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阿篱揽在怀中轻声安抚，十一也没有再责怪她，走到肖作海的尸体旁蹲下，不着痕迹地把他手里的那包香烟收了起来。

人群之中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说是街口出了车祸，这人被撞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能硬挺着走过了大半条街，来到了医馆门口，肯定是求生欲在支撑。

我让阿篱先回后院，自己跑到医馆门口往街口的方向看去。

果然，地面上还遗留着肖作海的血迹，街道口的路灯被撞断了，横在路中间，但肇事的车辆逃逸了。

没过多久，交通巡捕和救护车先后赶到，但肖作海早就没了气息。

在外人看来，人是死在医馆门口的，但我和十一一开始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馆里，这起车祸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等到人群散去之后，我这门口一大滩血迹和用白线描绘的人体轮廓，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生意了。

“因为无法再回到程园，我就没办法再保护他了。不过我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对他下杀手!”

十一打量着手里带血的烟盒，我在程园的时候，也和肖作海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被他给坑了。

世事无常，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就已经阴阳两隔。

除了对于生死的感慨，我更多的是疑惑：“肖作海认识我！他临死之际又拼了命的走到医馆门口，难道是来找我的？”

十一明白我的心思，但也只是迷茫：“我对这个人也不熟悉，只是吴锦龙要我保护他。在此之前，也没有人暗中加害他，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吴锦龙多虑了。另外，你说他认识你，是什么意思？”

我话已经出口了，没办法再隐瞒，就把在程园之中和肖作海的事说了。

十一沉思片刻，从烟盒中取出一根香烟，在自己鼻翼间嗅了嗅，就从柜面上抓起刚才点香的打火机，想把它点燃。

“别乱来！这根香烟好像和程浩抽的那种是一样的！”

虽然盒子不太一样，但我还是认了出来，程浩曾经在我店里抽过这种烟，还想忽悠我抽上一根。

“这是！禁品！程浩一定是吸毒把脑子吸坏了，才一直那么疯疯癫癫的！”

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十一放下了手中的打火机，把香烟扔给了我。

“程浩没有吸毒的习惯，而且这包烟，也不是禁品。”

我半信半疑，学着他的样子把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虽然我没有抽烟的习惯，但也能闻得出来，这和普通的烟草味道不太一样。

“龙涎香！麝香！这两种香料的味道很冲，而且彼此独立不会融合。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药香，但我一时半会判断不出来！”

我倍感意外，没想到程浩居然不是瘾君子，但也不知道这种特制的香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十一有些失神地看着门外：“在程园的时候，我留意过程园的账目。几乎每隔两三个月，就会采购一大批名贵药材，你刚才说的那两种都在账上。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药材是边云川在使用，蛊心妖道有苗巫血脉，除了占卜，也擅长巫药。”

我眼前一亮：“也就是说，这种香烟，其实是药？而且是专供给程浩的？是边云川给他配的药？”

十一没有直接认可我的猜测，目光变得深邃。

“是不是药我不确定，但我在程园之中，除了程浩之外，还有人抽这种烟。”

我继续猜测：“光是龙涎香和麝香两种，就已经价值不菲了，这可能比真的吸毒还要费钱。不过程浩确实是个败家子，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程浩曾经想让他那个光头手下抽这种烟，但光头很害怕，不敢抽。”

十一瞥了我一眼，等我说完之后才继续开口。

“可能这种东西也有一定的成瘾性吧，但真正的效用，绝对不是无所谓的消遣。除了程浩之外，在程园工作的几个女人也在抽这种烟。就是那些被纹在了何晓红背上的女人，她们已经死了。”

我立马就想到了何晓红：“程浩曾经用这样一句话评价何晓红，说‘她这种女人，离了我是活不了的！’难道说，程浩在用这种香烟控制那些女人？”

说到这里，我又觉得事情可能还没这么简单，甚至有更深层次的因果关系。

“不对，程浩自己也在抽烟。如果这是用瘾症来控制别人的，那么罪魁祸首应该是边云川，他想用这东西控制程浩！”

十一终于赞同了我一句：“这也是我想到的，程浩是程园的老板。但程园的一切事务，都是边云川在打理。刚才肖作海想要表达的信息，应该也是这包烟！”

话题又回到了肖作海身上，从生到死，他的身上都笼罩着无数的谜团。

“十一道长，虽然我们和肖作海不熟悉，他甚至还有过坑害我的行为，但我二叔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去保护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