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仔细一瞧,还真是,那赵氏跟她两个女儿一个赛一个的狼狈,头上珠钗掉了不说,那脸上的脂粉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斑驳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白天闹鬼了呢。
赵月怡显然还不知道她那精心化了的浓妆此时早已糊成一团,此时整张脸比那随意刮了腻子的大白墙还要难看。
她自知自己今日丢了脸面,又见姜果果那白虎并未再有行动,便大着胆子站起身,指着姜果果再次开骂。
“大胆!你这乡下泥娃子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在这凤凰城内,不准带这样的山野猛兽进来的吗?”
“来人,给本夫人把这臭丫头绑了,今日本夫人就要教训教训她!”
然而话音一落,赵氏却是发现自己身后并无家仆替她出头,这才想起来,她今天没有带其他家丁出来。
瞥了眼地上的老嬷嬷,赵氏再次劈头盖脸骂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本夫人平日里养着你有什么用?快给我起来,上啊!”
那老嬷嬷方才被赵氏一脚踹肚子上,踹得可是不轻,这会儿肚子还跟针扎一样的疼,显然是伤了内里了。
可眼下三夫人真的怒了,她不敢再歇脚,连忙忍着疼从地上爬起,一脸凶狠的瞪向姜果果。
都怪这死丫头,要不是因为她,她今儿陪着夫人小姐出来,没准还能讨得一块望月居的糕点尝尝,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挨那一脚踢。
“小畜生,还不将你那老虎拴住!”
老嬷嬷也不敢上前,只能隔了一段距离呼喝,企图用气势和恐吓吓到姜果果。
然而姜果果其实被吓大的?自然不惧。
这时,花悦也拿着短弓站到了姜果果身后,搭建拉弓,箭头对准了赵氏几人,只要他们敢再上前一步,她就放手让箭矢飞起来!
赵氏等人没想到姜果果这边这么硬气,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赵氏气不过,只好拿身份出来压人。
“掌柜的!小二!都死哪儿去了?给本夫人出来!”
楼下小二和掌柜早已缩在楼梯根瞧动静,他们也不敢上来,可被点名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楼。
“三,三夫人,不知道您有……”
“掌柜的?你是怎么做的生意?不知道这种畜生进店来很危险的吗?”
赵氏一上来就拿小白说事儿,却是被那掌柜反驳。
“三夫人,这位小友的白虎已经经过曹县尉和孙典使勘验过,并无威胁性,不食生肉,就是普通小宠罢了,小店开门迎客,从未驱赶过乞丐要饭的,也没有要求店内可人不准携带家宠,所以……”
所以,您一个三房夫人管的也太宽了吧?
掌柜虽然没有这么说,但眼神却是很明显,他并没有因为三夫人是城主的妾室而畏惧什么。
姜果果见此不禁朝那掌柜竖了个大拇哥。
这年头,能不畏强权,坚守自我的商家可是不多呢。
看得出这位三夫人时常来这儿消费,应该也算得上这望月居常客了。
可这掌柜却也不会因为一个常客的无理要求,就坏了其他普通客人的就餐心情,倒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老汉。
三夫人赵氏一听正要发作,却是被老嬷嬷极力拦下。
“夫人您莫要冲动啊,这望月居背后是东苍王,您忘了老爷的交代了?”
赵氏虽然气不过,可听了老嬷嬷的耳语,到底打消了骂人的念头,而是眼神一转,幽幽道:
“哦?曹县尉,孙典使?就是衙门那两个张铜山手下?”
张铜山,凤凰城的县令大人,的确是曹峰和孙超然的上司。
三夫人话一出,围观百姓纷纷大吃一惊。
“咱们县令大人的名号,这三夫人怎的说得出口?她就不怕张县令怪罪?”
好歹一个六品朝廷命官,竟被一个城主妾室直呼名讳,就很离谱!
那老嬷嬷如今倒是收了几分跋扈的模样,紧张地连忙提醒。
“夫人,慎言,慎言呐,张县令家虽然与您母族有些渊源,可大庭广众之下,您还是得给张县令一些薄面不是,莫要……”
“你一个老嬷嬷废话真多!看来本夫人平日里对你太好了,竟让你如此不知分寸,你给我滚,以后就去府里当洒扫婆子,不用再去我院子里伺候了!”
赵氏傲气得很,听不得老嬷嬷总在耳根边教训她,搞得好像她才是奴才一样。
老嬷嬷闻言顿时老脸一垮,这才看清楚事实,这三夫人一直都当她是条狗,呼来喝去的。
如今她好心的提醒,倒成了三夫人眼中钉了。
“哼!三夫人,您不听老奴劝老奴也没办法,您好自为之吧!”
话落,老嬷嬷挺着胸脯果断离开。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没成想还能看到一出主仆决裂的场面。
姜果果同样冷眼旁观着一切,暗自摇头。
那老嬷嬷虽不是个东西,可对于赵氏来说,却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只可惜这赵氏听不得劝,只喜欢听好话,硬生生寒了一个老仆的心。
如此一来,这母女三人没了打手在身边,对于姜果果来说就更加好对付了。
也不废话,姜果果随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轻声道:
“小白,这三人妨碍你吃饭了,你去把她们三个撵出去,我答应你多给你吃只鸡。”
下一秒,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白影便是一闪而过。
再定睛,这里哪儿还有那母女三人的影子?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我是城主府的小姐,你们这些贱民还不快来救我!”
“死畜生走开,快走开!”
叫嚣声一路从楼梯到了一楼,最后“砰”的一声,被小白一爪子拍出了望月居。
“嗷呜嗷呜熬——”
——人类幼崽主人,事儿办妥了,答应本虎的一只鸡不要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