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诺微微一愣，目光再次极快地从木忘昔的身上掠过，随即低下头道：“我听师叔您的。”

清城点了点头，再一次试着去移开木忘昔的手。这一次他进行得十分顺利。也许真的是累了的关系，木忘昔睡得十分沉，她只是任由清城小心而缓慢地将木忘昔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来，然后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胸前，横腰抱着她站了起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将忘昔送回房间去。”

苏凡诺点了点头，无声地站到一边，给清城让出了一条道。

清城将木忘昔轻轻地放到床上，盖上锦被，又放下细细的纱帐，这才无声无息地关上门离开了。而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个刹那，床上的木忘昔睁开双眼，掀开锦被下了床，又迅速地脱掉下摆已经沾满了泥灰的长衫，换上一摸一样但是却洁白整洁的另一件长衫，同样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间。

苏凡诺微微一愣，目光再次极快地从木忘昔的身上掠过，随即低下头道：“我听师叔您的。”

清城点了点头，再一次试着去移开木忘昔的手。这一次他进行得十分顺利。也许真的是累了的关系，木忘昔睡得十分沉，她只是任由清城小心而缓慢地将木忘昔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来，然后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胸前，横腰抱着她站了起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将忘昔送回房间去。”

苏凡诺点了点头，无声地站到一边，给清城让出了一条道。

清城将木忘昔轻轻地放到床上，盖上锦被，又放下细细的纱帐，这才无声无息地关上门离开了。而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个刹那，床上的木忘昔睁开双眼，掀开锦被下了床，又迅速地脱掉下摆已经沾满了泥灰的长衫，换上一摸一样但是却洁白整洁的另一件长衫，同样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间。

禁宫的某一处。

苏凡诺在前，清城在后，两个人沉默地朝前走着，步调不紧不慢。

人总是会有这样一种情感，越是靠近某样已经渴望了许久的东西，心里的却反而会愈加胆怯起来。就好像苏凡诺此刻这样，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地汹涌着，可是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慢，几乎是每向前迈一步，脚下的速度便会缓上几分。而跟着他的清城却并未出声提醒他，只是不停地配合着他的步调稳步前行。

幸好这一路并不怎么长，两人很快就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里除了高大的桃树外再无其他的植物，而在这样一个初秋的季节，那纷纷杂杂肆意生长的枝桠间竟仍然开满了灿烂的粉色花朵，整个花园到处铺满了被吹落的花瓣。

碾落成泥更护花。

不知为何，清城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新品种的桃么？为何会在这个季节开花？”他问苏凡诺。

苏凡诺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极快地别开眼去，似是在同清城一起欣赏这秋日里的满园春意。过了好一阵，清城方才听到他用低低的，有些沉郁的声音道：“是结界。这个院子里只有春天，所以这里的花一年四季都是不败的。”

清城知道这种结界，因为逆了天地，所以耗时耗力，普通人能逆得一室的春光就已经十分不易了。而且这结界虽然用起来如此艰难，但实际上却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真正学的人并不多。

他清叹一声，同样用低低的声音道：“逝者已矣，这又是何苦。”

“不过是活在了过去，不愿意醒过来而已。”语气淡然到几乎冷漠。

清城略略有些诧异地看了苏凡诺一眼，后者坦然地同样看着他，道：“人都已经不在了，做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真正该关心的，却被他弃之如履。”

两人走到院落的另一个出口处，有穿着铠甲的侍卫笔直地站在两边，见到苏凡诺的到来，两人恭敬地向他行了礼，苏凡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其中一个侍卫应了声然后快速地离去了。

苏凡诺走到清城面前道：“师叔，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清城点头。

少倾，原先离去的那个侍卫又一路小跑匆匆地回来，走到两人面前又行了个礼，方才道：“殿下，莫王殿下有请。”

苏凡诺与清城走进第二重院子，里面依然还是繁华茂盛的桃花林，一样四处有娇艳的花朵在枝头绽放，一样有风吹拂起阵阵缤纷的落英，只不过这里的天空却似乎总是要比外面更加阴沉一些，灰褐色的砖墙和黑色的瓦片看上去更加地黯淡，衬托得那些原本鲜艳的花也显得有些苍白了，而这也更加使得原本就因为没有什么色彩而有些晦涩的院落又添了些萧索寂寥的味道。

桃林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殿宇。纵然也是精致的飞檐挑梁，纵然黑色的琉璃瓦在绵绵不断砸落的水珠里泛着明亮的光芒，尽管门窗廊柱的漆彩鲜亮如新，蒙蒙的雨帘里，也不过是像落了单的孤雁一样，只身孤零零地立在院落深处。

此刻在苏凡诺熟悉的殿宇前面，独有一人着一件黑色的长衫侧对着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他的头微微地仰着，纤细稠密的雨丝时不时地夹杂着几片被风吹下的粉色花瓣掉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又被紧接着落下的雨丝汇成的小小水流给冲得滑落了下来，或黏在他的衣衫上，或直接顺着水流掉落在了微微有些泥泞的地面上，随即被泥水污了颜色，埋了身躯。但虽是被雨淋得湿透，那人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轻轻闭着眼睛，几乎要让人以为已经全无了生命的迹象。

虽然离得依然有些距离，但是清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瘦削孤单的侧影正是苏莫离。

一别经年，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唯有深情似乎仍未改变。

只是庭院深深，纵是情深如许，何处仍可话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