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烈的阳光突然消失不见,阴云密布苍穹。
布满阴霾的天空总是给人一种阴雨绵绵的错觉。
这样的天气下并不能让人神清气爽,反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例如桐源刚走出茶花庄的路口,又折返回来,带了把伞出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现在已经是五月底接近六月初的日子。
搬到茶花庄悠闲地生活,恍恍忽忽过了大半个月。
桐源有时觉得,转瞬即逝的时光为何给他一种无比漫长的错觉。
或许是在这短短的大半月中经历了三次副本与少女们的羁绊,才会觉得时光如此漫长。
已经到了年中的时候,距离桐源来到松京市已过去两个月,他已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搬到新的住处,拥有着无话不谈的挚友,成立了怪谈部,还有几位古灵精怪的部员,最重要的是,经历了怪异事件的清水遥与松枝清雪,并未怀揣着排斥的目光看待着他,相反,松枝清雪总是兴致勃勃地追问关于怪谈的事。
这令他宽心不少,至少清水遥与松枝清雪并不会因为他的怪异而疏远。
自从上次真纪小姐事件过后,松枝大小姐颇感兴趣地购买了一大堆关于都市怪谈的新闻、故事、杂书放置在怪谈部的架子上。
寥寥数人的怪谈部越来越有兴趣社团的样子。
放课后,大家聚在怪谈部里。
我妻琉夏加入了怪谈部,但由于她需要经常在剑道部训练,以及绿荫喫茶店打工兼职,因此并不能天天来到怪谈部。
但这并没有关系,本来兴趣社团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相聚的地方,如果没有时间的话,不来也没有关系,桐源从来不是一个苛刻的部长。
我妻琉夏今日出现在怪谈部。
昨日,桐源与琉夏说清了称呼的事,也澄清了先前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
我妻琉夏进入怪谈部后,默默坐在了清水遥的身边。
桐源弥生心虚地发现,自昨日过后,今天的我妻琉夏似乎沉默得多,像是装着心事,沉默不语。
松枝清雪没一会也到了,高贵华丽的她依旧惹人注目,只是一进门,就没有对桐源有过好脸色,面色冰冷的拉开椅子坐下,看也不看他一眼。
桐源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无奈地琢磨着,难不成还得专门找个时机与松枝清雪道歉么?
很显然,桐源弥生先前认出了她却一直装傻的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自茶花庄醒来后,从来没有一天给过桐源好脸色看。
人到齐了,却没人吭声,各自拿着书本或杂志阅读起来,松枝清雪则悠闲地摆弄着翻盖手机,浏览她喜欢的NCG综合视频网。
坐在一旁的远野凛带着莫名的笑意盯着桐源。
“都怪你,稀里湖涂让她们进来。”
桐源弥生低声怪罪道。
“哦?难道弥生不开心么。说不定弥生表明嫌弃,暗地里开心得不得了哦。”
远野凛以正儿八经的语气说。
“我开心什么?”
桐源反问。
“比如一直盯着你的清水和松枝同学,对了,我妻同学也经常往这边看哦。”
远野凛低声含笑着打趣道。
桐源:……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凛的玩笑了。
[人越多,气氛越奇怪呐]
桐源感慨似的心想,最开始只有他与远野凛在的怪谈部,虽然人少,但气氛十分和睦,毕竟只有两人,但学生会不允许只有两个人的怪谈部社团占用浪费资源,这才无奈招人。
两人低声交谈后,没有再交流,陷入安静。
而松枝清雪翘着一双漂亮的大腿坐在那,灵动的眼眸扑闪,这位骄傲的大小姐对突然加入的我妻琉夏十分感兴趣。
“我妻同学对明天的月考有把握吗?”
她含着平澹的微笑问道。
我妻琉夏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妻琉夏将话题提到她的身上。
“我的成绩并不好。”
我妻琉夏沉默了一会回答。
“这样么,那我妻同学老家是在哪的呢?”
“一个偏僻的乡下……”
三言两语,我妻琉夏便被松枝清雪套出了身份背景。
不知为何,我妻琉夏总觉得松枝清雪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微笑,这令她感到有些讨厌,并不喜欢这样。
似乎松枝清雪在得知我妻琉夏并不如自己时,不经意间松口气,又恢复以往骄傲任性的姿态。
直到我妻琉夏平澹地说出父母双亡,寄宿在阿姨家时,松枝清雪脸上骄傲的微笑才隐去,沉默下来,突然之间,不再询问任何问题。
就连清水遥与远野凛也惊讶地望来,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妻琉夏的家世如此的惨澹。
怪谈部沉默了一会,许久后,松枝清雪才转过头,低声说句:
“抱歉。”
我妻琉夏眨了眨眼,才明白这是松枝清雪对自己的道歉。
随后,怪谈部的气氛显得尤为尴尬。
桐源望着这一幕,心中好笑又好气。
显然是松枝清雪这家伙奇怪的胜负欲作祟,总想各方面试探一下新加入的我妻琉夏,才导致现在尴尬的氛围。
此后的时间里,活动教室内只有书页翻页哗哗的声响,清脆悦耳。
慵懒的坐姿,安静的氛围,令桐源心思早已不在手中《尹豆的舞女》,他的思绪漫不经心地发散,眼神恍忽,似乎沉浸于过去久远的回忆之中。
其余几人心不在焉的忙于自己的事时,突然听到桐源惊讶的自言自语:
“我想起来了!”
闻言,其余几人纷纷好奇望来,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少女们的目光无疑非常感兴趣,桐源沉吟思考,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但率先反问道:
“你们有青梅竹马吗?”
远野凛闻言微微摇头:
“没有哦。”
松枝清雪嗤笑一声,摇头道:
“小时候就觉得那些家伙笨得要死,才不愿和他们一起玩耍呢。”
我妻琉夏没有说话,因为她没有青梅竹马,只是好奇地望着桐源弥生的表情。
清水遥倒是有些不确定地小声说道:
“女孩子算不算青梅竹马?”
看着大家简单讨论了会,桐源笑了笑,陷入回忆之中: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朋友,性子孤僻的我,没有人愿意接近我。邻居家的小女孩与我同岁,性子安静温柔,因为她父母忙于工作的原因,时常无法照顾她,所以拜托我的妈妈看护,每次从幼稚园回来,我身后总是跟着一条小尾巴,妈妈很喜欢她,总是叮嘱我不许欺负我,但我哪里有呢?”
“相反,她总是像尾巴一样跟在我的身边,令我感到有些厌烦,因为她是个爱哭鬼,若是一不搭理她,她就会伤心地哭泣起来。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