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饱私囊,这些年,蒋五做得可多了,只是,卫氏这些年仰仗他出手办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是以,卫氏的许多把柄都落在了他的手中,即使知道他中饱私囊,只要不太过分,卫氏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蒋五这般说,她将怒火憋了憋。
见她脸色好了些许,蒋五松了口气,哭诉道:“夫人,小姐,昨儿个晚上,小人可是花钱雇了十几名武功高强的杀手到同庆客栈去行刺那姓楚的女人。”
卫氏眉毛竖起,说话的口吻沉沉的:“雇佣了十几名杀手,为何还会失败?”
蒋五苦着一张脸回答:“夫人,小姐,您二位太小瞧那姓楚的女人了,那姓楚女人的身边全是武林高手啊。”
卫氏从蒋五身上收回视线,瞟向身边的楚惠:“惠儿?”
楚惠也未料到,楚蘅身边那些人,竟然全都懂武。
“母亲,那姓楚的女人不过是一名医女,女儿以为,齐王殿下不在她身边,对付一个医女,应该很容易才是,不曾想,她身边的人竟然都有武功。”
卫氏有些恼怒楚惠未将对方的底细打探清楚。
“昨夜刺杀失败,已经打草惊蛇,最近这段时间,咱们万不可再对那姓楚的下手,否则一旦让京兆府追查到咱们娘俩的头上,事情就麻烦了。”
“母亲,难道就这般放过那姓楚的贱人吗?”
楚蘅不死,楚惠一脸不甘,“万一让那姓楚的夺得了百医争鸣大赛的第一名,有了身份地位,贵妃娘娘将那贱人指婚给齐王殿下如何是好?”
卫氏眸子里神色一狠,道:“那贱人想要夺取百医争鸣大赛第一名,没那么容易。”
楚惠不解的将她看着:“母亲所言和解?”
卫氏脸色狠辣,沉沉的解释着:“惠儿啊,陛下对今年这届百医争鸣大赛极为重视,据闻,这魁首的奖励可是还魂玉,还魂玉世间少有,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那还魂玉还不知道呢,姓楚的那贱人越是出类拔萃,越是危险。”
楚惠听得眉眼一弯,“母亲,您说得对,还是母亲有见地。”
卫氏敛下眸子里的狠辣之色,嘴角往上一浮,得意的笑了起来:“惠儿,接下来,咱们不动,等着看好戏便是。”
蒋五重重松了口气。
事情办砸了,他还以为,卫氏会重重的惩处于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夫人,小姐,那小人……?”
卫氏挑了一眼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蒋五,冷声询问道:“昨儿晚上,那些杀手没有将你暴露出去吧?”
蒋五回答:“夫人,小人雇佣的全是浮生门的杀手,浮生门有条规矩,一旦行刺失败,杀手自杀,也不得暴露雇主的信息。”
卫氏跟楚惠这便放心了。
浮生门,卫氏身为门阀中的贵妇,岂能没有听说过。
这浮生门是玉临城中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不过没有门阀知道浮生门的据点在何处,想要找浮生门办事,只需在城外的城隍庙留下佣金跟刺杀对象即可,近几年来,有不少门阀中人找这浮生门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浮生门靠着玉临城中的门阀赚了不少黑心钱,近几年来,势力越发的庞大,虽然比不上墨门,但是这浮生门的杀手,也足矣叫人闻风丧胆。
“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蒋五跪得腿都麻了,卫氏这么一说,他急忙从地上起来。
在他转身时,卫氏冷冷的补充了一句:“蒋五,昨夜的事,若是传到第五个人的耳中,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如今,浮生门那十几名杀手已经尽数死掉,知道此事的,只有卫氏,楚惠,刘嬷嬷跟蒋五,而蒋五这个人有烂酒的习惯,一旦喝醉,就爱胡说八道。
蒋五急忙应道:“请夫人放心,此事只会烂在小人的肚子里。”
卫氏提醒一番后,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
同庆客栈中,楚蘅补了一觉,精神舒爽,珍珠那丫头正在伺候她洗漱。
洗漱一番之后,她便下楼与百里棠,老爷子,墨十三等一起用早饭。
这刚刚用过早饭,京兆府的衙役就来了。
京兆府的衙役对她说,昨夜潜入同庆客栈行刺的杀手,是浮生门的人。
“姑娘,浮生门的杀手向来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姑娘,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楚蘅得罪的人,无非就是楚惠,“官爷,小女子初入玉临城,怎么可能得罪人。”
她与楚惠的恩怨,自然不能讲给京兆府的衙役听。
京兆府的衙役听她这么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如此,这桩案件就难办了。”
若是楚蘅说了,得罪过谁,顺着这条线索去追查,便极为容易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楚蘅不说,京兆府又找不到浮生门的据点,这桩案件,是有些棘手。
京兆府的衙役皱了半天的眉头后,又道:“姑娘,这件案子,京兆府衙门会继续追查下去,有了进展,再前来通知姑娘。”
楚蘅朝那京兆府的衙役福了福身:“有劳官爷了。”
送走那京兆府的衙役后,一名头戴红纱斗笠,走路轻盈婀娜的女子进了同庆客栈。
那女子领着一名婢女,脚步轻盈的迈进同庆客栈,主仆俩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即使那女子未露面,光瞧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优雅高贵的举止,便知那红纱斗笠之下,是怎样一张绝艳的脸庞。
正在一楼用餐的客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一时之间,几十道直勾勾的目光紧锁在那女子身上。
这样的场面,艳娘早已习以为常,无视那些打量自己的人,径直朝柜台走去。
“掌柜的,请问你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姓楚的姑娘?”
一阵香风侵入口鼻,掌柜的一阵痴迷,愣了少顷,才收回心神来将艳娘看着:“姑娘,住在我这客栈里的,可不止一位姓楚的姑娘,不知姑娘您找的是哪一位?”
艳娘懒得跟他废话,瞟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丫鬟会意,取出一锭明晃晃的元宝,往掌柜的面前一搁。
“我家小姐要找的,是一位十五六岁光景的姑娘,姓楚,掌柜的,你现在可知道?”
掌柜的瞧了一眼面前的元宝,好大一个,顿时喜笑颜开,想了想后,回答:“确实有一位,十五六岁光景,姓楚的姑娘住在我家客栈里。”
“来人,领这位姑娘去二楼客房找那位姓楚的姑娘。”
掌柜的一声吩咐,立马过来一名客栈小二哥,客栈小二哥微微弯着腰,恭敬的领着艳娘主仆俩往二楼客房而去。
此时,楚蘅正在客房里那着太古医经在看。
眼看决赛的时间便要到了,她得抓紧时间熟悉这太古医经。
客栈小二哥在楚蘅所住的客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后,告诉艳娘:“姑娘,那位姓楚的姑娘就住在这间。”
艳娘朝他点了点头,盯着紧闭的房门。
三人等了须臾,听到吱呀一声。
珍珠将房门打开,见客栈小二哥领着两名陌生女子站在门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客栈小二哥急忙解释,“姑娘,这两位姑娘要见楚姑娘。”
珍珠审视的将艳娘主仆俩盯着,因为昨夜行刺的事,她对陌生人格外警惕。
“请问这位小姐芳名,我这便去汇报我家小姐。”
珍珠并未第一时间请艳娘主仆俩进屋去,在她看来,小姐初次到玉临城,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艳娘还未回答,小福子忽然出现。
小福子往艳娘身上扫了一眼,微微皱着眉头:“你来做什么?”
珍珠脸上再次浮出诧异:“小福哥,原来你认识这位小姐?”
小福子朝珍珠点了点头,继而飞快的收回视线,一脸防备的将艳娘看着。
昨夜,艳娘见死不救,今日忽然到同庆客栈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面对小福子的提防,艳娘取下头上的红纱斗笠,笑了笑,“小福哥,我身为九爷的属下,前来见一见未来的主母,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楚蘅被惊动,走了出来,挑眉一看,恰见小福子一脸提防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她将视线移到红衣女子的身上:“姑娘是?”
楚蘅出现的一瞬间,艳娘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神带着探究的将她看着。
原来这便是九爷迷恋的女子,姿色虽称得上上层,与她的妖娆妩媚却是比不得的,她不明白,看着如此清汤寡水的女子,有何地方吸引九爷。
艳娘那样探究的目光,令楚蘅有些心头不爽,微微拧起了眉头来。
“姑娘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艳娘这才敛下眼神里的探究,朝楚蘅福了福身,柔声问候:“艳娘见过楚姑娘。”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不必如此。”楚蘅可受不起她这一礼。
“有什么话,请姑娘进来说吧。”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艳娘起身,眼神柔柔的看了楚蘅一眼,继而跟着楚蘅进了客房。
楚蘅吩咐珍珠给她斟了茶。
艳娘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在八仙桌前,不肯坐下:“楚姑娘是主子,艳娘是下人,下人怎可与主人坐一起。”
小福子在一旁看着,极力的隐忍。
这艳娘向来性子好强,除了对九爷恭敬,她何时给过墨门中其他人好脸色看,就是总舵主凤烨,在她面前也没讨到好,此刻,这艳娘表现得这般唯唯诺诺的,心头必然有鬼。
“艳娘,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说完了赶紧回胭脂金玉楼,胭脂金玉楼那么大的摊子,离开你可不行。”
“胭脂金玉楼?”
胭脂金玉楼的名号,楚蘅前世便有所耳闻,大风最奢华的青楼,最豪华的赌场,男人的温柔乡,女人的黄金屋,前世她还在想,这胭脂金玉楼的幕后主人是谁?能够将生意做到这般大,那定不是普通人,诚恳的说,她还有些佩服这胭脂金玉楼幕后的主人。
难道眼前这名红衣女子便是胭脂金玉楼的幕后主人?
楚蘅看艳娘的目光,不由得审视起来,不过仅仅审视了片刻,她便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眼前这女子看似精明,却绝对没有能力创办胭脂金玉楼这样的黄金屋,温柔乡。
瞧楚蘅一脸疑惑的盯着艳娘,小福子介绍道:“楚姑娘,这位是艳娘,九爷的属下,九爷安排她执掌胭脂金玉楼。”
闻之,楚蘅一脸震惊,继而脸色恢复正常,抿唇开心的笑了。
原来,她一直默默崇拜的胭脂金玉楼幕后主人竟然是那个痞子,难怪那个痞子用起钱来大手大脚,还甚是不在乎大王镇曾经那猪肉铺,敢情人家开那猪肉铺不过是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
“正如您所料,胭脂金玉楼幕后主人是九爷。”
小福子知道,她已经猜到了。
楚蘅咬了咬牙,有些生气:“你们两个,倒是瞒我的严实啊。”
当初,那痞子向她提了亲,导致不一般猪肉铺的生意一落千丈,那时候,她心里还挺内疚的。
小福子心虚的眨眼,再眨眨眼,急忙将责任推给九爷:“楚姑娘,这件事可不能怪小的,是九爷,是九爷不让小的说的。”
反正九爷不在这里,这么说,没人能将他怎样。
楚蘅瞪了他一眼,冷道:“等回去大王镇,我再找你们算账,你们俩个,一个都逃不了责任。”
小福子将脖子缩了缩,一副怕怕的表情。
艳娘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头,对楚蘅的言语十分不满。
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对待九爷。
艳娘虽然将敌意收敛得极好,但是还是被楚蘅觉察到了,楚蘅装作一无所知,嘴角保持着笑容,目光瞟向她:“男人不好好管管就会变坏,艳娘姑娘,让你见笑了。”
她将这话说得很温和,但是却向艳娘宣告了,她对九爷的所有权——九爷是她的男人。
这话毕,她目光紧锁在艳娘的脸上,好整以暇的观察着艳娘的表情变化。
艳娘犹如吞了大便一般,心里极为难受,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是那笑容却十分僵硬。
“九爷……九爷待楚姑娘可真好。”
楚蘅瞧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变得僵硬,一点一点的变假,心里头笑了笑。
果然,这艳娘果然对九爷别有用心。
确定了艳娘对九爷的心思,楚蘅眉心微微一蹙,心头浮起一丝冷意。
她楚蘅的男人,岂能让这个女人惦记。
“九爷待我确实极好。”楚蘅嘴角很自然的笑着,刻意表现得很幸福,“我不过是到天武郡,玉临城参加百医争鸣大赛,九爷便让小福子,墨十三,墨春墨夏一起跟来了。”
这是赤裸裸的向艳娘炫耀啊。
艳娘听着这些话,再看看她一脸幸福烂漫的表情,几乎隐忍不住,想要暴走。
楚蘅是什么样的人,小福子甚为了解,瞧她刻意在艳娘面前做出一副娇羞,幸福烂漫的模样,他不禁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楚姑娘做生意了得,医术了得,这对付情敌的手段更是了得啊。
艳娘回去,怕是要气得砸东西了。
“没……没想到,九爷那么冷酷的人,对待心爱之人,竟然能如此体贴。”
艳娘脸上那僵硬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这些年,她如此努力打点胭脂金玉楼,就是为了得到九爷的青睐,她如此努力却得不到的东西,竟让眼前这女人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九爷确实很温柔,很体贴。”
楚蘅还嫌膈应她不够,继续维持幸福烂漫的表情,往下说去:“为了讨我的欢心,九爷不但送了我一片葡萄园,还送了我一套胭脂流仙裙呢,九爷那么好,我决定了,等参加完百医争鸣大赛返回崇华县,便与九爷成婚。”
最后一句话,气得艳娘胸中热血翻涌。
尽管如此气恼,她还是没有忘记,今日前来同庆客栈的目的,是为了讨好楚蘅。
“那……艳娘在此恭喜楚姑娘。”
她往身后瞥了一眼,丫鬟便上前来,将一只锦盒递到楚蘅的面前。
“艳娘听闻,昨夜有刺客闯入同庆客栈行刺,楚姑娘怕是被那些刺客惊吓到了,艳娘未能及时赶来相助,甚是惭愧,这只百年野山参是艳娘的一点心意,还望楚姑娘收下,炖了补补身子,压压惊。”
艳娘若不提昨夜发生的事,楚蘅倒还望了。
从墨十三,小福子,到墨春墨夏墨秋墨冬墨墨,可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九爷能将胭脂金玉楼交给艳娘打理,想必这艳娘的能力还可能在墨十三,小福子,墨春墨夏墨秋墨冬墨墨之上了,昨夜,同庆客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艳娘并非赶来不及,怕是不想救她,或许还想她死在那些刺客的手里吧。
大概猜了猜艳娘的心思,楚蘅朝珍珠递了一个眼色。
珍珠是个机灵的,虽才跟了她两日,但是对她的习性倒是有了几分了解,收到眼色,便走上前来接过了那只锦盒。
见珍珠接过那锦盒,楚蘅满意的抿了抿唇。
“多谢艳娘的好意,这支百年人参我便收下了。”
艳娘今日前来,虽是不怀好意的试探,但是这支百年野山参却是难得的好东西,送上门来的好东西,楚蘅没有理由不收下。
瞧楚蘅如此爽快的将那支野山参收下了,艳娘心头浮出一丝轻蔑。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支百年野山参而已,竟然就这般高兴。
楚蘅收下礼物,便翻脸不认人:“昨夜刺客行刺,搅扰了我的美梦,我此刻有些疲乏,不知艳娘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是没有,我就不陪艳娘了。”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艳娘岂能不懂。
艳娘牵动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艳娘也不能离开胭脂金玉楼太久,既然楚姑娘乏了,艳娘这便告辞了。”
“珍珠,替我送送艳娘小姐。”
百医争鸣大赛决赛在即,楚蘅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艳娘虚与委蛇,当下便吩咐珍珠送客。
等珍珠去送艳娘主仆了,小福子提醒楚蘅道:“楚姑娘,艳娘虽然是墨门的人,但是只忠于九爷,你提防着她一些。”
小福子这句话,令楚蘅感激不尽。
她与小福子相处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小福子与艳娘都是九爷手底下的人,相识已久,没想到,小福子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维护她,她何德何能,能让小福子这般维护。
“谢谢,我知道了。”
一句谢谢,令小福子心头一暖。
这便是,他为何选择维护楚蘅的原因,他与楚蘅相处虽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楚蘅与九爷一样,从未拿他当过下人。
“楚姑娘,你好生歇息吧,有我在,有墨十三,墨春墨夏雨曼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楚蘅站在门口,目送小福子离开,笑意从眼底浮了出来。
这辈子,老天是厚待她的,不仅让小翊儿,娘陪在她的身边,她的身边还有九爷,还有师傅,小福子,范秋华等关心她的人。
小福子的身影消失,楚蘅才将房门关上,走去取出那本太古医经,准备继续翻开。
“母后,有件事,儿子想与你说说。”
她取出太古医经,坐在八仙桌前,刚将医书打开,还未来得及浏览一行,耳边便响起了小翊儿稚嫩的话音。
听小家伙那一本正经的说话口吻,楚蘅将太古医经放下,以心声回答:“说吧。”
檀木珠的空间里,小翊儿小腿盘着,眉头皱得高高的,考虑了片刻,对楚蘅道:“母后,儿子觉得,九爷叔叔的烂桃花有些偏多,母后你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婚后的日子一定非常辛苦。”
“翊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从何处学的?”
这些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楚蘅确定自己没有教过小翊儿。
小翊儿将头一偏,道:“母后,你太低估儿子的智商了,如此简单的言论,还需要人教吗。”
楚蘅言语梗塞。
好吧,她生的这只包子确实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慧一些。
“翊儿,你倒是说说,母后嫁给九爷叔叔,为何婚后的日子会非常辛苦?”
“母后,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小翊儿忽然掰着手指头数,“九爷叔叔的烂桃花实在太多了,郑圆圆姑姑算一个,玉酿山庄那个姓赵的坏女人算一个,母后你刚除掉那两个情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艳娘,还有许多,是儿子不知道的,不知道的,更是防不胜防,母后你嫁给九爷叔叔,必会遭许多人嫉妒,或许还会有人扎小木人诅咒母后你,为了母后你的人身安全,儿子觉得,母后你还是不要嫁给九爷叔叔好。”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那只小包子是自己生的,他什么心思,楚蘅岂能不明白。
楚蘅微微皱眉,语气有些挣扎的问小翊儿:“翊儿,你是不是极为不希望母后嫁给九爷叔叔。”
她是要复活小翊儿的,若是小翊儿极力反对,与九爷成婚这个问题,她是得再好好考虑一番。
小翊儿听出楚蘅语气里的挣扎,甚是心痛。
母后是喜欢九爷叔叔的,九爷叔叔对母后也是极好的,他不应该反对才是。
“不是,儿子只是担心母后与九爷叔叔成亲后,被九爷叔叔霸占,那么,母后就没有时间陪儿子了。”
听小翊儿这么说,楚蘅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急着安抚小翊儿,这一点,并未意识到。
“翊儿,母后向你保证,就算母后与九爷叔叔成婚了,也不会冷落了翊儿。”
得到楚蘅的保证,小翊儿一双眸子漆黑明亮:“母后,那你跟九爷叔叔成婚吧,儿子再也不反对你们了。”
刚安抚好小翊儿,珍珠便回来了。
珍珠进屋,走到楚蘅身边站着,有些欲言又止的将楚蘅看着。
楚蘅未回头,光听脚步声便知是她:“你我主仆,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话,直说吧。”
珍珠这才开口:“小姐,那艳娘不怀好意。”
楚蘅回头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也看出来了。”
珍珠点头:“小姐,奴婢虽未见过未来的姑爷,但是知道未来的姑爷定是人杰,那艳娘怕是看上未来的姑爷了,今日前来,送人参是假,试探小姐才是真。”
瞧小丫头一脸着急,楚蘅笑道:“我知道她不怀好意。”
珍珠一愣:“小姐,那您为何还收她的人参,您不怕那女人在人参里下了毒吗。”
“她主动送上这么好的东西来,我没有理由拒绝。”
楚蘅淡淡道:“放心吧,她不会在这支人参里下毒的,你家小姐我是学医的,这点还是分辨得了。”
这支人参,艳娘是当着小福子的面给她的,她要是在人参里下毒,必会被九爷知道,艳娘没这么傻。
珍珠心里这才踏实,从八仙桌上拿起那只锦盒,正准备拿去放着。
楚蘅吩咐道:“珍珠,这支野山参很补,你拿去客栈的后厨,借锅炖了,好好补补。”
珍珠理会错误,以为她自己要补,便问道:“小姐,您是喜欢人参炖鸡,还是人参炖乳鸽?”
楚蘅道:“你喜欢吃鸡,便人参炖鸡,你喜欢乳鸽,便人参炖乳鸽。”
她话里的意思,珍珠可算明白了。
“小……小姐,您是让奴婢吃这支百年人参吗?”珍珠红着一对眼眶,感动得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楚蘅道:“不然,你以为呢,赶紧去后厨炖了,自己在后厨悄悄吃了,别让小福子,墨十三他们知道,否则他们该抢你的了。”
珍珠呜咽:“小姐,这可是一支百年的野山参呐,起码值一百两银子吧,奴婢不吃。”
盒子里的那支野山参是上等货色,起码值五百两银子,可是在楚蘅的心里,珍珠是无价的。
“你若是不吃,我便让小福子将这支野山参还给艳娘。”
今日,她收下这支野山参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给珍珠调理身子。
珍珠这才勉强拿着那野山参出了客房,往客栈后厨去了。
至于艳娘,踏出同庆客栈,先前强压在心头的怒火一时涌上心头,直冲大脑,汹涌澎湃的怒火,冲得她脑袋有些眩晕,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住,好在丫鬟急忙将她搀扶住。
“主子,您怎么了?”
艳娘手扶在那丫鬟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声,“无妨,先回胭脂金玉楼再说。”
娇娘一直在胭脂金玉楼等着她回来,听闻她回来了,急忙去二楼的雅间见她。
她到二楼雅间时,屋内又是一地的凌乱。
娇娘瞧了一眼凌乱的地面,走到她的面前,温声询问道:“姐姐,那姓楚的女人很难对付吗?”
艳娘回答:“这倒不是。”
娇娘疑惑不解:“既然那姓楚的女人好对付,为何姐姐还如此大动肝火?”
艳娘道:“我生气的是,九爷竟然如此在意那姓楚的丫头,那姓楚的丫头不过来玉临城参加百医争鸣大赛,九爷竟然让小福子,墨十三,墨春墨夏一同跟来,娇娘,你我姐妹俩跟随九爷这么多年,何曾见九爷如此在意过一个女人。”
娇娘摇头,“不曾见过。”
艳娘憋了憋怒火,道:“好在,那姓楚的女人并没什么高远的见识,我不过送了一支百年的野山参到同庆客栈去,那女人竟然满心欢喜的收下了,还在我面前炫耀九爷对她的宠爱,这样见识浅薄的女人,最后定会被九爷厌弃。”
“既然这样,姐姐,你就别生气了,让那姓楚的女人得意一时。”
娇娘安慰了她几句,她这才收起满腔怒火,吩咐丫鬟进来打扫。
等丫鬟打扫干净,走出去,她看向娇娘,道:“娇娘,可有办法让那姓楚的女人在百医争鸣大赛中无法获胜?”
娇娘迟疑了一下,回答:“办法有是有,只是姐姐,咱们这么做,违背了九爷的意思,若是被九爷知道,定是要雷霆震怒的。”
“娇娘,此事,你知我知,九爷此刻在晓月城主持战事,根本顾不到这边。”
艳娘眸子里狠色一闪,然后快速将那狠色一收,以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将娇娘看着。
“娇娘妹妹,你得帮帮我,那姓楚的女人如今没什么作为,便如此入得九爷的眼,若是再让她取得百医争鸣大赛第一名,九爷定会对她刮目相看,说不定,从此以后,九爷的心里便只有她了,娇娘妹妹,你知道的,姐姐不能没有九爷。”
到底,娇娘是被她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给骗了。
“姐姐,我帮你便是。”
艳娘心里暗暗一喜,激动的抓住娇娘的手:“妹妹,你脑子一向活络,赶紧给姐姐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娇娘道:“你可知道,主持这届百医争鸣大赛的是太子凤骅。”
这个,艳娘倒是不知道,不过她知道,太子凤骅时常出入胭脂金玉楼,还是娇娘的追求者,还一直想为娇娘赎身,将娇娘弄到太子府当侍妾。
“妹妹,你是想通过太子殿下之手,对付那姓楚的女人?”
娇娘点头。
艳娘一脸凝重的表情:“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知太子凤骅会不会答应帮这个忙。”
娇娘道:“他会答应的。”
话语一顿,她挑眉将艳娘看着:“姐姐,你可知道,昨日下午,那姓楚的女人跟着齐王凤铮进宫了。”
艳娘一直派人暗暗监视着同庆客栈,自然知道,听了娇娘的话后,抿唇开心的笑了:“太子凤骅与齐王凤铮是死对头,那姓楚的女人与齐王凤铮走得近,必然会让太子凤骅以为她是凤铮的人。”
娇娘接过她的话:“只要咱们在太子凤骅面前煽风点火一番,太子凤骅必定会出手对付那姓楚的女人。”
艳娘高兴得笑出声来。
“如此,此事便有劳妹妹去办了。”
娇娘应下了,当下便吩咐丫鬟拿了邀请帖到太子府去。
当天晚上,太子凤骅便带了两名护卫,微服到了胭脂金玉楼。
艳娘跟娇娘早安排了龟奴在门口侯着他,他刚到,便被一名龟奴请到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熏香袅袅,娇娘身着一袭粉紫色的半透明裙裳,坐在珠帘背后的一架古琴前,一双葱白一般的手轻轻抚动着琴弦,缠缠绵绵的琴声从琴弦流出来,悦耳动听,叫人陶醉。
太子凤骅刚到门口,听到这样的琴声已经醉了。
龟奴将雅间的门推开,毕恭毕敬的提醒着他:“殿下,娇娘就在里面。”
龟奴开口,才拉回了他的心神,他吩咐两位护卫在门口守着,迈步走进雅间,挑眉便见娇娘坐在珠帘背后抚琴,美得如画中仙一般,叫他挪不开视线。
娇娘见他进来,手停,那缠缠绵绵的琴声便戛然而止。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娇娘从珠帘背后走出来,朝着凤骅将身子福了福。
凤骅伸手去搀扶她,她柔弱无骨的往凤骅怀里一靠。
“娇娘今夜为何这般热情?”
谁都知道,胭脂金玉楼的两位花魁艳娘跟娇娘卖艺不卖身,太子凤骅虽垂涎娇娘的美色,但是碍于胭脂金玉楼背景强大,不太好招惹,这里又是天子脚下,加上齐王凤铮跟秦贵妃的眼线又一直盯着他,恨不得抓他的错,他即使垂涎娇娘的美色,也一直未勉强于娇娘,娇娘今日主动投怀送抱,叫他甚是意外。
娇娘勾着手指,在他胸前挑逗的画了一个圈:“太子殿下久未到胭脂金玉楼来看娇娘,娇娘还以为,殿下已经忘了娇娘呢。”
美色在怀,凤骅哪里经得住诱惑,当下搂住娇娘,热烈的吻上去,封住娇娘的樱桃小嘴。
为了艳娘,娇娘即使反感太子凤骅的吻,也只好隐忍着,去迎合他。
感受到艳娘的迎合,凤骅心头大喜,将艳娘打横抱起,朝着珠帘背后的大床走去。
娇娘在这风月场所待久了,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凤骅,她瞟了一眼珠帘背后的大床,巧妙的挣脱。
凤骅怀中一空,眉心一蹙,有些微微恼怒。
娇娘急忙道:“殿下,别急,娇娘今日请您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您。”
“何事?”凤骅将信将疑的将她看着,怒气不减。
娇娘笑了笑,拉他到八仙桌前,给他倒了一杯香醇的酒:“殿下,请喝酒。”
见凤骅接过酒杯,饮了一口,她才含笑道:“娇娘听闻,有位来自崇华县为民医馆姓楚的女子今日跟随齐王凤铮进了宫,据说,齐王殿下请那姓楚的女子进宫,是为了给秦贵妃医治头疼之症,娇娘还打听到,那姓楚的女子医术十分高明呢,兴许真能治好秦贵妃的头疼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