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你应该记得肖作海和你父母工作的博物馆吧,我想去看看。”
我决定和十一分开行动,如果我这边有了进展,再考虑要不要通知他回来。
阿篱有些为难:“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那家博物馆早就闭馆了,就在我爸妈过世后不久。”
我心里一紧,这家私人博物馆,可能还牵扯到阿篱父母的死因。
“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只是对这个莫名其妙死在我门口的人有点儿好奇而已,也不是非要知道他的一切。”
我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一旦被阿篱知道了肖作海可能牵扯到她父母,她就再难以保持理智。
这件事,还是只能我一个人背地里去调查。
阿篱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和我的谈话上,眼神一直往门外瞟。
我以为她是被肖作海的死状吓到了,就用身体遮挡她的视线。
“别多想了,肖作海只是出了车祸之后,知道我这里是个医馆,才想着来上门求救的。可惜,他伤的太重了。”
我出言安慰,阿篱又侧了下脑袋,还是往门外看。
“不是的,我没有在想肖馆长的事,只是咱们门口一直有个人来来回回的晃悠,似乎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我赶紧回头,看见街道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兜帽卫衣的人,鬼鬼祟祟的。
肖作海刚死不到半天,肇事车辆还逃逸了,难道这就是撞死他的杀手?
我叮嘱阿篱不要外出,自己走到门口,但黑衣人也察觉到了我在看他,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如果是杀手?干嘛这副打扮,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一样?”
我开始疑惑,这人如果想伪装成路人,但这身扎眼的装扮,不就矫枉过正了吗?
一整个下午,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好几次出现在医馆对面,我一出去他就跑。
次数多了,我的警觉性也开始下降,阿篱今天也没去上学,一直在医馆里陪我一次次的等着黑衣人出现。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去街上买了点儿晚餐回来,这次黑衣人居然不再隐藏自己了,直接迎着我走过来。
我看了一眼医馆门口,也没人靠近,就故意在夜宵摊子上坐了下来,免得把这人招到阿篱身边。
黑衣人在摊位前转悠了几圈,终于来到了我面前坐下,即便天色已经黑了,他依然戴着巨大的墨镜和口罩。
“请问,您是吴繁吴医生吗?”
这人说话的强调有气无力的,而且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恶臭。
我下意识捂住口鼻,他也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
“对不起,我是来找您看病的,身上很多地方溃烂了,穿这么多也盖不住味道。”
我依然保持着警惕,但听他的话音儿,和肖作海的死好像没什么关系。
“你在我家门口转悠一整天了吧?想看病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黑衣人四下看了看,才把口罩往下摘了一点儿,他的脸上好多地方都是流脓发臭的烂肉。
“白天的时候人多,我不想吓着别人,所以才想等到晚上人少了再进去。”
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如果是一个杀手,脸烂成这样也太有标志性了,不可能再去执行任务杀人。
所以这个黑衣人真的只是一个病人而已,只是凑巧在肖作海死的这天来我看病。
“听你的口音,也是本地人吧?”
我继续试探,黑衣人又把口罩戴上了,点着头:“我叫周沛,就是城外河头村的。小时候没好好念书,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您见笑了。”
确定他的身份之后,我也就放心了,结了账之后就带他回我的医馆。
保障病人隐私也是医者的行为规范,他这病在脸上,诊治的时候也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我们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到医馆的时候,阿篱正在我柜台后面玩手机,看到周沛跟着进来之后,有些慌张。
“你先去后院吃饭,他是我的病人。”
我怕阿篱看到周沛的脸之后就吃不下东西了,但这小丫头担心我的安全,也不愿意走,我只好隐晦的提醒了她几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周沛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妹妹,要不你还是避一下吧,我怕吓着你。”
阿篱虽然躲到了我背后拉着我的衣服,但还是不愿意离开,我只好由她去了。
周沛也开始慢慢把口罩摘了下来:“吴医生,我去很多大医院都看过了,但都查不出来病因,打听到您这里是很灵的中医,才冒昧找上门来的。”
医馆里的灯光比街上亮多了,我也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周沛脸上的情况。
不仅是溃烂,依照我的经验,每个创口都是先长出了脓包,破裂之后皮肤才烂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