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沿着昏暗长巷一路走来,一排下来都是死板而千篇一律的窗棂与房檐,拼接成线,直贯到底,末端却那小铺却放射着暖昧的光。
只见其房檐高高飞起,有孤鹰搏击长空之势,却又在浑然一体的设计下消了一丝锐气,深褐色的老木拼排成了错落有致的前墙,门墙中空出来一个供人进来的口,却好似隔了一层飘忽不走混沌的膜。
从前门向里看,房屋内的一切皆在混沌之中,却又混散得十分均匀,好似一幅极具意境的混色抽象画.
虽然内部的东西难以看清,但通过混沌画面下的局部映景有着明显变化,加之一股飘散而出的茶水香气,可以肯定店主就在里面,而且座得离门不远。
这反倒让麦茨心里称奇,且不说眼前这一派混沌是意义何在,为何自己在门外丝毫声音都听不见?
麦茨陷入了是否要采取传统开门方法的自我矛盾之中,走了两个来回,看着那深渊旋涡一般的门墙,忽然想到原先那店主对这家小店,三言两语的介绍,顿时豁然开朗。
不管这门口位置的这一层膜,发挥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作用,它一定是这个店铺老板的装修物品之一,而这家店的老板对于魔法物品情有独钟,那么自己眼前这一层膜,既然出现在这个位置,就必然发挥着属于“门”的最起码的作用。
麦茨定了定神,抻了一下衣服,把头往前一移。
他盯着眼前那一派混沌,高高挤挤地充斥着整个长门,静时似画,动时又似一泓水,如灵动的眼睛与自己对视,让自己眼睛直了神也聚。
数秒后,麦茨眼前发花,碎若游丝的光线从此处发出,并席卷整个小铺,那实体的外墙仿佛通透而消融,整个小铺就好似被裹在没有包裹紧密的蚕茧之中。
恍惚之间,麦茨立即回过神来并眨吧了几下眼,那虚幻的场景消失,原先坚硬的外墙依旧如初,但这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同化着自身的每一个细胞,一股暖意浸润了麦茨全身,让麦茨犹觉真实。
他下意识地将手向前探去,去触碰眼前的那一派混沌,就在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冷滑感席卷全身,但也和先前虚幻感一般一闪即逝。
倒是混沌的画面产生明显的变化,随着麦茨一下碰触,就如触碰到水面一般顷刻之间漾起了圈圈的涟漪,荡漾之下,混沌的画面发生扭转,色影深浅重聚,幻化成具体的实景。
麦茨只见前方画面灵转,好似一扇门的乱色旋涡忽然空了,原先那幅画完全融入了和它最初所对应的时空之中,正在麦茨发愣时,一个苍老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嗯……稀客啊,我看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进来坐坐吧!”话音一落,清脆的响声挟着一股茶气飘然而来。
麦茨循声一看,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所在宽大低矮的木椅上,正对着麦茨和蔼笑着,面上排出一排括号的皱纹。
屋内空间中盘旋着喷雾式熏香,木具中有一股不浓不淡的混香味,亮棕色的灯光下,屋内简约大气的设计与摆列的新奇商品,让整个空间有了一种暄软的氛围。
麦茨放松了下来,这老人想必就是那店主口中的“老人家”了,立即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信步走到了老人茶几的侧位上,环顾了四周后小心地坐下。
刚一座稳,就感觉一阵柔软浓暖,似乎不是坐在梆硬的木面上,老人轻轻碰了下瓷碗,先合上眼来嗅了几缕茶气,又小呷了一口,对还在思考着,屁股为什么是这个奇妙感觉的麦茨说,
“嗯……你会一点魔法,请坐,还请随便看看。”
麦茨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惊讶,会一点魔法倒是老人一说,自己差不多就明白了他是如何知晓的了。
或许先前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面混沌之门,就具有着检测来者体内是否氤氲有魔法的功能。
按这样来说,那自己适才经历的一系列神奇感受,也就有了缘由了,或许那一派混沌的画面,就是在以某种视觉方式,调动着自身的魔能。
如果体内没有这股能量,触碰那一扇门,依旧一派混沌,反之,便可进入真实的空间。
麦茨朝门口看了看,发现自己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外的场景,但原先巷子外的吆喝声,便彻底隐去了,看来这扇门,除开试人,还发挥着“双面镜”与“隔音门”的双重作用。
没准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大卷如蚕丝一般包裹的丝线,不是虚的,反倒也是这一扇门中散发出来的,因此才有了环绕式的隔音效果。
两人沉默了半晌,老人依旧沉浸在茶香之中,麦茨则借着这个空隙环顾了一下四周。
古朴,雅洁,不做作。
就是这种装修风格,让麦茨对老人有了良好的印象,但至于为什么来者看到麦茨,就可以笃定地说,自己要出远门,这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那老人轻轻提起公道杯,往靠近麦茨身旁的小杯中湛上小半杯茶水,“看起来,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奔波赶路。”
老人看着麦茨身上还没有抖干净的尘痕,以及鞋上的泥点,又喝了一小口,麦茨而在靠近老人后侧目而视,仔细观察着老人。
不算特别老,但也不年轻了,莫约六十岁,麦茨不急不慢地品着茶,又在默默观察之中给眼前这个人定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老人,应该是个本分生意人,按理来说要比马林好相处。
“大爷,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我要出远门的啊?”
麦茨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接着又默不作声地开启了明眼去环顾四周。
奇怪的是,当麦茨一打开明眼,整个空间顿时亮起了不同亮度,不同颜色的光,但老人通体却黯淡无光。
老人笑着回道“你就不要用你那一套来试探我了,我并不会魔法,但我差不多也知道,你需要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