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码头,九爷这才停下脚步来。
码头上,河风清凉。
在这样仲夏的夜晚,到此处吹吹河风,楚蘅倒是觉得浑身舒服,清爽极了。
码头上,一艘画舫停泊着。
见九爷走来,一名作小厮打扮的男子,从画舫上下来,笑盈盈的迎到了九爷的面前,打量了楚蘅一眼之后,毕恭毕敬的开口。
“爷,姑娘,您们来了。”
“嗯。”
九爷轻轻点了下头,牵起楚蘅的小手,朝着画舫上走去。
“咱们俩这盏河灯是最特别的,要在月河中央去放,让咱们这盏河灯飘得最远。”
河灯飘得远,他与楚蘅这辈子就走得远。
九爷的心思,楚蘅懂,朝九爷点了下头:“嗯。”
两人登上画舫,画舫缓缓的离开码头,朝着月河中央驶去,最后,停泊在了月河的中央。
此时此刻,夜幕笼罩,一轮明月当空,月影倒映在月河中央,像银盘一样,极为美丽。
九爷一手提着莲华灯,一手扶着楚蘅,两人站在船头之上。
楚蘅偏着头,靠在九爷的肩上。
在这样宁静的夜晚,醉人的夜色下,与自己相爱的人,相依相偎,真乃是一种幸福。
九爷将手移到她的腰上,轻轻的搂着他,也将头一偏,半边面具贴在了楚蘅的头上。
“蘅儿,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在遇到这个小女人前,他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为何温暖,为母妃报仇,被他视为人生最大的愿望,但是在遇到这个小女人之后,他懂得了何为爱,何为温暖,连为母妃报仇这个心愿,都沦为了次之。
楚蘅闭着双眼,听着他说完,等他说完了,她询问。
“爷,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九爷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头偏得更低,唇移到了她的耳边,温声细语的说着:“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便是与蘅儿你相守到老,儿孙满堂。”
楚蘅心里一暖。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复活小翊儿,再其次,就是与眼前这个男人相守一生,儿孙满堂。
“爷,我愿意与你相守一生,白发同生。”
离开九爷的怀抱,她正面对着九爷,眼神认真。
九爷心里一暖,伸手拉她离自己近一些,一个轻轻的吻,烙印在她的额头上。
“我听闻,白老跟白老夫人扎的河灯,很是灵验,蘅儿,咱们将这盏莲花灯点燃,许下一生一世的愿望,可好?”
楚蘅微笑:“爷,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双人怕是不行。”
楚蘅红唇一嘟,娇嗔道:“难道你想纳妾不成?”
瞧她娇嗔时,可爱的小模样,玄铁面具下,九爷眼角的笑容加深,伸手指在鼻头上轻轻一勾。
“咱们成亲之后,会有小蘅儿,自然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蘅老脸一热。
这男人考虑得真是长远。
九爷取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的莲华灯,递到楚蘅的面前,让楚蘅许愿。
楚蘅双手合十,双眸轻轻闭上,对着栩栩如生的莲华灯说道:“我愿,生生世世,你心有我,我心有你。”
我愿,我儿复活过来。
当然,这句话,她不敢当着九爷的面说出来,只在心里轻声祈祷着。
楚蘅许完愿,将双眼睁开,看向九爷:“爷,该你了。”
九爷嘴角一勾,将莲华灯移到自己的面前,双眼闭上,“我愿,从红颜到白发,心心相通,心心相印,不离不弃。”
许下愿望之后,两人将那南瓜般大的莲华灯投入到月河之中。
月河河面上,波光粼粼,河风拂过,将莲华灯吹走,越飘越远,直到那一点星光消失不见。
楚蘅与九爷并排坐在夹板之上,两人相依相偎,看着那一点星光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时辰不早了,爷,咱们回去吧。”
放完了许愿灯,楚蘅才恍然记起,小福子跟范秋华还在岸上等着他们两个。
“不急。”
九爷忽然转身,抱着她,往夹板上倒下。
楚蘅猝不及防,被九爷压在了身下,后背紧紧的贴着夹板。
砰咚砰咚!
九爷呼吸出来的热气,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牵引得她的心砰咚砰咚的跳。
“爷,小福哥跟秋华姐还在码头上等着咱们呢。”
瞧她脸上表情紧绷得厉害,九爷微微一笑:“不会的,画舫久久不回去,小福子会带着范姑娘回客栈的。”
楚蘅双手撑在九爷的胸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又吞了一口唾沫,这才有些结巴的开口:“难道……难道咱们今夜要在这画舫上歇了不成。”
原本,九爷是没这个意图的,她这么一说,九爷就有这意图了。
“蘅儿,这可是你说的。”
九爷眼神兴奋的从夹板上爬起来,再将楚蘅打横抱起。
楚蘅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镇定下来,九爷正抱着她朝画舫的休息舱走去。
“嗯。”
她靠在九爷的怀里,轻轻对九爷嗯了一声,此时的声音,三分柔美,七分娇媚。
这种声音调子,以往,九爷是不曾听闻过的,饶是九爷的定力再好,此刻都有些把持不住,抱着她,进了休息舱,迫不及待的将她放平躺在休息舱内的软塌之上,再倾倒身子,压了上去。
热烈而急切的吻,烙印在楚蘅的脸上,唇上。
楚蘅身子微微一震颤栗,继而放松神经,未做挣扎。
她并非保守之人,既然两人已经袒露了心意,许下了同生白发的誓言,此刻,九爷要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九爷热烈而急切的亲吻着楚蘅,楚蘅闭着双目,双手抱着九爷的腰,紧张的等着那一刻。
在两人衣衫快退完的时候,九爷却忽然停了下来,喘了一口粗气之后,翻了个身,在她身旁躺下了。
楚蘅侧着身子,看着九爷很隐忍的躺在外侧。
“爷,你怎么了?”
九爷睁开双眼,眸子里有些泛红,被浴火烧的。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眼前这个小女人,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
“天凉,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
楚蘅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跟一条亵裤,九爷拉了软塌上的蚕丝被,给她盖上。
担心楚蘅会多想,误会,他有连人带被子的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解释道:“你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女人,我不想这么草草的要了你,蘅儿,咱们等到洞房花烛去,好不好?”
“好。”
楚蘅缩在九爷的怀里,心疼极了九爷。
分明已经欲火焚身了,却咬牙隐忍着,不肯现在碰她。
这个男人,能如此待她,怕是爱她已经爱入了骨髓里。
“爷,你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
浴火烧身,那是很难受的,她真担心,这个男人憋坏了身子。
楚蘅这么一提醒,九爷这才将她松开,下了软塌,对她道:“你先歇着,我片刻就回来。”
“嗯。”
楚蘅轻轻点头,看着九爷穿着一条亵裤,光溜着上身,走出休息舱。
少顷,噗咚一声传进休息舱来。
楚蘅听到水花溅起,发出时的响声,不由得嘴角狠狠一抽。
九爷直接从夹板上,往下一跳,跳进了月河里。
冰凉的河水萦绕在身边,冷意侵入了皮肤,九爷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些,身上那痒痒酥酥的感觉逐渐散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说是片刻回来,可是九爷却在冰冷的月河之中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
爷爬上画舫,再回到休息舱时,楚蘅已经进入了梦乡,一脸恬静,睡得憨萌。
轻纱般的月光,由窗棂透进休息舱里,照在楚蘅的脸上。
九爷瞧着那恬静憨萌的睡颜,不禁嘴角一勾,爬上软塌,将那软软的身子捞进怀里,相拥而眠。
此时此刻,小福子跟范秋华等得望眼欲穿,望穿秋水,还不见画舫回来。
月河边那些放河灯的年轻男女逐渐散了,前面的街道,也逐渐冷清下来。
河风吹来,小福子打了一个冷颤,双臂抱着身子。
“秋华姑娘,咱们回客栈去吧。”
范秋华瞪大了眼睛,眺望着仍然浮在月河中央的画舫。
“九爷跟蘅儿还没回来呢。”
小福子道:“九爷跟楚姑娘今夜不会回来了。”
“什么?”
范秋华觉得有些不妥。
“蘅儿跟九爷还没成亲呢,这样待在画舫上一宿,会被人说闲话的。”
小福子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没人敢说楚姑娘的闲话,再说了,楚姑娘跟九爷虽未成亲,却已经定亲了,迟早要洞房的,提前一些,也没什么不妥。”
开玩笑,九爷可是月皇,在月国的地盘上,谁敢议论月皇跟未来的皇后。
范秋华俏脸一红;“小福哥,你说什么呢。”
小福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放心吧,九爷那么宠爱楚姑娘,不会将楚姑娘怎么样的,顶多是想与楚姑娘单独相处一会儿,咱们就回客栈去吧,不要瞎担心了。”
左等右等,又等了两刻多钟的时间,还不见画舫回来。
已经接近子时,河风越来越猛烈,夜凉如水,范秋华跟小福子穿得单薄,站在码头上,冻得瑟瑟发抖,只好离开。
------题外话------
九爷有点小小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