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描述是以陈在海的角度来进行的。由于当时的我还处于昏睡状态,理论上这段故事不应该有我而该由陈在海本人来写的,这样更为真实也更有意义。几十年过去了这我的些记忆不可能分毫不差,更何况这并不是我亲身感受的事件。
不过对这个故事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无伤大雅,可有可无,没有什么伏笔也没有预兆。非要给它分个类的话,闹剧,没错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场让我们所有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如今我和陈在海两个老家伙天各一方,当然并没有必要为了我小小的任性就让儿孙满堂的他帮我回忆那段我们不想记起的过去。尤其是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是他的黑历史一般的存在。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除了他陈在海我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闹剧,不是喜剧,也不是悲剧,而是闹剧,让人哭笑不得,无可是从。对于表演,像舞台剧,或是歌剧,它无疑都是失败的。也许对于如今电视上的那些小品相声来说先成功的。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小品,更不是相声,它做不了段子,成不了包袱。从根本上来说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笑料可言。比起平淡无奇的故事或是回忆录,它更像是悲剧。虽然就结果来说我和陈在海都活了下来,娶妻生子,退休养老,过上了颐享天年的生活。但这是有代价的,在我们有生之年永远都不能提起这次经历,就连当做饭后的谈资或是给孩子的故事都不行,我们决定用一生来背负,对我们来说这就像人类的原罪一样,还不清也去不掉。如今我要把它写下来,我已经很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那些秘密,那些罪孽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这只是一本小说,这样认为就没有问题,把它写下来只是我的一时兴起。绝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那些在这本小说里死去的人物......
放下这闹剧本身不提,现在想起来它造成的结果并没有那么坏(当然是在塔莉亚没有被射中这个大前提下),它让我们这些天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松弛。精神上的放松无疑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人不可能在持续的高压环境下保持正常的。可以说没有这次闹剧我们的精神坚持不了多久,陈在海这次歪打正着的行动无意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只是就结果而不是过程来说(过程仍旧让人想一枪崩了他)。
通过陈在海的叙述我总算明白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回溯到昨晚,在我睡下没有多久陈在海就醒了,通过和我们一起的几个工程兵他知道了我守夜的安排。当时我把自己分在第二班守夜,但从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来看,实际上没有人来叫我。
“没错,是我安排的。最初只是看你太累了,没忍心叫你起来。”陈在海说道。
只是最初是这么想的,陈在海如此说道,可见后来发生了某种不能叫我起来的情况。刚睡醒一觉的陈在海精神很好,随手看了一下睡在傍边的我的手表,半夜3点。
老苏也够累的了,我就帮他守这班夜吧,3点的陈在海如此想到。决定以后陈在海便独自前往我分配的守夜岗位。当他走到地点的时候,守夜的两名工程兵没有马上发现他,还在悠闲的聊天。心情转换的还真快啊,白天还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不愧是当兵的。陈在海苦笑,他自己可没有办法在守夜的时候跟人说笑,谁知道当你正哈哈哈地开玩笑时,会不会有条枪或是巨蟒正瞄着你呢。
“你说首长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啊?突然就来到这种地方,这样的环境就连咱们都觉得难对付,怎么会让在北京的陈工和苏工这样的人来呢?”一个小兵奇怪地问道。
“你问我我咋知道。咱接到的人物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该问的别问,该问的也轮不到咱问,无条件听指挥,咱班长副班长不都这么告诉咱的嘛?”另一个人回答道。
“可是现在班长副班长都不在了啊,都被那条大得不像话的大蛇给杀了。”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你还说!那还不是为了救咱嘛!咱都被那大蛇给吓傻了,连枪都忘开了,要不是班长临危不乱给咱命令,咱早就成蛇粪了。当时你差点就要被那蛇给咬到了,多亏了副班长把你给扥回来了。”
“可是副班长他却......”
远远地陈在海听到一声响亮的怕脑袋声。“别多想!好歹也是个男人,哭个球!班长也不是为了救我还有地质队的林工而牺牲了吗......”
听到这陈在海暗暗地为刚才自己对他们的看法道歉。工程兵也是人啊,经历那种事情谁也不会如此平静。自己真是太不近人情了,差点就因为他们放哨时的几句“闲话”而去骂他们一顿。
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陈在海顺势想两名工程兵走去。两人一发现他,马上收起话头快速起立,对陈在海敬了个标准军礼。我又不是什么长官,用得着这么紧张吗......陈在海失笑。一想到解释可能更加麻烦,陈在海便无奈的接受他们的这种待遇。
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陈在海便打发了两名小兵回去睡觉。四处枝桠丛生,随手折了一两根用火烤干丢进去。呆呆地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树林,陈在海开始代替我守第二班夜。
“所以呢?说到现在,你还只是一时好心为我守夜的党的好青年。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怒道。
“别着急,我这不就要说到呢嘛,现在开始是重点!”陈在海似乎对被打断感到很不满,嘬着牙花子回道。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废话吗!?”这次我真的喊了出来,一旁的陈在海没有理会我继续说了下去。
听着工程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陈在海找了棵舒服的树靠了下去。
妈的,怕再被偷袭连个火都点不了。这里可是北方的树林啊,来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什么收获,等着冬天一到说有人都得交待在这。想到这陈在海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一个大大的喷嚏,回声在林间久久无法散去。这可当真下了他一跳,胡乱的抓起放在身旁的自动步枪,疑神疑鬼地盯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树林。
就这样紧绷着神经过去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陈在海缩了缩手脚,想让自己变得暖和一点。经得如此一折腾天也快亮了。林地早晨的湿气很重,不好好防备甚至会有毒气冒出来。尤其像这种千百年来人迹罕至的地方,堆积下来的残枝败叶谁都不知道有多厚,经微生物之类的分解腐败,产生出什么毒气都不奇怪。
再在这里呆下去很危险,要尽快和老苏他们汇合。昨天找的那个地方地势相对较高,也比较干燥,十有八九不会受到影响,但时间拖长谁也不好说。这么思考着的陈在海快步向我在的宿营地跑去。
跑着跑着陈在海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硬,一个列跌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揉着差点受伤的脚踝,陈在海蹲下想看看绊倒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初晨的微光下,拿东西反射着黄铜一样的光泽,这玩意是子弹壳。似乎是特遣队带的苏式自动步枪的只是子弹,想到这陈在海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窟窿一样浑身僵硬,特遣队的遇害者们也是被这种子弹杀死的!弹壳的样式很新,没有没有任何锈迹,那帮龟孙子就在附近,老苏他们有危险!
没时间再在这里磨磨蹭蹭了,陈在海飞奔向宿营地。情况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么坏,一切正常,大家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呼哧带喘地看着这一幕,陈在海无力地瘫坐在原地。什么啊真是虚惊一场。
“妈的!这叫什么事!天天过的这么提心吊胆,没出什么事,倒先会被自己吓死!”陈在海吐了口混着血丝的浓淡骂道。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如今我们又找不到伊万他们,粮食耗尽又有追兵,早晚会死在这深山老林里!我得想个办法获取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