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我除了偶尔去一趟林家看看那哥仨的恢复情况,就没出过医馆。
我也趁着这段时间调养内伤,阿篱正常的上学放学,程园里也没了动静。
生活似乎回归了正轨,但我们这条街上却出现了一件怪事。
在街角的路灯底下,几乎每晚都会出现一个站在路灯下的人影,但别人一靠近,他就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也看到过一次,而且轻易认了出来,那是肖作海!
可惜十一道长不在,否则说不定可以去找这位阴魂不散的主去问问情况。
除此之外,让我有些心烦的,就是医馆门口来了个要饭的老头。
我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但他一直在门口招苍蝇,又随地大小便的,让我病人都不愿意进来了。
可阿篱太善良,每天都会特意多买一份餐食给他。因为有了稳定的饭票,老头更不愿意离开了。
这天一大早起床之后,我照常开门营业。
果然,要饭老头又早早的过来了,我趁着阿篱还没起床,赶紧去找老头商量。
“大爷,您也不能光看我妹妹心善,就逮着我们一家欺负吧?我们这是医馆,您随便换个饭店超市门口,肯定比我们这的伙食好啊。”
老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冲我把手伸了出来。
“让我走,欸我就走,老板伸出富贵手。这几天,没白来,保佑老板发大财。一百两百不嫌少,万儿八千的也敢要。只要老板行行好,老花子再不敢打扰。”
我哭笑不得,没成想居然能听到有人在医馆门口唱莲花落。
“大爷,我给了您钱您也不会走吧?不过药我能给你点儿。”
我瞅见了老头手指上的伤口,都是新的,而且很整齐,一圈一圈的绕在手指上。
“您这也不像偷东西被人打的啊,怎么弄出来这么奇怪的伤,像是绳子勒出来的。”
我看这老头脑子也不太好,除了唱要饭的曲调儿,这几天也没说过别的。
但阿篱都每天管饭了,我就再破点儿财去医馆里给他拿金疮药了。
刚回到医馆,阿篱也伸着懒腰从后院过来了,眼睛突然一瞪:“老爷爷,您怎么进来了?”
我也闻到了老头身上那股骚臭味儿,回头一看,果然他跟着我走进来了,心道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要是被人看见他走进医馆里,我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大爷,您先出去等会,一会我就把药和饭都给您送过去。”
我不想对一个可怜的老人发火,但他也总不能做的太过了,我只能拿起一旁的笤帚轻轻推他。
但老头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死活赖着不出去,而且一把抢过笤帚扔出门外。
别的不说,这老头的手劲儿还挺大。
“你再不走我就叫城管了啊,他不定把您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出言威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老头突然一把捏住了我肩膀,我一条胳膊瞬间都麻了。
他手上练过功夫!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然后他就踮着脚探起脑袋看向阿篱。
“小姑娘,命不好。一场大火哄闹闹,爹娘烧死逃不了。”
我身子一僵,再也不敢随意赶他。
“老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阿篱父母的事?”
阿篱也神情恍惚地走了过来,我把她挡在身后。
老头又换了唱词:“老花子,要饭的,求个馍馍想吃饱。老板要是行行好,再给一卦算到老。”
我瞬间明白了,这老头脑子不太正常,但以前应该是街头算命的,就算是现在混成了这个样子,以前的本事还没完全忘了。
“老先生,不知道您这是遭了什么劫,但我知道卜卦反噬的凶险,这卦就不让您算了,尤其是我妹妹。”
十几年前蛊心妖道给阿篱家算了一卦,都被火烧成了焦尸,我可不敢再闹出人命。
伸手想把老头的手掌从我肩上拿下来,但却巧合的摸到了他的脉象。
“你身上有伤?还是新伤?你这几天不都一直在我们家门口吗?哪儿来的伤?”
我惊诧于他的伤势,更吃惊他居然还能走动。
从他的脉象判断,他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比我被光仔踩了两脚要重得多。
别说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了,就算是我这样的年轻人,要是受了这么重的内伤,都绝对下不了床。
“小姑娘,往前看。你家姑爷倒霉蛋,爹妈死在老深山。一只手,全得断,最多活不过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