馋了,却是被姜果果一个眼神盯得浑身一哆嗦,立刻乖乖推辞。
“不了不了,喝酒误事,一会儿我也得接着忙呢,喝了酒怕是要抓错药,这酒你们就拿回去吧。”
那要倒酒的汉子一听,可能会抓错药,便是吓得连忙把酒端走,嘴里嘟囔“抓错药要不得要不得”。
饭菜虽美味,但一瞧见那长长的队伍,王万里便是没什么心思吃饭,草草扒拉了几口便又坐了回去,对百姓们道:
“来,咱们继续,下一个。”
姜果果嘴巴小牙齿小,就连喉咙也小,偏偏胃口还挺大,做不到像老徒弟那样吃得飞快,可也尽可能扒拉着米饭,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
百姓们见此,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她还是个孩子啊,吃个饭却像是要去赶工的成年人一样,看着叫人心疼。
姜果果浑不在意,拿起袖子往油乎乎的小嘴上一抹,随后朝头排的大兄弟招招手。
“可以了,继续吧。”
就这样,忙碌的下午又开始了。
前来慰问的曹峰他们眼看自己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在一边维持秩序。
一些腿脚不便,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家,他们也随接随送,当起了临时的志愿者。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就比较顺利了。
到了太阳西斜,天色渐暗,城里该来的百姓们也都来的差不多,该看的都看了。
眼下也就只有三三两两从城外赶来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结束。
而此时,赵家大门紧闭,内院却是通火通明。
装饰奢华的内室之中,正处于一片低气压。
“她当真治好了这么多城中百姓的病?”
为首的老家主发问,底下家族众人脸色很是不好。
“爹,当真如此,我们找人出去打听了,不光是那个叫姜果果的小神医医术了得,传闻是他徒弟的那个老家伙,医术也是不输咱们,照这么下去,咱们赵家的生意,怕是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哼!”赵老家主一声冷哼,眼神里阴毒之色一闪而过。
“那两个蠢货真是没用,让他们办点小事都办不妥!”
“爹,眼下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咱们怎么办?今天城主跟县令都有所表示了,支持他们着呢,咱们的医馆要价这么高,怕是……”
上首的老家伙眼睛一眯,冲底下招招手。
耳语一番后,一屋子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阴狠的笑。
——
夜幕降临,寒冷来袭,姜果果他们总算是赶在手脚冻僵之前收摊了。
进了屋,王万里看着手边这些记录下来的病历,对姜果果笑道:
“小师父,这个叫病历的东西当真是好,我这年纪上来了,还真不太记事,很多百姓看完病走了,隔天再来我就已经不清楚他的病情了,可有了这东西,简直是太好了。”
姜果果闻言点点头,叮嘱道:
“这些记录都要当账目一样好好保管着,切勿外传,或是叫外人看到,这样对来咱们这儿看病的百姓不好。”
王万里和宋柯闻言便是狠狠点头。
“记下了。”
姜果果看了看天色,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是最后交代道:
“明日我不会来,你俩明天到牙行去买几个扑人回来,一个负责里里外外的杂事儿,一个得身手好的,帮着看家护院,不要省银子,人得看清了再领回来,后天我会再来。”
王万里点点头,随后便是蹙眉。
“小师父你这会儿要走?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回?”
今日花欣跟花悦都没跟来,王万里自然不放心。
可姜果果惦记着家中的娘亲奶奶,还有豆豆跟小白,昨儿个已经没归家了,娘亲们该惦记了。
于是她拾掇拾掇,背上自己标配的小竹篓,扭身道:
“要回,你们放心,我身手好着呢,小白一会儿会来接我。”
这当然是骗他们的,小白这会儿估计在炕头上呼呼大睡呢,才不会披星戴月来接她、
只不过是姜果果瞧着这师徒二人今天也累够呛了,便是不想让他们再费力送她回去而已。
王万里毕竟这把年纪了,坐上一天,还得用脑看病,这会儿的面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而宋柯虽然年轻着,可今天就属他里里外外忙得最是不可开交,且基本上全程都是站着或是走着,脚不沾地的,这会儿看那脸色,都快赶上那些在工地上搬了一整天砖的人了。
王万里和宋柯还是很担心,可姜果果身子灵巧,已经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追出铺子外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没了姜果果的影儿了。
见人关门进屋后,姜果果蹑手蹑脚地从小巷子里钻了出来。
此时夜色已深,打更的刚刚路过,显示这会儿已是子时,城内早已宵禁。
不过凤凰城特殊,所谓宵禁只是勒令一些铺子关门打烊,百姓们不得在街道上随意吵闹扰民。
至于是否禁足不许出门,那是没有的。
而城门这会儿也是半开着的,允许有人来往。
这也许是凤凰城对自己治安很是自信,总之还是相对比较自由的。
不过到了这个点,该躺被窝的早就呼呼大睡了。
况且大冬天的,基本也不会有人大晚上出来瞎晃。
所以这会儿,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姜果果突然龇牙一笑,露出一排小米牙。
总算让她逮到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小三轮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