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惊心动魄的历险,心情犹如过山车,跌宕起伏,柏莎在短暂的一天,经历了绝望、拯救、庆幸、欢欣。
最后结局是美好的,她逃出了困守她的都城,与忠诚的笨蛋一起,然而,也令她感觉到有些疲惫,迫不及待地想要躺在床榻歇息。
可房间里仅有一张床。
不仅如此,疲惫了一天的她,需要先沐浴才好入睡,可是,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也只有一个木桶。
木桶里早已烧好热水,但四周没有遮蔽的地方。
柏莎与桐源大眼瞪着小眼,四周的环境十分安静,彼此都感到难言的尴尬和羞涩。
即便是先前,只有柏莎与桐源居住在庄园的日子里,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相处在同一间寝室里。
“转过去。”
朦胧的油灯下,柏莎知道再拖下去,谁也休息不好,于是轻轻咬着唇,命令道。
桐源转过身,背对着她,盯着木门发呆。
“不准偷看”
柏莎似乎有些不放心,紧张兮兮地威胁道:
“否则、否则我就……”
“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还不能洗你的衣服,知道了知道了。”
桐源叹了叹气,十分无奈又敷衍地说道,况且他本就没那种心思。
“……”
柏莎幽幽的瞪着桐源,她依稀觉得这幅画面似曾相识,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虽然与桐源独处在同一间房里难为情极了,但想到此刻的环境无法挑剔,她更没可能不洗澡就入睡。
于是,窈窕的少女窸窸窣窣地褪下纯白染血的婚纱,摇曳的灯光下,墙壁上映照出公主殿下婀娜柔软的影子。
桐源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低下头。
柏莎本一直盯着背对着自己的桐源是否会有什么小举动,然而,当她赤身的站在水桶里,看见桐源低下头时,诧异了一下,随即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时,顿时通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入水。
水波幽幽,仅有数米之隔,传来令人遐想的戏水声,柏莎柔软身姿的触感,修长如玉的双腿,种种幻象映入眼帘,桐源顿时觉得,夜晚的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和煎熬。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匆匆流逝,当桐源听见细微的水滴落在地面的时候,便听到柏莎喊自己转过身去。
当他转过身时,不禁被眼前少女的景色恍忽住神情。
沐浴完毕的公主殿下,换上简约的便服,柔顺乌亮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腰后,不知什么原因,她只穿着上半身的亚麻衬衣,略显宽大的衣裳堪堪盖住她白净细腻的大腿,令桐源晃眼得睁不开。
特别是当她随意的坐在床边,优雅的搭起白嫩的双腿晃悠露出曼妙的景色,更是令桐源尴尬地挪移开视线。
见到桐源这样,柏莎愣了一下,随即发现了,不由的俏脸微红,可是,她的嘴角又挂着洋洋得意的微笑,似乎很高兴桐源看到自己又落荒而逃的模样。
“胆小鬼。”
优雅翘着腿的柏莎高兴,又明目张胆地‘滴咕’道,似乎生怕某人听不见。
“……”
即便是桐源,也不乐意一直被女人喊作胆小鬼,他皱眉盯着柏莎,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此时诱人的柏莎:
“公主殿下,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
“嗯?”
柏莎笑盈盈地盯着他。
“现在,只有我和你,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殿下和我同处一室,知道么。”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和我签订了从者契约,永远都是我忠心的仆人~永远、永远!”
柏莎骄傲地说道。
“可是,我已经解开了从者契约的束缚……所以公主殿下,我并不是胆小鬼,如果你再刺激我的话……”
桐源故意吓唬她说道。
柏莎的心跳的确在某个瞬间勐地急促跳动,可渐渐地,她平复下情绪,静静地望着此时‘嚣张’的桐源,并没有验证他此时吓唬自己的话的真实性,凝视着桐源的眼睛:
“你还记得,今天在城堡里,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桐源愣了一下,从吓唬人的表情中退去,逐渐思考起来,神色有些尴尬。
“你曾说过-公主殿下,我是来拯救你的,愿意和我走吗……我选择相信你,将未来托付于你,所以你就是这样,拯救我的么。”
柏莎凄楚地微笑着,哽咽着,通红着美眸,一副泫然欲泣的脆弱的模样,俏丽的容颜令人忍不住心疼,其中暗含禽兽不如的指责,更是令桐源尴尬和无奈:
“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的,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谁让你一直嘲笑我。”
听闻桐源的道歉,柏莎只是凄冷地侧过脸,落寞地望向墙壁,对他的道歉,不言不语,似乎被桐源伤透了心。
桐源皱眉,蹲下身子在她旁边,打量着她俏丽的容颜上的落寞与伤心,最终叹气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好么?”
柏莎像是没听见一般,身影依旧落寞,过了良久,空气中沉默的气氛逐渐褪去时,她才哽咽着说:
“你以后,还会这样吓唬我吗?”
“不会了。”
“你以后,不会抛下我吗。”
“我依旧是公主殿下忠心的仆人!”
桐源温和的,有些无奈的回答。
“……”
良久,柏莎才不情不愿的原谅了他,撇嘴低声道:
“先去洗澡,歇息吧。”
桐源见柏莎原谅了自己,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事总算过去了,只是,眼尖的他狐疑地转过头,柏莎的表情依旧是有些伤心。
但是等等。
桐源依稀记得刚才有一瞬间,柏莎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像得意洋洋的狐狸一般狡猾。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是还想要欺负我么?”
柏莎见桐源盯着自己,有些不解和不满的娇声道,抬起美眸委屈巴巴的哽咽道。
桐源在她这道委屈、凄楚的目光下败退,无奈地准备换下伤痕累累的战甲,准备沐浴歇息。
殊不知,柏莎琥珀色的童孔里露出狡黠的笑意。
桐源彷佛感受到了,可又没有证据,泡在水桶中,桐源无奈地叹气,心想:
[这家伙真是古灵精怪,也罢也罢,对待骄傲的大小姐总要宽容一些,只是苦了她以后的男朋友,天知道要被这样娇蛮任性的大小姐气成什么样也不知道,真是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