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愫之中,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盘算着接下来一天多的行程应该怎么赶,是不是应该考虑昼夜不停,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是最后一个防沙球了,用尽了就代表他在沙漠中失去了防沙措施。
原本他的行进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哪怕被那突然降临在西边天际线的神迹牢牢吸引,导致进程打乱,快马加鞭也不见得会耽误。
可现在这情况就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正在麦茨苦闷踌躇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想起当初来这边探索的初衷,是为了寻找,通天楼阁降临而产生的巨大能量场下的钻石。
如今他不仅一无所获,还帮几个人无偿安了葬,更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自己的防沙球失效,报废一个,不得不用上规划行程中的最后一个。
他一后悔,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多买几个,就想起是自己囊中羞涩。
再一想他来这片区域,不单单是因为传说中的通天楼阁骤然惊现,更是因为他想从这儿淘几个子来,以解目前的金融危机。
乍一想,仿佛这一切都似万有引力般必然发生,一但这事情开了头,自然就会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麦茨顿时心头一烫。
可事情总要往好处想,以后如果要真通过了考核,那要碰上的危险事情恐怕也会很多,现在看到个死尸也算是开开眼同时给自己壮壮胆。
他要这关都过不了,更别说将来可能要面临的,生死相搏,断胳膊断腿,这种见伤见血的事情了。
而且,就算这通天楼阁产生下的能量场,能够产生钻石,也不见得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概率小着呢。
恐怕自己,就算不挨上这种倒霉事,应该也难真的弄到点什么,之前明眼暗眼都用过,环顾四周之际,不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麦茨憋在胸口的闷气顿时舒了少许,但残存的一丝玄学的侥幸心理,还是让他开启了暗眼。
俗话说运气守恒,刚刚那几个小时自己已经算倒了血霉了,按理说现在也应该时运扭转了,没准能有惊喜呢?
在暗眼下,沙粒变成了白描的线条,轮廓仿佛透明,放眼望去自己果然还是没能沾上好运来的光,没有发现任何能标志财富的闪光。
他心有些不甘,换了几个角度,均无所获。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他忽然看到一个偌大的光圈,透过沙山,在隐隐闪烁,麦茨心头咚的一响,顿时喜上眉梢,可就在他准备起脚的时候,又猛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光圈不仅一直在闪烁,还在渐渐变大,不仅渐渐变大,仔细一看仿佛是人的轮廓。
这荒沙野丘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惊悚,一见到那闪烁的光圈麦茨就感觉浑身发麻。
心里一慌,心念就开始散,他立马问自己,现在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怪,或者什么危险性生物?要是人,他会是个什么人?
麦茨顿时心头一紧,要是别人还好,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凶手重反犯罪现场了。
想着自己的霉运还不知道有没有耗空,喜运还有没有来,这事情必须得采取保险的应对措施,要不然没等到自己运势回转,就把自己折腾没了。
就在这个当口上,麦茨视线中恰好就有一个求证工具,那就是原先浮现在沙层外的那一个契约界面。
既然这一个契约界面能够让签订者,看见附着于破坏者身上的跟踪能量流,现在时效也还没过。
那么让自己把手掌往六芒星阵上一按,看看那光圈屁股后面有没有跟着一个能量流尾巴,就可以确认是不是凶手本人了。
麦茨战战兢兢地将手掌,按在徐徐转动的六芒星阵上,那虚浮的界面登时扭曲变形,幻化为千丝万缕的丝线注入他的体内。
一股暖流从麦茨全身弥散开来,一道细微,看似蓬松的光路从周围的时空中显现,并翻过沙丘,延伸到远方。
麦茨懵了一下,转而心念一动,开启了暗眼,那道棉薄的光路立即被去除了时空的阻滞,一直延伸向天边,然后……
麦茨忽地咽了口唾沫。
只见这追踪流……延伸到了天边又打了个弯,直接折了回来,正好就接在那忽闪忽闪的光圈上。
好家伙,祸不单行,这光圈就真是重返犯罪现象的真凶。
麦茨心头一攥,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现在他不去亲自找上门帮受害者去收上血债。
倒是真凶自己找上门来了。
麦茨心顿时虚下去了一大截,压低身子,一边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同时开始考虑起权宜之计了。
摆在第一位的自然还是直接开溜,但现在自己有没有被别人发现?那背包客擅长些什么?如果被发现了,背包客有没有动杀心呢?
麦茨立即拿水瓶给自己手掌上湛满了水,泼自己脸上给自己来了个提神醒脑,并中断这种无意义,涨敌之士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
眼看着这个光点越来越近,麦茨觉得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撤得保险。
他飞速朝后退去,并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
眼看着那案发现场离自己越来越远,麦茨心里却越发地不踏实,仿佛自己身陷一种粘稠的汁液之中。
接着,他跑着,发觉脚下很沉,却并没有沙石聚集在腿部束缚他前进,又觉得脚底的沙子很硬,仿佛被什么力量聚集过一般
他感觉心沉如铁,感觉自己所踩的沙丘是背包客的罪行,和受害者的坟墓。
再跑得几步,还是千篇一律的沙丘,铺展成茫茫的沙海,麦茨不禁感慨,究竟有多少事端被这沙海掩埋?
麦茨脚下生风,他不断地翻越着沙丘,可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死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就在这个时候,那道已经从自己视线中淡去的能量流轨迹,十分突兀地闯入了麦茨的视线之中,并游走过他的身旁,将他交织在内。
一种熟悉的感觉逆涌而上,这眼前的一切,都好似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