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合同
大概世界上是有这样一些的人,是绝对不容许挑战自己的权威的。这样的人,有实力的大概会成为元帅,没实力的大概就浑浑噩噩一生,能隐忍的大概也会成为那种被誉为腹黑的人,着实会从后面给你致命的一击。
大概世界上也是有这样一些的人,他们把将别人逼得走投无路作为一种自己的最大的乐趣。这样的人,有实力的,大概会成为王者,没实力的,大概也会堕落到不堪的地步,不过,却还是能够自娱自乐。
而,现在对峙的这两个人,男人绝对是不容于别人挑战自己权威的那类人,而女人现在似乎也是那种视别人的痛苦为自己快乐的人。这样的两种人凑到一起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崩地裂。
果不其然,那个男子暴跳如雷。“原来,你看中的不过就是这样小小的碗碟吗?难道我们这一大屋子的人的命运都比不上你的这个小小的碗碟吗?”
比得上?还是比不上?其实拓奈奈也是拿捏不准的。虽然那个陶碗也不会太昂贵,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而这一大屋子的人却不是真心实意的来和她谈事情的。说白了,他们都是到这里凑热闹的主,看见有便宜就一哄而上来拣一点,要是没有便宜,这顿饭,这顿酒就当到肚子里化成一堆肥料,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什么汤汤水水让她吃呢?
拓奈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做人就是这么困难呢。如果现在她说是的话,只怕是要得罪这么多的人,要说不是的话,她势必气势上就要弱过面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子了。想了一会以后她才说:“那要看,从什么方面说了。”
“从什么方面说?”男子显然没有弄清楚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面。
“如果从自私的角度上来说的话,我要说是的。”拓奈奈冷冷的从唇角飘出这样的几个字,她伸出手朝后面挥了挥,典韦立刻就离开,然后从她的屋子里搬来了她那把黄杨木的圈椅。拓奈奈毫不客气的就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坐了下来,从腰上将扇子抽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这个男子,不说话。
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脸色也变得有些通红了,拓奈奈看着他这幅样子,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暴跳如雷将自己给扁一顿。不过,最后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朝着她的想法去,那个男子狠狠的握着双手,连手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就在拓奈奈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挨打的时候,他的手又猛然的松开了。就在那么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气就泄得干干净净,肩膀也塔拉了下拉。而他的脸上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神色也变得实在是有些惨淡,他的唇角有一丝强打起精神的苦笑。只见他微微的弯下了身子,朝着拓奈奈行了他从走进来以后的第一个礼:“拓老板,我想您今天请了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要请我们吃酒这么简单的吧。”
“我刚才说了,是又如何?”
真是无趣,拓奈奈看着软化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她原本以为会在这样一群中庸之道的商户中脱颖而出一个英雄,可是,现在看来,实事永远是压迫人的大山。她摇了摇扇子,一下子也没有了继续和这个男人斗嘴的乐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让人看不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近,出了一件大事。”那个男子站在拓奈奈的面前,脊梁挺的笔直。他看着似乎心不在焉的拓奈奈缓缓的说着:“这件大事几乎让我们整个洛阳城的商户都撼动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大事。”要装傻谁不会?你既然不说清楚,那就不要怪我一直这样装糊涂了。
“最近,不是黑店的旁边的店子,都在搬家呢。拓老板难道不知道?”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我那能在大家都要离别的时候请大家吃酒吗?”拓奈奈抬起了扇子,轻轻的遮住了半张脸孔,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那男子终于无法忍受在和拓奈奈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女人好生的无耻,难道我们被逼搬家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这句话一出口,本来还有些热络的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而被指责的女子,却缓缓的放下了扇子,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免,却更加灿烂起来,好像这是天下最大的一个称赞。
“我是不太清楚,先生从什么地方知道这是我的主意?”她抬起了一条腿,耷拉在另一条腿上面,甚至还悠闲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这次请你们搬家的都是官府的人,这与我何干?”
男子一时也接不上话来,他愣了好一会,甚至还偷偷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才狠狠心说道:“拓老板说话真是不靠谱,你这店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官家的人,甚至还有宫里的人,难道这么大的牵扯还不够收拾我们这些本分做生意的人吗?
这话说得,真是让拓奈奈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脸上微微的一寒,不过却也没有动怒,只是环视了宴席上的所有人,这才继续有条有理,风平浪静的说着:“我只是一个开酒楼的弱质女流,如何能与官府扯上关系?或许,先生看见太尉大人过来了几趟,别的官家大人也来了些时候,甚至还有宫里的人来我这里走动,那又能如何?我这摆开八仙桌,来者都是客,在这里都是生意人,谁不是开门做买卖?难道先生你就不做官家的生意?”
男子轻轻的一怔,还没有开口回话,拓奈奈就继续说开了:“宫里的人怎么了?难道先生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的,就连异邦还要岁岁纳贡呢,陛下不过是要喝我酿的几口酒,难道就犯了什么大忌讳?”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胸口也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连带着声音也大声起来:“先生定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女子的,云英未嫁就出来张罗生意,抛头露面,家里又没有兄长,父母,所以欺负上了是不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端出脏水就往我身上泼!”
“拓老板,卜掌柜的不是这个意思。”坐在这个男子身边的一个小老头想必是再也听不下去,连忙站了起来,打起了圆场:“他只是性子直,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如何没有!我现在倒是想问问先生,什么叫做不是做本分生意的!我做了下三滥的事情,竟让人如此糟蹋!”拓奈奈冷冷的说着,她脸颊微微的潮红着,双眼也是湿润。“原来,在这里做生意的商户,都是不做皇家生意的,都是不做官家生意的,你们都干净的很,我这肮脏地方断断容不下你们的!”
说着就要拂袖而去,而那姓卜的掌柜眼见着自己因为口无遮拦闯下这样大祸,连忙赔罪。现在这个时候,事态未明,这个女子却是万万不能得罪。“小人实在是口无遮拦,还望拓老板不要与我计较。”
“计较?”拓奈奈笑出了声音:“好啊,好啊,我现在倒是要与你们计较一下。”她伸出了手指,指了一圈所有的人:“你们不是想是谁喊你们搬家的吗?我告诉你们,这人不是官,不是我,是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你们可满意了?”
“这倒是不曾听说。”男子愣住了,而在座的所有人更是哗然一片。
“你当然不曾听说,陛下不过是爱喝我酿的一口酒,所以,体恤我一个女子苦苦撑着这生意,这才把这片的地都赐给了我,本是想着让我做个大大的酒厂,能挣些嫁妆钱,这才是说请大家搬了去。”拓奈奈说得这些倒是不假,不过,她可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放在汉灵帝的身上,要是那样,她基本就活不过去明天了,所以,她接下去又说道:“我原本欣喜的,可是,陛下是如何的菩萨心肠,如何的慈悲为怀,如何胸怀天下,他老人家可怜你们要是离了这祖祖辈辈都顾着的店子,要如何的做活,这才又把我叫到了宫里,说是,让你们不用搬了,依旧做你们的生意罢了。”
整个不是黑店里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所有的人全部都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自己的未来到底是如何?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拓奈奈一个人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说话。
“只是,这地到底是给我了,陛下可怜我,怕我没有了大酒厂,没有了嫁妆钱,这才给我想了法子,让我用地收收租金就好,好歹算是一点积攒。”拓奈奈冷冷的说着:“我这倒是好,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大家商量这个事情呢,你倒是劈头盖脸的先将我计较了一番,如此说来,倒是好得很,那我也不用在纠结着这事要怎么说,不如就这么说清楚最好。”
卜掌柜像是被吓到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你是说,这片地现在是你?”
“是这样没错的。”拓奈奈轻轻的吐出这样几个字,一点都没有炫耀的味道,只是仿佛在陈述这个事实一样:“如果我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片地全部都是我的。你们所有店子所在的地都是我的。”
“而你要收租金?或者说,我们要向你纳贡?”
“如果我刚才表述没有问题的话,我想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拓奈奈回头对着郭嘉点点头,他起身走到了屋子里抱出了一个漆皮的木盒子,在盒子的上面还贴着名贵的金箔,用朱漆画着实好看的花纹,而在那个木头的盒子的上面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金锁。这样的一个木盒子被抱到了拓奈奈的身边,她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把小金钥匙,轻轻的就插进了那把锁的齿孔里,卡塔一声,小锁应声而落。
打开了木头盒子,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厚厚的一叠信封。拓奈奈从最上面拿起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上面所写的都是相同的:“这算得上是地契,不过,我却更喜欢叫这个是合同。我将所有的地,按照现在大家商铺分给诸位,你们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过,我却是要收些费用。费用也不多,是你们全年净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果同意的,就可以到这里找自己商铺的合同,我们一式两份,找个机会,请来个身份高贵又公断的人做见证,签了就是。”
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大笑出来。“你这是在给我们下套吗?你的一块地就要我们十分之一的收入,未免想得太好了一些。”他说道这里朝着门外走去:“抱歉了,拓老板,你这样的生意在下我就不掺和了,我今日回去就搬了去了。”
“这自然好,我从不强迫人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拓奈奈微笑的将手中的合同又放回了木盒子里,只是微笑的看着离席的卜掌柜。
“拓老板,你难道就不怕这席上的所有人全部都搬走吗?那这条街不就是一条空街了吗?只剩下你一家,你还做什么生意?”卜掌柜眼见着就要走到门口了却还有听见拓奈奈挽留自己的声音,实在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着她说:“不如,你降低些你的条件,大家相安无事好了,虽然这地是你的,可是,很多人已经在这里做买卖都做了几代人了,你现在这个说法,会不会实在不道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