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克罗斯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点羞于启齿。

“因为什么？”克诺比突然有中不祥的预感。

“因为那个残骸已经不存在了……”克罗斯索性直接断了克诺比的念想。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克诺比的声调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

“奥古斯塔先生，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克罗斯赔笑道。他急于把精铜小蛇弄到手，不想跟克诺比把关系搞僵。

“我就问一句，那个残骸连渣都不剩了吗？”如果克罗斯回答“是”，克诺比绝对掉头就走，不再跟他浪费时间。

“那倒不至于……”克罗斯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可能应该还有一点残留物可以证明罗伯特C号曾经存在过。

“详细说说吧。”克诺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犹如被狂风肆虐过的心情。

“是这样，主人带着那批战利品回来之后，曾经特意交待过，那个机械傀儡的残骸是用一种特殊的金属制造的，因此让我把它给拆了……”克罗斯忽然有些后悔。

罗伯特C号的残骸被他拆了以后，他发现用尽办法也无法将那些“特殊金属”熔化，只能堆放在存储空间中，貌似没什么用处，早知道还不如留到现在跟奥古斯塔换那条精铜小蛇。

至于会不会被伯爵发现的问题，克罗斯倒是有几分把握隐瞒下去，因为伯爵交待了一句后，就再没关心过罗伯特C号的残骸，克罗斯有80%的把握，伯爵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

“拆了？”克诺比听了以后哭笑不得，克罗斯这个外行该不会认为罗伯特C号被拆了以后，就算不存在吧？他肯定不知道对机械造物来说，即便完全被拆散也有重新组合这一说。

“所以我很难用那个残骸和您交易了。”克罗斯对此深表遗憾。

“其实那些被你拆了的零件，也可以交易的。”克诺比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故意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感觉。

“真的？”克罗斯眼前一亮。

“当然。”克诺比想了一下回答道，“不过得看你能拿出多少残骸的零件，我们再讨论交易的细节。”

“嗯……我目前可以把残骸的脑袋交给你。”克罗斯爽快的说道。

‘唔？这么大方吗？’克诺比悄声嘀咕了一句，他原本以为罗伯特C号的脑袋是最难拿到的。因为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应该清楚，脑袋是最重要的。

“克罗斯先生，我非常欣赏你的诚意，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上来就拿残骸的脑袋来交易，难道你不清楚脑袋是最重要的部分吗？”克诺比问道。

“我当然知道脑袋的重要性，但对我的主人来说，却不是这样。”克罗斯狡猾的说道，“主人曾经说过，跟残骸的其它部分相比，其实脑袋的材质反而比较一般，基本上在大陆上都能找到。我刚才说过，主人看中的是那个残骸的材质。”

“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了。”克诺比想想也是，罗伯特C号的残骸只有落在他手里，才能发挥常人无法想象的作用，否则就是一堆废铜烂铁，伯爵能发现残骸的材质不一般，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怎么样？奥古斯塔先生，你愿意用精铜小蛇来交易那个残骸的脑袋吗？”克罗斯毫不掩饰对精通小蛇的渴望。

“这个……”一向杀伐果断的克诺比竟然难得的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从他的角度来说，罗伯特C号的任何一部分都不想错过，但现在明摆着不可能完全如愿，除非德拉库拉尔真的进入长眠，否则他不能和克罗斯翻脸甚至直接出手抢夺，那样将会令吉伦哈尔的那个大计划彻底崩盘。

可是如果用精铜小蛇这么贵重的神器仅仅交换回罗伯特C号的脑袋，都不用别人提醒，克诺比都觉得亏得慌，实在与他苦心造就的“做交易从不吃亏”的人设不符。更重要的一点是克诺比不确定之前弗农所预言的“需要从罗伯特C号的残骸中获取制造防御之心一号的材料”指得是残骸的哪个部分，如果只需要搞到罗伯特C号的脑袋就能达到目标，克诺比倒不是不能考虑。

“如果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交易。”克罗斯恋恋不舍的看了精铜小蛇一眼后，以退为进道。

克诺比见状为之哑然，克罗斯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但克诺比不得不承认，现在克罗斯的确拿住了他的弱点，完全有资本这么做。

一直看戏的艾尔菲却百分之百可以确认，或许克罗斯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的巅峰时刻，居然逼得克诺比有些进退两难。

“克罗斯先生，能不能先让我验验货？”克诺比突然问道。

克诺比从克罗斯的口气判断出，罗伯特C号的脑袋应该被克罗斯随身携带着，于是试着问了一句。

“这……”克罗斯略一犹豫，要是奥古斯塔出手抢夺，他可没什么把握保住货。

“克罗斯先生，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个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总该不会认为我会抢那个脑袋残骸吧？”克诺比见克罗斯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对于克罗斯的小心思，克诺比不由嗤笑道：“克罗斯先生，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始终是抱着最大的诚意和你交易的，否则不会一开始就拿出交易的筹码，我想我们之间这点最基本的心任应该还是有的。”

“奥克塔特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的诚信，只是在回忆是否把你需要的货随身携带着。”克罗斯干笑了两声，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那么答案是……”克诺比假装不知道。

“你很幸运，当然或许这也是我的幸运。”克罗斯笑着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一个几乎分辨不出模样的金属块。

“唔，你把它放在地上就行。”克诺比深谙克罗斯心理，故意说道。

“奥古斯塔先生，这样你还怎么验货？”见克诺比如此表态，克罗斯心安了不少，故作大方的问道。

“呵呵，稍后你就明白了~”克诺比见克罗斯把罗伯特C号的脑袋放到地上后，非但没有凑上前去，反而后退了两步。

克罗斯不禁有点懵，他实在不明白奥古斯塔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