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现在母后也病了,皇叔照顾着母后也无法分心,不如谨安的丧事就交给朕办吧?”
容熙主动提出为二人分担,实则他还心存疑虑,主要目的是想再看看是否有人耍花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也能放心。
白修冥摆摆手:“好,就趁早办了吧,否则谨安一直留在宫里,你母后见一次又要伤心一次,我也不忍心去看。”
“是,让皇叔好好照顾母后,我去看一眼谨安。”
“你去吧。”
容熙到了谨安宫里,这宫里已经处处挂上了白布,空气中都透着哀伤。
谨安的棺木正放在正屋里,沉曦晗和知然都昏迷着,没人守着谨安,这里也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宫女太监的哭声。
“参见皇上。”
见容熙到了,哭声停了一阵,只有元宝纸钱燃烧的声音。
“都起来吧。”
容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哀伤,一步步的靠近了棺木,仔细看了一番,棺木里的人正是谨安。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容熙还伸手探向了谨安的鼻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容熙现在才相信谨安真的死了,心也终于落下。
第二日,沉曦晗还是没能醒来,倒是知然已经醒了,趴在棺木上哭个不停,哭干了自己的眼泪,见她如此模样,容熙是真正的相信了。
容熙下旨追封了谨安为亲王,让他入皇陵,生前没有的,死后全都补偿了给他。
但这都被白修冥拒绝了,白修冥道:“谨安以前一直念想着要去江南,生前去不了,死后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皇叔的意思是?”
“我想把谨安运到江南安葬。”
“好。”
谨安已经死了,这点小要求容熙就应允了。
钦天监看好了下葬的日子,谨安的棺木连夜被运到江南。
知然不舍亡夫,又是从小在江南长大的,白修冥便让她跟了过去,不要再回长安这个伤心地。
谨安的丧事操持完了,从那之后,沉曦晗一直躲在宫里不见人,容熙来请安她也不见。
而此时,沉曦晗其实正在宫里喝着汤,精神奕奕,并没有半分虚弱。
“白修冥,怎么样了?谨安他们到了吗?”
“到了,你放心吧,有柔柔跟着去,谨安会没事的。”
“嗯,只是瞒着知然,让她如此的伤心,我真怕她会伤了身子。”
白修冥安慰道:“算了,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安稳些,现在是得苦一苦,日后就好了。”
“嗯…”
“曦晗,容熙翅膀硬了,他已经慢慢掌控了御林军,我的人最近发现宫里运来了不少的火油,你猜他要做什么?”
白修冥一脸玩味的把这件事说给了沉曦晗听,让她猜一猜。
沉曦晗很快就猜到了,默默放下汤碗后苦笑一声:“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看来终于要对我俩下手了。”
“这些年来若不是为着你,我早就收拾他了!”
“罢了,到底他是先皇唯一的儿子,咱们也趁这个机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沉曦晗不想白修冥对容熙下手,她想保住容熙,否则这江山真是无人继承了。
“他已经想要你我的性命了,你还要放过他吗?”
“没办法,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咱们一辈子也还不完。”
“罢了,随你,正好这次带你走。”
“嗯,届时咱们先去江南看看孩子,再去漠北,我还没有见过漠北的风光呢。”沉曦晗言语之中满是憧憬。
“好,那个地方的牛羊很多,天地广阔,你定会喜欢的。”
“嗯。”
白修冥吩咐人悄悄挖好密道,又找来两个死囚,等容熙下手的时候就让他们替代自己和沉曦晗。
病了那么多日子,沉曦晗也该“醒了”,一听沉曦晗醒了,容熙巴巴的就过来请安,还给沉曦晗带了汤。
“母后,这是儿臣特地给你和皇叔准备的汤,母后和皇叔多用一些。”
容熙殷勤的给两人添着汤,沉曦晗看破他的小心思却也不点透。
“容熙真是孝顺啊。”
沉曦晗说这句话时咬重了孝顺两个字,容熙忍不住有些心虚,端着汤碗的手都轻轻抖了一下,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却也不好说什么。
容熙干笑了两声:“儿臣对母后孝顺是应该的。”
“好啊,母后养育你多年,你也知恩图报,很好。”
容熙不愿意再听,转移了话题:“母后病体初愈,多吃些菜,这些都是母后素日喜欢的。”
“好,皇上也吃。”
“是。”
容熙陪了沉曦晗好一会才走,他走后,沉曦晗和白修冥吐掉了刚才吃进去的汤和菜,就在宫里静静的等着容熙下一步的动作。
沉曦晗和白修冥为了不让人起疑,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但二人都保持着清醒。
子时一过,二人感受到寝宫在来了不少人,虽然那些人动作很轻,但沉曦晗和白修冥还是察觉到了。
不一会,二人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火油的味道,白修冥攥着沉曦晗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安静了一阵后,沉曦晗透过窗户看到了外头明晃晃的火把,心中也不由感叹,容熙为了烧死自己和白修冥也真是费心了,居然安排那么多的人。
“点火!”
外头的火把丢向了寝宫墙角,火把沾上火油很快就燃了起来,大火熊熊燃烧。
沉曦晗也被浓烟呛出了眼泪,白修冥给了她一块帕子捂住口鼻,火势越来越大,见里面没有动静,外头的人也放心走了。
“曦晗,别怕。”
白修冥扶起沉曦晗,带着她去到了密道外,把事先准备好的二人丢在宫里,白修冥就带着沉曦晗进了密道。
密道一直通向南门,南门的看守最薄弱,二人离开皇宫后,沉曦晗回头看了一眼那正在熊熊燃烧的宫殿,都那么久了,丝毫没有人去救火的意思。
“白修冥,咱们总算是出来了,快走吧!”
“嗯。”
二人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奔着江南就去了。
一路上不敢停歇,三日功夫,两人就进了江南的地界。