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吓可真的是让林清远害怕极了。
他也不敢跟陆斯辰鬼扯,直接就把之前自己从赌场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一股脑就都倒了出来:“听说东林区有一块荒地,今年就要拿出来重新估价出售。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项目跟我说的是不是同一个……”
林清远吞了口口水,紧张的看着陆斯辰。
“继续。”陆斯辰的目光闪了闪,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听说,这块地之前是关城姜家的,自从姜家落败之后,这块地也被收了回去。但是之所以一直没有被拿出来重新拍卖,是因为……”林清远偷偷看了陆斯辰一眼,没敢继续往下说。
“因为什么,继续说。”陆斯辰不耐的皱起眉。
林清远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因为他们在收回去的时候发现,这块地的署名权并不是姜氏集团总裁的名字,而是、而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陆斯辰突然打断了他。“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林清远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一团:“我、我就是在赌场里听来的。但是……但是说这话的是、是上面来的哪一家的小少爷。那天赌场的排场很大,我、我知道肯定有大局,所以就装成服务生混进去,想趁机摸两把来着,结果就、就听见……”
然后,林清远小心翼翼的看了陆斯辰一眼:“当时,傅、傅家人也在,所以我觉得这话应该是、是不假的吧……”
“你确定?”陆斯辰的眸子冷到不能再冷。
林清远用力的点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哪里还能跟你撒谎啊。我想起来以后就觉得,不告诉你,总是心里不安稳。”
林清远不敢直接说明原因,好容易抓住机会,就赶忙表忠心。
可惜,陆斯辰根本没有收到他表忠心的信号,他的眸色沉甸甸的。
“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告诉谁了?你跟林雅茹说了?”沉默了好一会,陆斯辰才看着林清远询问道。
林清远赶紧摇头。“我当时听见这事儿,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哪里还能告诉小茹啊。”
“没说最好。这件事从现在开始烂在你肚子里!如果被我知道……”
陆斯辰故意拉长了尾音,没有把话说完。
好在林清远虽然怂,但是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他立刻忙不迭的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陆斯辰没说信他,也没说不信他。
林清远看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就趁机要求道:“陆、陆先生,我想求您个事儿。”
“说。”
“我在这病房里呆了好几天了,实在是闷的很。这手术的日期还没定下来,我、我不是要求出院啊,我就是想,您能不能让我平时也没事儿出去走走?”然后,不等陆斯辰说话,林清远立刻保证:“我绝对不会离开医院半步的!我就是想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散步!真的!”
陆斯辰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同意了:“可以。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再耍什么心眼。”
“不会不会,我保证不会!”
之后,陆斯辰没再在林清远病房里停留,他出了病房门,给门口的保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把林清远看好,然后就离开了。
他重新回到姜漫雪的病房里,看着依然睡着的姜漫雪,眼神再一次变的复杂起来。
林清远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东林区的那块姜家一直没出售的地,应该就在姜漫雪或者姜思涯的名下。可是……这可能吗?
如果是在姜漫雪的名下,她跟自己生活了三年,却从来没有显露出来过。这可能吗?
陆斯辰看着姜漫雪的眼神十分的复杂。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姜漫雪,有些看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陆斯辰侧头吩咐护工:“明天我会派人送来她需要的东西。你注意盯着她饮食起居和用药。好好照顾她。”
护工一刻也不敢耽误的点头:“好的,陆先生,我一定尽心照顾好姜小姐。”
……
姜漫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
她睁开眼就觉得头有些晕,胸口也闷的不得了,一直不停的翻腾着恶心的感觉。
“姜小姐,您醒了?”护工看到姜漫雪睁开眼睛,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姜漫雪眨眨眼,觉得看东西还带重影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眉看清楚面前的人。
“阿姨。”姜漫雪蠕动了一下喉咙。“我想喝点儿水。”
“好好好。”护工马上去给姜漫雪倒了杯温水:“姜小姐,我扶你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呀?”
姜漫雪被扶着坐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头有点疼,还有点儿晕。”她老实的回答,就着护工的手喝了一小口水,可是眩晕的感觉太强烈,第二口怎么也吞不下去。胸口恶心的感觉更甚。
“您昨天头撞在了护栏的铁棱角上,流了好多血!”护工紧张的说着:“医生说您有点儿轻微脑震荡,要好好的休息。没事的话还是躺着比较好。”
姜漫雪浅浅的应了声,可是却没有立刻躺回去。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触手摸到的是一块纱布。
然后,姜漫雪看看病房里,低声询问:“陆斯辰走了?”
护工点点头,实话实说:“昨晚您拔针之后,陆先生就回去了。姜小姐,我看陆先生好像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漫雪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可还是把话说完。“陆先生好像很后悔的样子。”
对此,姜漫雪只是垂了垂眼睛,没说什么。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看到她的动作,护工连忙说道:“您脖子上的印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消不了,不过护士已经来给您上过药了,但是要完全消下去恐怕还要个几天时间。”
姜漫雪没什么表示。她其实心里明白,陆斯辰对于撞到她额角这件事,应该不是故意的。
可是,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