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海拉还想说什么，却被忽然之间若有所悟的普尼尔给拉住了。

“海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要感谢他的主人奥古斯塔，如果不是奥古斯塔给他安装了魂晶，一样无法满足亡骨仪式的条件。”普尼尔说着悄悄给海拉递了一个眼色。

海拉还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她不明白普尼尔为何会这样说，普尼尔却缓慢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海拉见状只好改口道：“那好吧，有机会见到奥古斯塔船长，我会当面致谢的。”

两人的小动作怎么会逃过罗伯特C号全方位的电子眼，但艾尔菲也急于摆脱目前的尴尬处境，因此故作不知并没有点破。

艾尔菲心中了然，估计普尼尔又通过占卜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说。

果然普尼尔冲艾尔菲尬笑了一声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罗伯特C号，不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非常抱歉刚刚那头和你一起的白鲸被我们吓跑了……”

“唔……我可以向我的主人发出求救信号，让他来接我，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把这条小船留给我，好让我暂时有个容身之所。”艾尔菲随口就编了一个谎话。

其实他早已探查到多芬斯并没有走远，一直在深海关注着他，只不过为了避免被普尼尔和海拉发现，所以才一直没有用意识交流和他联系。

“这个当然没问题。”普尼尔笑容可掬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其它要求，请恕我们就要告辞了……我们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那个你懂得……”

‘懂，我懂，久别胜新婚嘛~’艾尔菲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嘴上却十分客气：“你们忙，你们忙，等我发出信号之后，相信我的主人很快就会来接我。”

说着艾尔菲还煞有其事的朝天上真的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其实他心里清楚克诺比此时正忙着寻找海洋之章，根本顾不上理他。

艾尔菲相信其实普尼尔也对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只不过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与他分开罢了。

果然，艾尔菲说完之后，普尼尔立刻带着海拉一起告辞了，看他那副急色的模样，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逗留。

……

高空之上，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小船，海拉纳闷的问道：“普尼尔，你究竟又预知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急着离开？我们就这么把罗伯特C号抛下合适吗？怎么说他也帮了我们的大忙。”

普尼尔表情凝重的说道：“相信我，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少见到你露出这种表情……莫非过了这么多年，你变得多愁善感了？”重获自由而心情大好的海拉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嘘，不要出声……”普尼尔却一反常态的示意道。

“怎么？莫非真的有大麻烦？”海拉也微微色变，她从未见普尼尔如此紧张过。

“我刚刚忽然占卜出一个很不好迹象，需要先看看再说……”普尼尔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小船上的罗伯特C号说道。

“有多不好？”海拉仍然没有充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现在还不好说，我需要再确认一下……”普尼尔紧张的声音都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

海拉顿时震惊了，普尼尔现在可是半神，连他都感到恐惧，那会是什么样的威胁？

就在这时，下方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像煮沸的水一般开始剧烈翻滚起来，紧接着一头身体娇小的白鲸从海面下一跃而出，来到了小船附近。

“这不是那头被我们吓走的白鲸吗？居然又回来了！看来它和罗伯特C号的交情不浅。”海拉发出一声惊呼。

“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这不是一头普通的白鲸。”普尼尔沉声说道。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海拉仔细打量了一下后说道。

“海拉，你可曾经听说过有能够变形的海兽？”普尼尔忽然问道。

“你指的是体型大小的变化，还是彻底改变种族？”海拉确认道。

“当然是后者。”普尼尔说道。

“唔，你已经不算是海兽了吧？具有变形能力的海兽不是被称之为海怪吗？”海拉说道。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普尼尔困惑的说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头白鲸是一头海兽，但在我的占卜中他却另有一个形象，同样是海兽。”

“他的另一个形象是什么？”海拉好奇道。

“魔鬼座头鲸！”普尼尔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曾经屡试不爽的诱饵引来的不是魔鬼座头鲸而是一头幼年白鲸了，原来两者根本就是一回事！

“就算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海拉还是对普尼尔的大惊小怪感到不解。

“你不知道，我占卜出这头白鲸就是魔鬼座头鲸之后，又顺便占卜了一下魔鬼座头鲸，却发现竟然占卜不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普尼尔不淡定的说道。

这已经是短短时间内第二次出现占卜不出的情况了，这对已经将靠占卜行事当做本能的普尼尔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和隐患。

鉴于占卜失败的三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头魔鬼座头鲸不简单。

“或许是你今天太累了，不妨休息一下再试试？”海拉建议道。

“我已经试过两次了，结果都是一样。”普尼尔有些颓然的摇摇头。

“事不过三，不如再试一次？”海拉鼓励道。

“没用的，试多少次都是一样……”普尼尔嘴上推脱着，身体却很诚实，不自觉的开始了又一次占卜。

这次占卜的感觉有些与众不同，普尼尔恍惚间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好像来到了一个满是迷雾的幻境中，透过重重的迷雾，他隐约看到一头通天彻地的怪兽在迷雾之海上横行无忌，围绕在他周围的海盗船如同玩具般不堪一击，怪兽举手投足之间就剖开了大海、撕裂了天空、将一座座海岛打成了碎片……

“普尼尔，你醒醒，你怎么了？”耳边海拉焦急的呼唤将普尼尔从幻境中唤醒。

普尼尔喘着粗气看着海拉的眼睛惊慌道：“海拉，我刚刚占卜到了末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